第四章 回去多穿一件
陈谨之忽然想看她整张黄脸,遂命道:“扯开那块破布。”
他语气森冷,透着强烈的威压就像在说“你敢不扯试试!”
沈云认命拿开面上的那布,露出一张发黄的小脸。
陈谨之看着虽然发黄,但五官着实好看。他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
沈云将这些细节看得一清二楚,无奈皱眉。这变态不会什么都下得了手吧?
她现在不能跑,像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屠夫下一步的动作。
陈谨之被惊艳到,地上之人光是披着这样黄的假皮都能姿色夺人,更不必说落出原来那番白嫩模样。
他心里挥去这翻飞的想法,可是身体比脑子还快,想知道她涂在脸上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便起身靠近沈云蹲下,用拇指用力摩过沈云的皮肤,但她脸上的蜡黄没有掉,复又掀起她手腕的衣裳,看到一截白晃晃的玉藕嫩臂,惹眼极了!
他开始好奇人用了什么易容膏,效果能这般好。
沈云对于变态这番动作心里犯起恶心,可没想到变态下一刻就轻笑出声:“你遮得那么严实是怕我瞧上你吧!”
他掐住沈云小脸,摇头:“就你这平平无奇的姿色,还是不要异想天开。”陈谨之说着说着故意还鄙夷上。
沈云听后不仅不恼,反而开心的不得了,她极力忍住才没在变态男面前显露出来。
可陈谨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将她眼中这得极力压制的狡黠以及嘴角微翘给捕捉到。
紧接着故意恶语出口:“不过,那些山匪流氓或许喜欢你这种的,我要是把你扔给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感激我?”
沈云内心:“喵的,什么垃圾啊,你千万别让我骑到你头上,否则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沈云眼中的怒意和失落之意非常明显,又把陈谨之逗乐了。
这脸色真好看,变换得简直比翻书快。
沈云压下心里愤怒,挤出眼泪不安地道:“大人小的也只为谋求一条生路罢了,还望大人有大量,勿要同我这个小人计较。”
说完沈云又磕头,但还没碰到地上就让一只干燥的大手给托起来。
陈谨之:“别怕啊,我只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把你扔给他们。”陈谨之说完这句话,见到面前的人眼里的怨气立马消失,还亮了几分,果然是好骗。
沈云语气都变得轻快不少:“多谢大人饶恕小的,小的定给你当牛做马,在所不辞。”沈云心里就这几个好一点的表忠心之词,如果说其他的,怕是变态又开始作起来。
大周皇宫
空旷的大殿中针落可闻,只剩耀眼的金光在跳动着,没有一人敢乱说话,在这紧要关头谁都不想惹皇帝,去当受气包。
老皇帝坐在金龙高盘的迫人龙椅上首黑着一张脸,想对策。
今天就是他的五十大寿,本因觥筹交错宴饮不断,倚天楼坐金殿,望四海升平才是。
奈何陈谨之那低贱的畜生这时给他来一出兵变,真是嫌自己命长,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生在帝王家,又怎会有父子情谊。
那畜生多半是以为他自己将皇后余党策反了,有能力博这一博才敢宫变。
皇帝摸了摸这闪着金光的龙椅心里低笑,也不怪他。
这能使鬼推磨的王权富贵谁不想拥有,可要想把这些收归自己囊中,还得要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
若陈谨之没有那个能力,给他来这一出,就是在闹笑话。
底下人回报说:“他的人还没进京,那反了的消息就早早被他的七子掌握,还暗中设下埋伏。”
更不论说他进京后又会怎么被老七收拾。
隆兴帝还是很气,这个洗脚宫女肚子里爬出的东西也敢造次,真是让人恶心,他早应该把他掐死才对,还全什么慈父之名,只将人贬到灵州。
但反过来想,这也是个磨练老七的机会,遂沉声道:“七皇子陈玄生若此次顺利平乱,那便封为周王,封地汴州,出宫开府。”
陈玄生身着绛红浅纹滑锦圆领袍,脚踏黑莽浅耀纹靴,系浅映鎏金嵌丝腰封,头戴黑纱点红之玉翼上冠,加上那容貌英气出尘,可谓是星汉灿烂就出此里。
他轻踏几步犹如谪仙下凡,群星明月都为之相让。
陈玄生行礼接旨,面色如常,并无高兴雀跃:“儿臣接旨领命。”
皇帝点头,摆手让他退下。
陈玄生心里自嘲,这皇帝老儿真是谨慎,这都不肯把太子之位传给我,还真怕我当了太子便立马要他狗命!
陈谨之,你最好多闹腾几日,否则那皇帝老儿就有好日子过了!
灵山寺
陈谨之没有过多逗弄她,得知京城已着手安排人对付他后,便让人拔营起队进京。
沈云现在还没被剥削太多,除了候在一旁随时准备听命,端茶倒水递东西之外也没什么可做。
她都要变乐观开始幻想未来了!
她不用出嫁委身于人,有吃有喝按时休息,与正常上班无异,就差按时给她发工资和放她出去乱逛。
到了晚上,月高悬于空,给前路照得一览无余,那林子里的鸟也时不时来几声,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能是在说今晚的月亮真圆吧!
沈云从今天傍晚趁变态不在后,就溜达到寺庙的厨房偷吃,准备装模作样拿东西回去放好,实则是想去大快朵颐再回房。
沈云说实话,不是她贪吃,而是给陈谨之做饭的那个人手艺太牛逼了,她中午吃的时候就念念不忘,觉得那人已经把她的魂给勾走!
现在她只不过想去吃点剩菜剩饭罢了,不过分吧。
可从厨房吃饱喝足放下东西回来后,发现庭院中寂静无人,还有附近一直在传来整齐脚步声,这些都在诉说着一件事——他们今晚要行动了!
沈云只过了两天胆战心惊,担心性命不保的日子。
因为在第三日那变态就好像恢复正常,没有做过分的事,她也有点松懈,可没想到重头戏今晚才真正开始。
他们走都不来找自己,那是觉得自己没用无威胁,还是单纯的忘了她。
最好是前者,可看那变态前几日的作风也不像啊!要警惕些才行!
既然他们不来找自己,那自己就先躲起来,等他们走后,再出来离开,真不错。
兵荒马乱的事有你们这些胆肥的去就好,我这个过客从今天晚开始就和你们这群傻逼分道扬镳啦!哈哈哈,拜拜拜。她将这些话编好曲,激动地差点唱出来。
沈云又装模作样忘了什么走回厨房,实则是想躲在厨房里想做个透明人。
可那变态好像知道她在这,跟着走进来寻找她。
真是服了。沈云愤愤在心里吐槽!
厨房里有几个高大的灶台对着正门口,大概是因为这寺庙里的和尚不少吧。
不然为何会将灶台修得这么大,沈云躲到灶台里时,灶台还有余热。但影响不大。
沈云自从知道这里是厨房之后,没事总来这里跟烧饭的唠嗑,拉近关系,想吃得更多更好。
那变态的食物也是她今天早上开始来这里端的,所以她知道这里是厨房。。
在傍晚左右,她又来这拿走变态的饭,回到变态的房中,变态看她这么开心回来,人好像心里扭曲,把她当场骂一通。
后面她等人吃完收拾好东西送回厨房,再回来就不见人影。
沈云并没有发现陈谨之在她离开后饶有兴趣地跟在她后面,只一个劲的往前走。
陈谨之:“胆挺肥啊,又去偷吃?”
沈云虽然对他心有不满,但也只敢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埋怨,没敢正面顶撞他。
如中午沈云到厨房拿饭回来,大剌剌地摆在一旁的案几上,等着陈谨之来吃。
还在布菜时没轻没重,时不时地给碗来一下,想影响某人。
可当陈谨之转头给沈云来一个“你是想死吗?”的眼神时,沈云又恢复胆小如鼠本性。
意识到她现在身份是端茶倒水的小喽啰不能这么随意,又立马低头下跪,给人来一顿认罪三件套——求情,磕头,骂自己夸对方,乞求放过。
陈谨之看了在心地暗笑,也没跟她计较,后面过去将午饭吃了,又回去看书。
一直在那里看书,沈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看这么久。
陈谨之想
“若是她不识相,看出今天他们要行动了,应该会跑路。或是识相,表忠心要跟着,可现在她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沈云躲在那灶台的火坑口里,灶台高大,又有余热,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人,而特意探头来看吧!
那墙也因着这几个灶头的原因变得乌漆嘛黑,她今日穿的也巧是黑灰色的圆领袍,与背后那黑墙融为一体,只要不抬头没人瞧出来。
沈云进来躲一阵后,果不其然有人跟着来找。原来没忘她,她祈祷进来找的人,最好是进来走走过场,看一眼就离开。
要是真的找到了她,她就开始瞎编,她对她自己的瞎编能力还挺自信的。
陈谨之进到厨房后,见刚才进来的人没有自觉出来的打算。
猜到了人进来这的想法。
无非是看到他们队伍要离开,想着没人会顾及她,躲起来等他们走后,她就是自由身。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陈谨之傍晚用完饭将人赶出去后,便带走近卫一起玩消失,想试探她。
结果他发现,他人不在那,她就不主动拿东西回去,而是在那里打瞌睡就差去一边的卧榻上躺着。
最后可能还是因为她想吃东西后才收拾好碗筷又跑到厨房装模作样。
陈谨之忽然觉得猪都比她勤快。
他的探子来报,说京城里面的人已商讨出处理他的决策。
这回老皇帝的子孙都齐了,且等着他去送最后的大礼。
陈谨之今晨已安排林钦领一半人去正面挑事,他待晚上再摸黑走暗道进皇宫,跟林钦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这进暗道入宫就要有个替死鬼,如果不是替死鬼骗不了陈玄生。
陈谨之虽然对那些跟着自己打拼出来的兄弟没有什么情谊,可奈何他自己太会演戏把他那个出身不易却又爱护部下,用兵如神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让那些人对他忠心耿耿。
因此他不用跟着他的兵,他就想用那个半路出现的逃奴最好,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逃奴和一个跟着他历经百战的精兵孰轻孰重,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后面一个价值更大。
陈谨之往里靠近,快来到灶台顶。
沈云心道不好,这是变态啊!
这变态是和她杠上了,她迅速跳出来,装傻行礼:“大人,你怎么会来这呢?你是不是也觉着到了晚上这灵山寺变冷了!”
陈谨之略一挑眉,还真是会开脱,这么快就想到理由。
一句话把自己擅离职守的苦衷给挑出来,还装作亲切地和自己攀谈,不错嘛,省得自己来编,将人心甘情愿带回去。
陈谨之亲眼看到人往厨房进,没有叫人阻止,一是想知道她会干嘛,二也是为了后面好给人台阶下,让人心甘情愿跟他回去。
陈谨之笑着:“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多穿一件,可不比在这窝着好。”沈云点点头应好,这是放过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沈云识相顺着陈谨之给的台阶下,跟着人回去。
她实在没有别的选择,惹怒变态也不知会有什么不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