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腰牌
“世易时移，古越国人口约100多万，今大顺人口上亿，是这片大陆的宗主国，环境不一样了。”
“你是说人口不重要了吗？大顺已经庞大到可以不在乎人口多寡了吗？”四皇子李祯质疑。
四皇子李祯，德妃所出，聪颖阴险，原历史中夺嫡之争的最后胜利者。
“四殿下，我没有说人口不重要，我文章旨在减少女性的苦难。我听过满怀憧憬嫁入夫家的女性，因羞于问医，婚后错把安全期当危险期，一直无所出被夫家休弃，老无所依的。我也听闻黄州乡下贫困百姓家，最多养两个儿子，再多产，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杀之。您看，若都了解规律，是不是能减少很多悲剧。”她回道。
“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杀之？”李璟愕然的问。
若楠一直低着头答话，此时也能听出李璟话中的冷凝，她惴惴不安道：“是！”
“是朕之过呀，你是不是觉得朕‘何不食肉糜’？朕登基后取消了人头税，原以为百姓家生活水平能大大提高，谁知民间还有如此惨状。”
“父皇！您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大顺人口数量从前朝末年的六千多万增长到如今的亿数，您功不可没！”李煜插话。
“正是如此，从时间轴线上来看，生活在陛下的朝代，是百姓最轻松的时代。”若楠小心翼翼道。
“哼！理学大家朱子提倡‘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市面上连类周公之礼的著作也不准出现。你公然把如何孕产记载在闺学著作上，是要引起士林愤怒吗？”四皇子李祯道。
她抬起头来，胆怯的看着李祯：“回四殿下，民女不敢！”
“你会如何做？”李璟问四皇子。
“把此章节撤下，纳入妇科医书。”李祯不假思索道。
“不妥！”李煜急道，他又沉声问若楠：“你敢集诽谤于一身，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吗？”
若楠的心脏跳的厉害，她伏首：“民女愿意承担所有非议！”
李煜心中有一丝骄傲，他回看李祯：“妇科医书，大顺朝会看的人，除了郎中，还能找得到几人？对于规律的普及没有帮助。”又对着李璟叩首：“蜚语越多，流传越广，儿臣愿意担责此书编辑，助力推广此书。”
“好！好！好！”李璟一声响亮的长笑。
李祯嘴巴闭得紧紧地，其余皇子面面相觑。
他站起身来绕着若楠走，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看朕的二儿子怎么样？”
若楠惊得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宽厚仁慈。”见皇帝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便又诚挚的道：“陛下，请畅意开怀，您有麒麟子！太子殿下是一个天才，看问题能抓住本质。”
李璟自傲的点头。
若楠心道：天啊，你们父子这是怎样的误会，才能让你没有选择太子作为你的继承人。
出了御书房。
李祯就与其他三，八，九皇子一起上来，隔两米远围着她，那上下打量的目光，若楠如芒在背：“尊敬的殿下！您……”
“您什么呀？如果不能您得满意，我们就让你……”三皇子李祥手里摇着扇子，一副文士打扮，领头吓唬道。
若楠魂飞魄散，她视线抓住李祯：“殿下！您若在京城举办一场医学研讨会，必定应者云集，声势浩荡。”
“哎哟……周若楠！你这脑袋瓜子转的……”三皇子李祥怪声道，“我们真的没有啊，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我们对你只是好奇啊！天知道，你还会给我们找活！”
她呐呐不敢言。
几位皇子看着她发白的脸，估摸着太子也要出来了，自觉无趣，终于把围着她的圈子散开。
在把李煜的大名印上《养育女孩》这本书的扉页后，若楠受到的攻击比预想中少很多。李煜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
这天，她问系统：“统子，您是最强大的系统，请问京城怀春少女们最喜欢的送礼排行榜？”
系统：“……帕子，香包。”
若楠：“请问京城士子们最喜欢的送礼排行榜？”
系统：“湖笔、徽墨、宣纸、歙砚、洮砚、端砚……”
她一听到这些，心里就连连摇头。
系统：“？”
“李煜给我转移了火力，我是要感谢他，他是大顺最顶配的二代，不缺这些，没新意！”
一番精心的准备后。她单独叩见了李煜。
毓庆宫。
她走进大厅，就看到李煜了。
李煜站在厅内，面带微笑，透着一股熟稔亲近劲儿。
他穿着便服，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出风毛圆领袍，宝蓝缎面腰带，浅灰色裤子。
若楠一见到李煜，心就砰砰乱跳，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稀里糊涂的给李煜行礼。直愣愣道：“殿下，我有礼物要送你！”
李煜忍俊不禁：“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你！”说着就从袖里掏出一块白玉腰牌递给她：“你拿着这块东宫腰牌，遇到紧急危险情况出示，见牌如见我。”
若楠一呆。手上的腰牌如重千钧。
“那……，不是，我是殿下亲信了？”
李煜打着哈哈：“是，是！”他看着她，眼光柔和得要滴出水来。“你要送我什么？”
“民间菜谱！”若楠双手递给李煜。“榆钱饭，红薯饭……都是殿下没尝过的新鲜简朴农家菜式。”
“来，若楠，你坐下。” 李煜在雕花椅上坐好。“你是不是听说过我奢侈无度的传言。”
若楠的心猛的一坠，狐疑的看着李煜。你知道？据说这就是你被废的原因之一？那你还骄奢无度？她的眼珠转来转去，殿内装修极为考究，正好接触到李煜的眼光，似乎在对李煜说：“你收敛收敛吧！”
“皇家富有天下，内务府自有章程。”李煜苦笑。
若楠神色放松，不是李煜自己喜好，她义愤填膺道：“殿下！那您也不能放任他们败坏你的名声！”
“父皇令：倘内务府有结余，余下的钱要交给户部支配，或者由其他部门申请，由内务府发放使用。”
若楠了然，这种情况，内务府肯定要想尽办法把钱花干净，否则明年的收入就会被砍或减少。要花得花团锦簇，太子可不是最佳挡箭牌吗？给太子花钱谁敢置喙？只是可惜了太子的风评。
“殿下，您真是不容易啊！”若楠长长一叹。
皇宫里没有秘密，她单独叩见太子殿下，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传到了宫内主子的耳里，引来了太后的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