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行踪暴露
直到太阳落山时分，车才缓缓到达了公寓前。 一打开车门，艾萨克就用手背使劲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直到车停下来之前，不知被吻了多久，嘴唇都被亲得微微发肿，甚至有点发麻的感觉。
“你这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擦掉，没考虑下我看到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听身后传来了菲利克斯闷闷的声音。艾萨克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又咬又吸的。”
“不能怪我。都是因为你的嘴太美味了。”
菲利克斯把胳膊撑在降下的车窗上，支着下巴胡说八道。艾萨克完全懒得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菲利克斯这才耸了耸肩，
“下个星期一见。”
-说了句道别的话。
“(那天)之前都不来了吗？”
冲动的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余的，觉得有些尴尬，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下周一之前见不到我，会想我吗？这样的话我肯定会愿意去啦。”
看到菲利克斯那副忍不住一直在笑的得意样子，艾萨克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所以赶紧补救道。
“因为就算不是周一，也总是常常来店里。”
“我懂的。既然你那么想见我，那平时肯定得去啊。这点路又算得了什么？”
“下个星期一见。”
虽然好像狡辩一样做出了回答，但菲利克斯根本没当回事，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最后以冷淡语气结束对话，艾萨克便转身离开，感到背后有一道灼灼目光始终盯着自己。但艾萨克却佯装不知，头也不回地径直推开了公寓大门。
当艾萨克安全进入门内后，就听到轿车发出的引擎声，随即便远远地开走了。一直靠在门的内侧，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才缓缓挪动了脚步。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就像加利福尼亚圣迭戈的多数公寓一样，这里也是2层的木结构建筑。其中艾萨克的公寓是在2层。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今天踩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抬的腿感觉格外沉重。楼梯吱吱嘎嘎的响声也令人觉得心烦意乱。
与菲利克斯在一起时没有意识到的疲劳感，现在一下子涌上了全身。好不容易爬上二楼，走在走廊上，双腿沉重得几乎要拖着脚走路。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顺利开店。已经关门两天了……
一想到花店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究竟哪来的底气每天关门，完全不知道。
自责的艾萨克长吁短叹地从包里翻出钥匙，在把钥匙插入到钥匙孔的瞬间，从拐角处感受到细微的响动，艾萨克不动声色地调转视线，静静地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凯。”
对方似乎意识到有目光投射过来，于是便用低沉的声音叫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与此同时，艾萨克飞快地向男人扑去。
只听『哐』一声，体型高大的男人重重撞到了墙上。用胳膊钳制住男人的脖子，将他压在墙上的艾萨克，目光凛凛，锐利如刀锋。但男人却没有任何反抗或行动。只是轻轻将双臂抬起，高举过头，表示投降。艾萨克看清男人的脸后，表情瞬间凝固，旋即露出见鬼一样的神情。
“…怎么是你-”
“看这个。我若有意挣脱，你现在早已中枪倒地了。懂了吗。所以先把胳膊放下去。”
看上去50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似乎再也难以忍受，拍了拍艾萨克架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此时他由于被勒得缺氧，脸色已经开始发紫。艾萨克这才慢慢松开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吭哧吭哧地咳嗽干呕了好一阵，男人用手抹了一把打理讲究的胡子，勉强抬起了头。但深知男人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的艾萨克，仍然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有4年没见了吧？你变化也不小。如果在路上遇到也很难一眼认出来。”
“-……”
“久违的重逢，难道咱们就只能这样在走廊里叙旧？”
看艾萨克还一直在愣神，男人便理直气壮地提出“登堂入室”的要求。一时失语的艾萨克无奈地挪动了脚步。
默默地打开公寓的玄关门，侧身让开了路。
“请进。”
听到艾萨克礼貌谦逊的邀请，男人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抬脚进屋。艾萨克略带犹疑地扫视了一圈安静如常的走廊，悄无声息关上了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进入装饰简朴，连家具都没几样的室内，艾萨克就迫不及待地向正在环视房间的男人发问。与平日不同，声音里充满了焦虑。男人慢慢转过身，看向艾萨克。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想问的话。你最后一次联系我是在4年以前。我尽心竭力地帮助了你，结果到头来你却玩儿失踪，音信全无。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埋怨你吗？”
“…对不起。”
艾萨克完全没为自己辩解，只低头道歉。『啧』，男人咂了下舌头，一把拉出了连靠垫都没有、硬邦邦的木制餐椅，问也不问便坐了下来。于是艾萨克也默默地与他对面而坐。
“一个大活人，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杳无踪迹，还以为你跑到国外去了。要不就是第三世界，要不就是什么连名字都没有的犄角旮旯。可谁想到你就在美国本土，而且还是圣迭戈。所以难怪会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艾萨克始终只是用沉静的视线看着这个一直牢骚不断的男人。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听到艾萨克这个问题，男人只是把手伸进夹克的内兜，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被折了两道的纸。然后，他把这张纸在桌上铺平摊开，推到艾萨克面前。
纸上印着一张黑白墨水打印的照片。感觉就像是狗仔队的偷拍照，最前面的人是菲利克斯。
但在菲利克斯的身后，就可以看到紧闭双唇的艾萨克，甚至还能看到艾萨克身后的托尼。只要一看到码头的背景，就能马上想到是那天被迫乘坐游艇出海的日子。死死盯着照片的艾萨克用拳头紧紧压住忍不住冒出脏话的嘴角。
“看到这个的时候，我真以为菲利克斯打算把你抓起来扔海里去呢。”
史蒂夫一边没好气地说，一边又递过来另一张纸。这张里，菲利克斯和艾萨克正从游艇下来，并肩走向轿车。那时候，两人刚刚经历完游艇的彻夜欢爱，正一同前往本杰明的生日派对。
“虽然看到第二天你安然无恙走下游艇的照片后放心了，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菲利克斯是一个时刻都在被监视中的重要人物吗，这是在搞什么？”
“…事出有因。”
“那是必然的。但是，如果你和这种人一起大摇大摆地行动，就别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
男人眉头紧锁着批评艾萨克，令艾萨克一时哑口无言。虽然一直知道在菲利克斯身边很危险，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
“史蒂夫，这张照片是只有你有，还是已经传到内部了”
艾萨克紧张地来回摩挲着手指问道。这位名叫史蒂夫的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目前为止还可以说只在我手里，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东西会传得多快。毕竟就像刚才说的，菲利克斯的一举一动都随时被监控着。”
“所以，你是特意来告知我的吗？”
仔细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的艾萨克，抬起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史蒂夫把手臂靠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了倾。
“当然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
“另外，还有个小小的提议。”
果然。艾萨克一言未发，沉默地看着史蒂夫。他很快便接着往下说，进入了此行的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