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受训
刘嬷嬷上课，主打一个直白易懂：“体面人家太太期待的儿媳妇，孙媳妇，自然是德言容功出色的女孩，可人十根指头还有长有短，小姐们出身，眼界，天资都不一样，在德言容功的表现上当然会不一样。令尊很有远见，把我请了来，就是要让小姐们成长为让人眼睛一亮的德言容功皆出色的闺秀。”
……
刘嬷嬷着重阐述一番学习的重要性，必要性，前景，勾起若楠和若莲的兴趣，才正式教学。
“德，就是说做女子的，首重个人品格，这是立身之本，讲究个日复一日，砥砺前行，日久见人心。”刘嬷嬷道。
若楠听懂了，刘嬷嬷的意思是德不能速成，不是培训重点。
接下来，刘嬷嬷着重讲了“言”，“容”，“功”， 先是释义，然后每一项又穿插了诸多反面正面例子，学习对象，注意事项，讲完之后，课堂提问。
“若楠，若莲，在你们看来，什么样的女子是“相貌”佳？”刘嬷嬷抿了口蜂蜜水，润了下嗓子。
若莲扑闪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飞快的举起白生生的小手，抢声道：“嬷嬷，大姐姐，这个问题我知道，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子谓之“相貌佳”，光长相漂亮只能称之为木头美人，还不能说是“相貌”佳。”
若楠很想赞同，但想一想后，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上老成持重之词：“嬷嬷，我赞同二妹妹，再加一点，还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
刘嬷嬷赞许的看了若楠一眼，道：“两位姑娘都回答得对，体面人家娶媳妇，优先举止端庄的大家小姐，就是应了这个理。”
若楠听了这话差点憋不住，体面人家娶媳妇，要看媳妇爹，家世到了，再看人家女儿相貌佳否。
若莲瞪了若楠一眼。
“我看大姐姐面部奇怪，似有话要讲，这是不赞同嬷嬷的话吗？”
若楠抿了一下嘴唇。
“二妹妹，我们正确的学习态度应该是关注自身，少些比较。你，过于在意我的看法了。”
若莲听后脸颊微红，手里的帕子拧成麻花状，眼里涌上水汽。
她屈声道：“大姐姐，你好没道理！你一上来就给我扣帽子，哪有丝毫姐妹情谊。”
刘嬷嬷瞧着两位姑娘，大姑娘大方，但不够柔顺；二姑娘相貌柔顺，但性子不够明媚。想来也是家庭环境所致，这家老爷的原话“我家女儿，人是极好的，天真烂漫，但我怕世人不能理解她，所以还请嬷嬷多费心教她些世俗人情。”对大姑娘赞不绝口，宠溺有加；家里还有个小女儿，也不要人一同来听课，实在是心眼偏到天边去了。
刘嬷嬷的这些念头也只是一转念而已，眼下两位姑娘起了争执，她肃声道：“两位姑娘乃一家人，应和睦相处。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一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世人的看法。”
若楠，嬷嬷好有道理，她也希望若莲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若莲插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与姐姐自然是不同的，当然，我也赞同嬷嬷，我和姐姐应该和睦相处。”
刘嬷嬷：“这考验世人的分辨力。”
“再来说“言”，两位姑娘有什么灼见。”
若莲灼灼的注视着若楠。
若楠：“所谓“言”是指与人交谈要会倾听，能正确听懂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
刘嬷嬷赞道：“大姑娘所言极是，我们首要会“听”，再能“言”。”
若莲心里一酸，冲口而出：“姐姐和嬷嬷，是在隐喻我愚笨，不会“听”吗？”
若楠只想破开若莲的脑子，看上一看，你到底是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还是一朵进化中的黑心莲。一会子说我没有姐妹情谊，一会子又说我暗讽你愚笨。
系统：“也有可能是个傻瓜，听不懂人言。人类的情感真复杂。”
“姐姐不言语，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若莲咄咄逼人的逼视若楠。
“二妹，慎言。你是什么资质，你自个清楚。”
被妹妹无故挑衅，若楠心底升起淡淡的不悦。
“大姐姐，我是什么资质，你说个明白。”
“你回回有事，不说个清楚，说一段，藏一截，是个什么意思。”若莲重重的捏着手里的帕子，抓狂道。
若楠也委屈。
“你要我说，我就得说吗？你长一颗易碎琉璃心，我还得顺着你？”
若莲一下子气得脸都涨红了，大声道：“讨厌！你每每都这样，理论不过我，就胡乱攻击我。此前，我说你不同意嬷嬷的话，你不好声说出来，偏说我学习态度不好，爱比较。这回我问你，我愚笨吗？你也不回我，还说我长一颗易碎琉璃心。你到底是做的哪门子姐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嬷嬷是客又是长，我有不同意见，可以私下与嬷嬷讨论，没必要与你说呀？至于你资质，我不愿意给你难堪，难道还做错了？”
“哼，许是我真做错了，我就不应该与傻瓜论长短，闭上自己的嘴！”
若楠一双美眸斜看着若莲。
若莲气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若莲的自卑与自负，若楠不能感同身受，也可能是她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在她的心湖深处，对若莲这个妹妹，缺了一份真情实意的体贴与谦让。
刘嬷嬷冷眼着着若莲与若楠的这通小鸡互啄吵架，等两姐妹分出了高低，才肃杀道：“之前我们有说过姐妹一体，想来两位姑娘是没有听进去，才能无事都要搅出三分事来拌嘴一通，体面全无。”她的目光落在若楠和若莲身上，如针一般扎人，若楠和若莲不禁都缩了缩，老实的垂下头，做鹌鹑状。
“每人罚打手心5下，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若楠臊得要死，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过。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想着嬷嬷会不会手下留情，打轻点，这只手还要写字握笔，吃饭拿箸。
“啪”戒尺只打了一下，若楠就感觉手心在被火烧一样疼。
刘嬷嬷敲一下之后停顿一下，等若楠疼痛的感觉发散到整个手时，再敲第二下。这样敲了五下，若楠感觉她的手已经废了，又红又肿。若楠哭了，不仅仅是疼哭的，还有委屈。
刘嬷嬷的目光落在若楠身上，“大姑娘，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服。”
若楠把头摇得跟土拨鼠一样，已然挨打了，那这顿打就要有价值，不能再挨打。
刘嬷嬷打完若楠，把目光落到若莲身上，若莲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迟迟不伸出手。
“二姑娘，听我的课，就要守我的规矩。五下手心不打，以后的课，你也不必来了。”
若莲眼眶里又涌上水雾，她没想到刘嬷嬷这么强硬。
若楠哀叹一声，她的左手看来也是保不下了。
“嬷嬷，姐妹一体，二妹妹身子弱，她的这份罚，我做姐姐的这次就替她受了。”
若楠的脸苦成了苦瓜，为了周家女儿的名声，她只能硬上，可怜她的左手，要遭罪了。
刘嬷嬷眼里浮上一丝笑意，这个大姑娘倒是有几分智慧。
“大姑娘，在非原则问题上，你若能常有今天这份体谅之心，想来会种善因，得善果。”
刘嬷嬷的目光又落到若莲身上，带着几分深意。
“二姑娘，人有错误很正常，能承认并改正错误就是大善。”
若楠心里一喜，她大睁着眼看着若莲，刘嬷嬷都给了台阶，你赶紧下呀。
若莲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