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挽著他才終於順利回到寢室,他第一次進來,左手抱著箱子往裡走,我背對著門隨手鎖上,他回頭看我……,為什麼感覺自己像是個意圖不軌的壞人?!
「……。」他在看我,這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該解釋嗎?還是會越描越黑?
「你這個習慣很好,獨自在外要小心謹慎些。」原來瑜沒想太多,還稱讚我了。
一年多,東西比來時多出許多,什麼都可以忘記,珠寶盒可不行,因為工作太忙了,進辦公室上課了一年半,出去採集的3個月,天天都是6點出門,晚上9點回家,洗澡完、倒頭就睡。
開始採集後,真的累得像條狗,我終於知道警備隊為什麼多半是新人類和新新人類,累的原因不是因為付出勞力,而是因為穿著防護衣,還是能感覺到太陽很大、氣溫很高、很曬,每次脫下防護衣,裡面的衣服也全是濕的。就連每天出門的艦長也多半是新人類,只有一個伊斯蘭教的□□是舊人類。
隨手拿起書桌上的珠寶盒,我好像到現在都沒怎麼開過,同款的戒指也放在裡面,也許現在可以問問他,這只戒指的意思是什麼?我一打開珠寶盒突然間……「嗶──嗶──」,發出了響聲,從瑜身上傳來。
我轉頭看向瑜的同時,他正想把左手腕上的錶按掉,倘若他右手方便,可能我還沒辦法看到他關掉時的手忙腳亂,原來他裝了感應器在上頭,我一開它就會響。
說實話我該生氣的,但他那有些心虛的表情,和掩飾尷尬的微笑太可愛了,我想裝生氣卻壓不住嘴角,只好技術性遮掩地深吸一口氣、背對他,佯裝慍怒:「回去就拆掉。」
然後偷偷把戒指戴上,再轉回去看他。
「好。」他乖巧地回答。白瑜平常跟一匹狼似的,好像分分鐘都可以把你撕碎,現在這副順毛小狗的樣子好可愛啊,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
媽媽說過白瑜是隻狐狸,心機深沉,你算計不過他,但只要你成為他的自己人,他便會愛你、護你一生。有白瑜在,你一生平安喜樂;有你在,基地永遠和平安全。
我知道他為了走進媽媽的心裡,做了很多事,也花了很多心思,但對我全無技巧,我從小就只知愛他,長大亦然。
許黎老師曾私下對我說過:「你不要恨老師拋下你,或者覺得她利用了白瑜,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一開始就是我求老師犧牲的,我為求速成,所以讓她引誘白瑜過來投誠,也是因為她的犧牲,我們基地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站穩腳步,她這麼做,最主要是為了你跟師丈,她讓我保證,就算有一天真的要死,自己和師丈的命不重要,我必須永遠保證你的安全。」
我也不知道這段話有幾分真實性,畢竟媽媽拐白瑜過來基地的時候,我還在冷凍,如果真如老師所說,那我不就是那個萬惡之源,所有錯的起點嗎?
「你在想什麼?還在生我的氣?」白瑜看我不發一語,只好走近些,雙手小小合十地點了點,表示「我知道錯了」。
「沒有,我只是剛剛想到什麼,可是又忘了,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算了,如果是真的重要的事,晚一點會再想起來。」
走到小綠洲旁邊,我感覺好像快想起來了,但又不知道該想起什麼,那個靈光一閃,一定是重要的事,該不會是我忘記收什麼行李了吧?啊,竹本先生也在。
「彌彌,你還沒配對過吧?要不要考慮我?我可是我們無憂配對喜好排行榜的前三名呢!」竹本歡快的說,我相信在這個人口等於重要資源的時代,以此為榮的不在少數,雖然不同臨時政府,算貢獻值的方式不盡相同,但竹本的貢獻值肯定早破上限,他如果不願意,沒人可以勉強他!
論顏值和武力值,的確是數一數二的好選項,重點是我認識,比不認識的人好得多。
白瑜站到我和竹本中間:「不用,我答應跟她配對了。」他話音剛落,我瞪大眼看著他的後腦勺,昨晚逼他的時候,我心裡是沒底的,我不知道他真實的想法,也不確定他說話算不算話,但他既然對別人說出口,應該……是認真要兌現吧?我捏了捏頸上的鑽石。
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她幫我買了單鑽項鍊,跟她的鑽戒在同一家店買的,等我國中就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媽媽那時還笑著說:「這樣第一個送你鑽石的,就不是外面的渾小子,是你媽我!」
後來大災難,我們很多東西都沒帶走,雖然可能出於補償心理,她把白瑜找到的新奇物件、漂亮的衣服、昂貴的珠寶都轉送我,最後最後,連白瑜都要讓給我,自己一樣也沒留下,可能她很早很早就決定要自殺了,只是我看不出來,我還一直覺得她自由自在、開心快樂。
「喔……難怪你們戴對戒,抱歉我沒看出來,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愛上別人。」竹本又笑了,但我聽這句話很刺耳。
「白瑜是媽媽留給我的,他沒得選,你有意見嗎!非得要在分開時惹毛我?」我現在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我只是想要你記得我。」竹本一改往昔的態度,很正經地回。
「可是我昨天也聽到你跟茿茜這麼說。」倘若我沒剛好聽到,可能還要自作多情一番,偏偏我剛好聽到茿茜拒絕他︰「我有男朋友了。」
綠洲才剛起飛,出了閘口。
「我想跟你談談,你可以開自動導航模式嗎?」我問。
原本想逼他就範的,但突然間,我想起來那件重要的、哪裡怪怪的事是什麼了!自動導航……。
「瑜,我沒有開過綠洲,綠洲自動導航就表示它可以偵測障礙物,對吧?」我問。
「當然,畢竟災難前留下的建築物很多都倒塌了,沒有偵測根本無法導航。」
「我們被劫持那一次,之所以被爆破的建築物壓住,是因為綠洲自動偵測掃描的位置不含正上方,對嗎?」
「是,因為沒必要,一般綠洲都沒有偵測正上方的配置,除非是峽谷地形。」
「沒聽說過哪個基地的綠洲丟了,那他們是如何得知正上方沒有偵測,我們避不開?」
「……」瑜沉默了。
「這兩週的駕駛多半是新人類或新新人類,但那天的艦長是舊人類,信伊斯蘭教,之所以知道他是□□,是因為他一天須朝麥加的天房方向禮拜五次:晨禮(清晨)、晌禮(中午)、晡禮(下午)、昏禮(黃昏)以及宵禮(晚上),我們採集的時間會遇到晌、晡、昏,因為要等他禮拜,所以他都會開啟手動駕駛,以便開快車,或者抄近路,讓我們回程的時間不被耽誤,也就是我們經過哪個大樓、甚至時間都是不一定的,而且我們被攻擊那天,他回程走的就是一條前面沒走過的路,那片廢墟離基地很近,他們不可能在攻擊我們前,先實驗爆破,那天我們在安全室接到的通知是:『已經安全了,我們的人控制住周邊大樓和綠洲上2名新新人類,士兵們就站在安全室外,你們可以出來了。』所以週邊的大樓內沒有新新人類觀察我們通過,那只有一個可能性能讓我們一擊必中……」
「船上有內應,通知他們動手。」瑜把我想講的接完。
一開始只是覺得怎麼那麼衰,又是同一批人,再後來一直有種說不上來、怪怪的感覺。我馬上打電話回去基地,他們當然已經出門了,瑜搶過電話:「叫竹本聽電話。」
「白瑜先生您好,我需要通報才能轉接,這邊沒有權限馬上轉接竹本先生。……對不起,好像有事情發生了!晚一點再連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