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章 不喜欢，就松开
烟花很漂亮，而这么多的烟花要花上不少钱。
如果是平时，莫依依看着它们的目光里定然满是欣喜，此刻却只有哀伤。
一旁的婢女双儿看着悲伤的莫依依心疼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帮着少将军做这些事啊，你完全可以拒绝的啊！”
另一名婢女颖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双儿却不高兴地撒开。
莫依依只抬头看着天空，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今天他来找我，说要在今晚同酒儿表明心迹，他的眼底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她有些苦涩道:你们知道的，对于他的要求，我从来无法拒绝。”
双儿轻声道:“小姐，你不难过吗。”
“怎么会难过呢。”莫依依轻笑一声，眼中有泪光闪烁，但她依旧尽力地笑着，“可是我更希望他能够幸福，开心，快乐，哪怕只有刹那和一瞬间，今天下午，他在和我讨论该怎么做才比较好的时候，他真的好高兴，双眼那么明亮，我心里很痛，真的很痛。
可是看着那样的他，我却又忍不住笑。”
她敛去萦绕的泪花，失笑道:“我是不是很奇怪？”
双儿握紧拳头，摇了摇头，“才不会！”
莫依依笑了笑，再次抬眸，看着听风楼的方向，喃喃低语，“其实我很敬佩段衡，即便知道结果可能不够好，他也愿意说出自己的心意，而我却还在犹豫不决。”
站在身后的双儿和颖儿对视一眼，皆暗暗叹了口气。
露台上，
唐酒儿抬眸看着漂亮的烟花，光照在她的脸上，愈发美丽动人，段衡深呼吸看着她道:“师妹，好看吗。”
唐酒儿其实想说一般，因为烟花技术到底还是现代的更加发达，要比现在的漂亮许多，现在的烟花充其量就是放大版加了颜色的仙女棒罢了。
但看着段衡目光炯炯且认真的神色，唐酒儿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这场烟花很可能是她的二师兄准备的。
她点了点头，缓缓道:“漂亮。”
段衡心中高兴，勇气又多了一点，他转过身，认认真真道:“其实师妹，今天我来找你还有别的话要说。”
他眨了眨眼，拳头微微握紧，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做好了决定，随即便郑重地开口，“酒儿，我心悦你！”
“嘭——”
烟花绽放的声音响彻云霄，段衡的话语也被淹没，可唐酒儿还是明白了他说的话。
他说，他心悦自己。
唐酒儿瞳孔地震，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心悦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震惊，诧异还有一点点慌乱。
可很快，这些情绪可就渐渐变得平淡。
段衡说完便忍不住闭着眼，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听到唐酒儿的回答，一时间他也有有些茫然。
慢慢地睁开眼，他看着表情淡然的唐酒儿，心里一咯噔，无尽的失落涌上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而来。
与此同时，最后一束烟花完结，周遭瞬间变得安静。
一种令人无措的静。
段衡的呼吸乱了，他怔怔地喊着她的名字，“酒儿”
唐酒儿叹息一声，有些抱歉道:“二师兄，对不起我”
“不用！”段衡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扯了扯唇角笑道:“没事，我明白的，酒儿你不用说对不起，哎呀”
他挠了挠头，想要解释什么，都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最后他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唐酒儿微笑道:“真的，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没关系的，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小师妹，是我们北鹫山上的小师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并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改变的，对不对。”
唐酒儿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笑容很真挚，很温暖。
她弯了弯唇角，轻轻地笑道:“对，二师兄说的对。”
段衡松了口气，他笑道:“嗐，其实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我反而觉得好多了，总归是在你离开之前告诉你了，以后也不会有遗憾了。”
“离开？”唐酒儿愣了一下。
“是啊。”段衡颔首道:“我听墨尧说，你等到中秋过后就要离开的，这马上就到中秋了，所以我才想赶紧把心意告诉你的。”
段衡的话提醒了唐酒儿，她怔愣一瞬。
是啊，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在中秋的时候离开的。
可是
她想起沈墨尧，想起白英沈明月，明皇后她们，忽然间就生出了许多许多的不舍。
她还不想离开。
的确，她曾经想要去看看，可是她才认识他们没多久，她才刚刚有了朋友，再说了，她还没有赚到钱呢。
她不想走。
如果只是游历天下，那么，等以后她也可以去啊。
她现在的身体不过十八而已，对啊，就算等到几年以后，她也才二十几，到时候再去也都是可以的。
她明明现在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走。
“虽然你这么快就要离开西京了，但是我们都会想你的，还有你千万要”
段衡还在唐酒儿的耳边不停地说着。
唐酒却回过神来，看着他，笑道:“二师兄，我决定了，我不走了。”
“啊？”段衡还有些懵，没有反应过来。
但唐酒儿却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如暖阳:“我说我不走了。”
至少现在，她还不会走的。
想通了一件事之后，唐酒儿觉得心情很好，而被拒绝了的段衡，在得知唐酒儿不走之后，心里同样很高兴，就连被拒绝好像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唐酒儿和段衡又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已经这么晚了。
这个点，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睡了。
毕竟他们没有手机也没有电和网络，没有太多娱乐活动，都睡得很早。
西京相比其他地方，已经算晚的了。
唐酒儿本打算去看看沈墨尧睡了没，因为她觉得对方现在多半还在书房里。
却没成想，她在院子里就看见了沈墨尧。
对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月光照在他的胸膛上，淡淡的折射光落在他的脸上，看不太清晰，可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却亮得惊人。
他温声道:“酒儿，你回来了。”
“嗯。”唐酒儿向他走去，可她还没靠近，便已经闻到了糅杂在空气中的酒精味道，她眨了眨眼，“师兄今天又喝酒了吗。”
“嗯。”沈墨尧点点头，露出一个笑来，“喝了一点点。”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酒儿，想起今天看到的烟花，幽幽道:“今天和段衡一起聊了什么？”
唐酒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只说一半，她缓缓道:“看了烟花，还聊了一下以前在北鹫山上的事。”
刹那间，沈墨尧的眼底涌现一抹浓郁的煞气。
因为他的小师妹在隐瞒。
唐酒儿敏感地察觉到，她愣了一瞬，“师兄你不高兴吗？”
她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气。
沈墨尧抿了抿唇，他垂眸道:“有点。”
唐酒儿不明白，“为什么？”
沈墨尧没回答，只问道:“烟花好看吗。”
唐酒儿沉吟片刻，“算是好看吧。”
沈墨尧歪了歪头，“算是？”
“因为我见过更漂亮，更盛大的烟花。”唐酒儿微笑道:“改天，我也让师兄看一看！”
她的笑容明亮，像是盛开的梨花，风卷来她身上香味，正是那淡淡的梨花香。
沈墨尧心底的嫉妒突然就消散了，他伸出手，琥珀色的瞳孔盈着温柔的光，“酒儿，过来。”
唐酒儿应声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而后握住，有些担忧道:“师兄，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沈墨尧摇了摇头，他仰着头看她，眉眼弯弯，“我就是想牵着你，不喜欢的话，就松开我。”
离得近了，沈墨尧的墨眉，金瞳，红唇也变得清晰了，握着的手掌微微泛凉，节骨分明，像是温润的玉，摸着很舒服。
唐酒儿没吭声，只是收紧指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沈墨尧察觉到，心头猛然一跳，随即而来的便是巨大的欣喜，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儿，也渐渐握紧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