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边境温存
下马，沙破天与林舒月的视线交织，冷寂的空气中泛起莫名的情热。
“还挺……潇洒。”
林舒月看着从白马背上跃下的沙破天，眼神痴痴。
她还没见过沙破天在战场上的姿态，白马将军，倒是符合她的想象。
就是可惜啊，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拘束在龙城之中，至少现在不会。
沙破天干咳了两声，显出几分高冷。
心里却想着：“这个出场方式应当不错。”
刘甫明也是刚刚见到沙破天，但没说什么话，甚至常见的抱怨也没提，打声招呼后就回指挥中心了。
沙破天总觉得这老头的目光里带着些说不出的揶揄，大抵是被徐浪传染了。
“你怎么来这了？”
沙破天双手背在身后，挪了挪脚步，靴子踢了踢地上的积雪，心情很好的样子。
“响应首席的号召，龙城商界捐了不少的物资，我们是作为商界的代表过来的。”
林舒月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见到了沙破天，此刻似乎放松了许多。
“哦？就只是因为这个吗？”沙破天仿佛又回到了在龙城的时光，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
好似才察觉到牛憨和张有格的存在，又收敛了一些。
“沙元帅，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哈。您和舒月先聊着。”牛憨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当他最初得知沙破天的身份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如今来到了沙破天的地界，态度显出十足的谦卑，更是叫上“元帅”了。
“牛总，你对舒月的生意一向挺照顾的，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对了，还要感谢你们对北境军的支持。”
“言重了言重了，只是花了些钱财，比起前线士兵们的贡献简直是微不足道。”牛憨连连摇头。
与众人隔了两个身位的张有格冷冷开口：“确实是些小钱财罢了，我张氏集团也不过捐了两成半，不值一提。”
依旧抬头望着天，遗世独立的模样。
“哦，两成半，那确实也不多。”沙破天点了点头。
张有格脸上有绷不住的抽搐。
“我们先走了！”牛憨眼力见十足地拉上张有格离开，张有格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
走到远处，牛憨忍不住开口：“张总，这可是北境军的元帅，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又没做什么错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了？何况我张氏集团就是捐了这么多嘛，还能失了脸面不成？”
“唉，我是看你那个态度！别忘了，之前你在生意上还针对过林侄女，人家不为难你都算好了，还在这谈你的脸面呢。”
牛憨猛摇着头，根本不能理解张有格的脑回路。
“就看不惯你这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到时候蛮军打来了你这种人就是第一个投降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堂堂正正，有何惧哉？更何况生意场上的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嘛，知道她丈夫军人的身份后，难道我会分不清家国和个人的情绪？”
“呵，牛总小觑我了。再说一句，舍弟张有德如今已经当上禁军的兵了，说不得哪天也要打一打蛮人，我张家可不会失了脸面！”
张有格像一只叫个不停的鸟，在牛憨耳边叽叽喳喳了一堆，要不是牛总见惯了千奇百怪的人，还真受不了他。
说完，张有格大步向前走，拉了牛憨好远的距离，留下一阵风。
——
“那人还挺有趣。”
沙破天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张有格，只能说一声有趣了。
“有趣？大概吧。我觉得这位张总就是脸面为先的一个人。捐款的时候很积极呢。”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林舒月说着说着就笑了，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让沙破天的耳朵微微发痒。
走到林舒月身边，沙破天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厚厚的军大衣阻隔了肌肤的接触，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还是不约而同感到发自内心的温暖。
闯入沙破天鼻子当中的，似乎有独属于林舒月的味道。
空旷的雪地里，只有沙破天和林舒月两人的身影。
世界好像很识趣，不算偏僻的这里，竟然没有任何人经过，仿佛成了二人独有的天地。
残阳渐渐淹没了，不远处的路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依偎的影子在雪地上拉长。
两道影子几乎分不清，像水里泼的墨，融合在一起，似乎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林舒月抬起头，沙破天有些迷离地低头亲吻，碰上了那两瓣红润的薄唇。如两条蛇的交缠，感受着略微酥麻的快感。
——
看不见太阳了，但天空还没有完全变暗，北镇道路上亮起的灯，洒在雪地上泛着波粼。
林舒月的手，被沙破天紧紧牵着。
两人的肩膀几乎靠在一起，磨磨蹭蹭地走在路上。
“龙城运送物资的车队什么时候回去？”
“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吧。”林舒月抬头望了望沙破天的侧脸，嘴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
“我可以不跟牛总他们回去的。我是说，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
林舒月的声音突然有些小，脸颊上仍留着几抹散不开的红晕，可能是被风雪冻的。
沙破天沉默了一会，嘴巴微张，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舒月独自笑出了声。
“骗你的唉，你不会以为我这么闲吧，龙城那么大的林氏集团还要我管的。”
说着，还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沙破天脸颊上的肉。
林舒月总是善解人意，可沙破天似乎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言不由衷。
沙破天猛然生出几分愧疚来，不知如何言说，心中也有许多矛盾。
一方面想自私地将林舒月留下来，可是总觉得是在耽误对方。
且不说边境相比起龙城是怎样的环境，就是林舒月留在北镇，他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一直在这里呢？现在他不也是刚从无花国回来的吗？
一时间，沙破天竟然有立刻去找刘甫明撂挑子不干的想法，然后陪林舒月回龙城过小日子去。
刘甫明有些苍老的面容又浮现出来，那个死去的老师不甘的神色又在眼前跳出，士兵们说着打下蛮国的豪言还在耳边回响。沙破天叹息了一声。
“舒月，对不起。”
他的话还飘在半空中，林舒月伸过来的嘴唇，猝不及防地，又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口。
寒风吹冷的脸上，一阵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