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劝说
“殿下,西洋有一种牛痘技术,种了就能免疫天花,且相比于大顺种人痘不稳定的成功率。种牛痘很安全,若人身体本身健康,基本上都能平安度过接种期。”若楠忍着心里的忐忑道。
她一双美眸紧紧地凝视着李煜,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李煜惊愕极了,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若楠,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
“殿下,这项技术是成熟的,已经在大顺流传十来年了,只不过国人谈种痘色变,又兼是洋人的技术,天然有种抵御心理,也只有少数开明之家种而已。撒克逊人恨不得拿大喇叭在京城推广种牛痘,并没有保密。”若楠道。
李煜眉头一皱。
“兵马司,锦衣卫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这么机要之事,怎么不上报!”
若楠也有些不满,朝廷的这些机构,关乎民生之事触角怎么就这么迟钝。
“可能是觉得上报也没用,草民用不起吧!一块金砖换100支痘苗。”若楠阴暗的道。
“这个问题不是这么看的!”李煜也不再多说。
若楠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她纯然仰慕的看着李煜,对,再是昂贵的价格,在能正常运转的国家机器面前都不是问题,朝廷能出得起的价钱只会比想象的多,爵位,金子,府邸,美人,总能撬开商人的缝隙换来技术,她终于能放下心里的包袱。
“殿下,我还有事向您禀报,我,二妹,还有两位兄弟都在幼时种了牛痘,这次,我二妹从城外回来了。”她低声道,她的眼睛有些躲闪。
李煜面上了然,他叹口气。
“让她不要出去闲逛,以免引起街坊恐慌!”
若楠躬腰道:“殿下,周家愿缴罚金,出米万斤,荞麦万斤,免二妹责罚。”
李煜的心,怦然一跳,他定定的看着若楠。
“好!”
她心绪放松,洁白如玉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是若楠拒绝李煜之后两人的第一次相见,说完正事,若楠的脸后知后觉烫起来,艳艳的。
李煜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心里是千回万转。
周宅,灶房。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进门处是一口两人才能合抱拢的大水缸,屋子正中是一个有着八个锅眼的灶台,灶面镶着能照出人影的石板。一面墙前立着一排5层的架子,常用的厨具整整齐齐的在上面码着,不同大小的铁锅都有十来口。此外,还有一些不同大小的调料罐,用红纸贴着标识,涵盖酱油,醋,酒,茶,茱萸,姜等。地面用卵石铺了,打扫得干干净净。
水贩子老陈头站在灶房里,眼里的艳羡是从不遮掩的,他每每来周家送水,必要换着说法赞一下周家厨房的大气整洁。
这时,周家的伙夫就会露出得意的表情。
今日,老陈头又格外的不同,他的眼神更生动了,古铜色的脸上褶子都少了些。
“陈叔,是喜鹊落你家门前报喜了吗?我看你今天格外的高兴。”若楠恰巧来厨房试新菜,忍不住打趣。
老陈头哈哈一笑。
“小姐,你也看出来了!”
“米铺的米价回到一两银一石了,可不就是大喜事。老汉我亲眼所见,朝阳门开了,常平仓的粮食一车接一车运了进来,就没停过。”
若楠笑靥如花,李煜好快的速度,是用官仓的粮食平抑粮价了。
“当浮一大白!是大喜事!”
老陈头又羞涩的道:
“我还看见,王国舅坐在囚车里,脖子上带着枷锁,脚上也带着镣铐,被押往刑部大牢了,一路上好多人围观,还有人往囚车里扔烂菜叶子扔石子,老汉不敢,可我就是心里高兴!”
若楠心里一震,不知为什么,心中特别畅快。
她拍拍手道:
“坏人伏诛,好人扬眉吐气,值得高兴!”
老陈头咧嘴一笑。
晚上,膳厅。
桌子中央摆着八道菜,有热菜有凉菜有饼子有汤有米饭,当中一道黄焖鱼肚是若楠做的新菜,汤汁浓而不腻,尤为受大家欢迎,向来晚上推崇五分饱的周鸿业也多用了几筷子。
李姨娘把黄焖鱼肚从大桌中央往若楠碗筷前推。
王氏脸上泛起薄怒,她冷声道:
“李娘子,你越来越离谱了!一桌子人都是至亲,多一筷子少一筷子有什么关系,你把菜特意往楠姐儿面前推,知道的是你心存感恩,不知道的以为这家里没章法了!我这主母不会当家了!”
李姨娘脸色爆红,她诚惶诚恐道:
“太太息怒!我错了!”
若莲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我吃饱了,先告退!”
若楠心里也不痛快,抵赎罪银的2万斤粮,是若楠私人出的。
周鸿业和王氏挺欣慰的,若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偏偏接下来的发展就让人大失所望。
若莲成日阴着个脸,李姨娘一惊一乍,对若楠是想百般讨好,偏偏用力过猛,闹得一家子人都起鸡皮疙瘩不舒服。
望鹏头快埋到碗里去了,只管干饭,不做声。
若楠快速的夹了几筷子菜用完就要告退。
周鸿业叫住若楠。
“若楠,你到书房来,我有话要问你。”
书房。
蜜烛燃起,吹散满室黑暗。
周鸿业坐好,又让若楠坐,他威严的脸上显着凝重。
若楠一双眸子闪着不解,心里也有些惴惴,她询问周鸿业: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周鸿业面色复杂的看着她,瓮声道:
“你和太子到哪一步了?”
若楠吸了口气,眼睛睁得圆圆的,她跺脚喊:
“父亲!”
“好好回话!休做小儿形态!”周鸿业满脸严肃。
“太子对我发乎情止乎礼,特别尊重!我也很敬重太子,再无其他。”
周鸿业紧紧地盯着若楠,似在确认若楠话的真假。
良久,他叹了口气,眼里有一丝不忍,楠姐儿的婚事一波三折,就没有顺利过。
“我知道,太子生的一表人才又权势隆重,然他无意娶妻,你又到了出嫁的年龄,你们并不合适。”
“你私下不许再去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