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礼物
理智残存无几，江昭昭深呼吸着试图张口。
话到嘴边，迟迟讲不出。
她咬咬唇，软声讨饶：“萧星野，你放过我吧。”
“不敢说？”电话另一端响起少年的低笑，遗憾此时不在她身边，没能目睹她窘迫可爱的面容。
她为自己开脱，将重点往别的地方扯：“谁不敢，主要是我那条消息发出去，你好几分钟没回我，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
假如直接承认不敢再说一遍，多少有些丢脸。
没谁乐意在心上人那里丢脸，她也不例外。
他们之间，从小心翼翼到相谈甚欢，历经许久。
江昭昭像极了胆怯又谨慎的小兔子，而萧星野恰好有耐心，引导她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萧星野听见她误解的言语，把责任归咎于回消息不够快，才使得她误会。
他延迟两分钟回消息的原因，不介意告诉她：“你没说错话，我晚几分钟回你，为了防止你撤回那条消息。”
提前预判过她接下来有可能的反应，按她内向性格，反客为主的话发出之后，她或许会害羞会后悔，撤回的概率很大。
他要留下那条聊天记录，想多看几遍。
不仅在收到她消息的那秒，截了图，还出此下策拖延时间，避免她后退。
所有心动的证明，并不是只有她记得清楚。
还有另一个心悦她的男生，记得比她更深刻。
听到萧星野坦诚缘由，她的心跳失重，怦怦震着胸腔。
短暂静默被萧星野打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人，知道你害羞，说不出口。”
她想透露一点心意，明知目前无法确定关系，但更深知，她这辈子要是错过萧星野，估计再也不会遇见这么好的人了。
做好心理准备，她先充分铺垫：“没害羞呀，这样的话给朋友说，不是很正常吗？虽然我想你，但是我更想荆云霜和杨佳怡。”
还好萧星野不在面前，看不到她泛上薄绯的脸。
竭力解释说明，只为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此之后变尴尬。
她听到萧星野淡声轻应：“嗯，是很正常，所以呢？”
这一关，逃不掉。
江昭昭迎着剧烈的心跳声，因为紧张，声音有些怯懦：“所以——那我要是说，我在想你呢？”
亲耳听到想要的话，萧星野眼底的瞳光微颤，他的嗓音温缓，慢条斯理又柔情万千：“很巧，我也在想你。”
这句话像引燃烟花的导火索，炽热绚烂的感受绽放她心底。
她伸手捂住口鼻，免得过于激动从而发出一些不该被他听到的胡言乱语，睁大的杏眼眼尾笑意加深，耳朵接收着他下一句话：“但是，我更想穆铭未和庄霁远。”
“……”有必要加一句吗！有必要吗！
萧星野语调染上玩味：“毕竟这样的话说给朋友，很正常，对吧小兔子？”
江昭昭抬手按按眉心，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除了老实回答，别无他法：“对。”
“带队老师找我有事，我要走了，”萧星野那边响起其他几个少年说话的纷杂声音，“你记得多想想我，我试试隔着这么远，能不能做到和你同频共振。”
意思就是，她想他的时候，他远在英国，可以感应到她的想念？
她犹豫间，萧星野放软声音：“就当帮我温习量子力学，好么？”
鬼使神差地，她莫名应下，弱弱出声：“好。”
电话挂断的提示音，像倒放的按钮，带她重新回忆通话内容，她捂着发烫的脸，自言自语：“江昭昭，你乱答应什么呀……”
这么一来，不就等于默认她会很想萧星野吗。
是事实没错，不过……不想太过直白，搞得她的秘密，快要无处可藏。
反悔的后劲儿冲上来，她给萧星野发消息。
昭昭：【我突然忘记刚才说过什么了。】
只要借口忘记了，想不起来，就可以不作数吧！
当她看清萧星野回复的内容时，窃喜的笑容瞬间凝固。
星星：【没关系，我这有通话录音，可以发给你听，帮你回想。】
她无言以对，万万没猜到，萧星野准备着万全之策，根本不容她赖账。
她有点懊悔，为什么自己忘记打开通话录音，都没办法回听他说的那句“很巧，我也在想你”。
星星：【需要么？我现在发你？/捂嘴笑/】
她心动了，确实挺需要的。
但不排除萧星野故意诓她的可能性，他最会诱哄她了，结合以往经验，她换了个说法辨真假。
有的话，最好。
没有，也没影响。
昭昭：【你肯定没有，又骗我呢吧！】
隔着屏幕，萧星野垂睫注视这几个字，完全可以脑补出她气鼓鼓的模样。
星星：【[通话录音文件]】
她点进去，拖动进度条，精准找到她想听的那句，放了好几遍。
昭昭：【……我想起来了，谢谢你。】
星星：【不客气~】
萧星野无声地弯了弯唇，把通话录音进行备份，将其中一份快速剪辑，只留下她说的那句“我在想你”，一遍遍回放，像是不知停歇的发条玩具。
能得到这份“礼物”，还得多谢江昭昭。
自从她夸过他声音好听之后，他利用这点起来得心应手，似乎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突然就有点不想和朋友在英国玩了，真想一比完赛，就赶回国去见她。
江昭昭当天的日记，比较简洁。
「即使不说量子力学的理由，我也会很想很想很想你的。」
她还在三人小群里汇报了大概动向，方便两位军师第一时间得知最新进展。
荆云霜啧啧有声：“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有事没事就要回放录音，重听个百八十遍的吧？”
杨佳怡笑着跟腔：“保守了，怎么都要听个成千上百遍。”
江昭昭有些脸热：“你们两个知道的太多了。”
杨佳怡若有所思：“19号那天不是去付手表尾款吗？我们两个陪你一起吧？”
荆云霜连忙附和：“嗯嗯，我们陪你一起，反正只要不让我写暑假作业，干什么都行。”
江昭昭话语里有清甜惬意的笑：“好，我们一起去。”
两位军师讲得没错，这几天里，江昭昭回放了很多次通话录音。
睡前，她听到萧星野说的“我也在想你”，能睡得更香更甜。
早起，她听到这句，可以精神百倍起床，全神贯注学习。
疲惫时，听一听他的声音，像是低电的电子设备连接到了适配的充电器，平稳恢复能量。
她沉溺其中，不免猜测，萧星野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做着这么傻乎乎的行为？
日记里同样留下这个疑问。
「我回放录音录音一遍又一遍，就好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会和我一样这么做吗？
这算不算同频共振？」
猜想准确无误。
萧星野听录音的次数，不比她少，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相隔遥遥距离，两颗心紧挨一起。
不受时差和环境影响。
你想我的时候，我正在想你。
19号当天。
江昭昭和杨佳怡荆云霜顺利碰面，来到手表店。
付过尾款之后，店员包装好手表，将预约附送的赠品拿来给江昭昭过目。
她介绍道：“这是动漫里三位主角的缩小版手办，手办人物的关节和手指都是可以活动的哦，只有交过定金的预约客户才能带走这份限量赠品。”
“哇，这么精致。”荆云霜看得目不转睛。
杨佳怡也被手办吸引住了：“手办不单独卖吗？”
店员笑着摇摇头：“我们线上线下的门店都一样，手办不会单独销售。”
江昭昭小心翼翼提着包装袋，手表在盒子里被软撑固定着，肯定不会有问题。
手办也是单独包装，不会发生磕碰。
但她就是过度谨慎，生怕哪里一不小心，出了瑕疵，影响观感。
萧星野追求完美，做题要做最好，办事要办牢靠，她拿他做事的条理，信奉为真理。
她们路过店面庞大，装潢亮眼的饰品店。
三个女生向里张望，江昭昭瞧见卖礼盒的货架，想再买个礼物盒子放手表和手办。
手表店送的礼物盒和包装袋，上面印着品牌logo和动漫联名花样，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直接送出去，必定缺少惊喜感，她第一次送萧星野礼物，力求完美的标准升到满格。
“进去逛逛？”杨佳怡率先提议，剩下两人跟着她走了进去。
店里东西齐全，琳琅满目，她们逛得流连忘返，挑选着有趣的小玩意儿。
江昭昭发现不少和星星相关的东西。
缀着满天星光的手机壳、星星硬糖造型的手机链条、软萌奶黄星星的钥匙扣、和她头像相似的星星抱枕……
她目不转睛，难以抗拒。
这些载体的本源，是那位本就如遥远星芒般不可触碰的耀眼少年。
他们之间，借着朋友的身份，说过暧昧的话，牵过彼此的手，怕就怕，未来不能在一起，这些镜花水月也会消散无踪。
总要有能留下来的东西，能让她缅怀这段年少的情感。
似乎目前留着这些东西在身边，还可以换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心。
星星还在眼前，星星没有走远。
他不能时时刻刻陪伴，这些暗含他名字的隐喻载体，短暂起到代替作用。
缓解想念的苦，加深暗恋的甜。
她精挑细选，挑了蓝底铺碎星的包装盒，上面打着蝴蝶结。
礼物袋选了同色系的深蓝色，整体相得益彰。
结账时，荆云霜看到江昭昭拿了好几样和星星相关的物件，调侃：“司马昭之心。”
杨佳怡补下半句：“路人皆知。”
江昭昭在她们面前，无需掩饰害羞，但还是本能的不好意思：“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少女们说说笑笑地谈天说地。
临近正午时分，烈阳毒辣无情。
她们没在户外久留，在公交站牌和彼此告别，各回各家。
江昭昭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表包装盒，细细观摩这件礼物。
止不住脑补，他看清礼物的表情，会是什么样？
惊喜？开心？还是……平静淡然？
禁不住进一步猜想，他白皙的手腕，戴上这只手表以后的模样。
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她仔细把手表和手办连带原本包装，给它们穿上新买的包装外衣，遮起醒目的品牌商标。
一切准备就绪，贺卡还需再琢磨琢磨，距离正式送出礼物还有一段时间，在那之前，足够多想几版不同的祝福语。
7月20号当晚。
江昭昭止不住纠结，卡点给萧星野发生日快乐的消息，应该按国内时间来发，还是该按照英国伦敦的时间发？
她为此特意和荆云霜杨佳怡商量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是发两遍。
第一遍，按国内时间在零点发消息。
第二遍，按伦敦比国内晚八小时的时差，算准分秒，再卡点发一次。
万无一失，两全其美。
23:55，江昭昭在对话栏里编辑好“生日快乐”，只等时间一到，按下发送。
回想起她之前生日，萧星野给她发的生日快乐之前，有带她的名儿。
她按着光标拖动到“生”字之前，敲下“星野”，把名字连带后面的祝福看了一遍，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怪就怪在，她最常听萧星野朋友们称呼他的叫法是“阿野”，而不是“星野”。
阿野显得比星野亲昵，她犹豫了下，最后破釜沉舟般地打下完整祝福，卡着凌晨的第一秒，发送消息。
首都凌晨00:00，伦敦下午16:00。
萧星野的手机收到消息提示，他刚参加完第一天的比赛，用脑过度，略有疲意，打算让眼睛和大脑先休息会儿，再看手机。
不知怎的，心口揪得慌，像是刻意提示他，有可能会遗漏重要消息。
他伸手去口袋的短短过程，手指越接近手机，预感越强烈。
难以描述这种感觉，因为很新奇，以前从未体验过。
萧星野取出手机，摁亮屏幕，看见锁屏的消息弹框，躺着一条江昭昭发来的消息。
昭昭：【阿野，生日快乐！】
他平直的唇线，瞬时上勾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指纹解锁屏幕，点进微信置顶栏，他打字回复消息：【谢谢小兔子。】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生日，还是一个特别的纪念日。
纪念江昭昭第一次叫他“阿野”，以前都是直呼其名，感觉很生疏，但他又不好直接要求她改变对自己的称呼。
即使知道，她叫一声阿野，他会非常非常开心，但是主动要她更改的称呼，和她自然脱口而出的。
不是一码事，也不是一种感觉。
幸好，在他生日这天。
顺利得偿所愿。
生日愿望都不用许，就已经实现了。
江昭昭接着发送新消息：【你的比赛，还顺利吗？】
星星：【放心，一切顺利。】
她还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竞赛官网查过信息，比赛从7月19开始，持续到7月25结束，唯一未知的是他回来的日期。
直接问出口，不太合适吧？
搞得好像，她很想很想他，迫不及待地催着他回来见面一样。
纠结再三，她还是打了退堂鼓，没有问出口，换成了句稳妥的：【那就好~】
星星：【温馨提示，收到你的生日祝福，我很开心，但是国内时间现在是零点，再不睡觉，小兔子就要变成小熊猫了。】
明示她晚睡会有黑眼圈预警，直白关心结合他说的“我很开心”，简单的话，在她心口酿了满满甜意。
她咬咬唇，怦怦乱跳的心拍过于强烈，根本无法入睡。
猜想他那边应该正忙，收敛起想再多聊两句的念头，她乖乖听话：【我现在就睡！】
星星：【晚安，做个好梦。】
她没回复这条消息，萧星野那边时值白天，回晚安不合时宜。
不过，她确实做了个好梦。
梦见他们初次对视，图书馆里，对他一见钟情，惦念许久。
再睁眼，落地窗外天光大亮。
江昭昭记得还要卡着伦敦零点的时差，再给萧星野发一次生日快乐。
还差几分钟到八点，来得及。
她揉揉惺忪睡眼，编辑消息，还掐了掐脸，防止睡着。
伦敦凌晨00:00，国内早晨08:00。
昭昭：【阿野，生日快乐~】
萧星野没睡踏实，听见消息进来，下午四点那种熟悉的感觉涌进身体。
他拿过枕边手机，看清消息内容和时间显示，桃花眼里笑意浓郁。
星星：【小兔子好用心，按两个国家的时间给我发了两次生日快乐，我今天真是加倍快乐。】
她又叫了他一次阿野。
很好，他现在开心得睡意全无，甚至想叫几个这边的朋友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江昭昭盯着萧星野发来的消息，目不转睛。
真好啊，她的心意，他都明白，并且有被好好接收和对待。
就像是那些藏于暗处的汹涌喜欢，得到了回音。
她及时提醒：【你快点休息，明天还有比赛呢，要养好精神。】
星星：【我不。】
她眉头微皱，追问：【为什么？】
星星：【你还没和我说晚安。】
隔着屏幕，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偏偏察觉出了撒娇的意味是怎么回事啊？
一定是起的太早，神志不清了。
江昭昭延伸这句话，大胆打趣：【我不和你说晚安，你就睡不着？】
萧星野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她清了清嗓子，接起。
没等她说话，萧星野的声音缓慢入耳：“是啊，所以你往后，最好每天都和我说晚安，不然我失眠了，第一个找你算账。”
嗓音微微发哑，倦意不甚明显，但占据一席存在感，轻笑的尾音稍扬，他心情着实不错。
她体验过萧星野所说的这种感觉。
之前好几次聊天，她固执撑着困意不肯睡，想等一个他的晚安。
等到了，一夜好眠。
等不到，下次再等。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收到暗恋之人发来的一句晚安，会有多开心。
就像拥有了开启好梦世界大门的钥匙，当天有再多不愉快，都被这句话冲散，明天又有了新的期待。
她很乐意萧星野提出这个要求。
就算这次他在开玩笑，那她也要当真了。
每天就算没有别的话题，最少能给他发一条晚安的消息，不用想突然这么说一句会不会突兀，不用找话题刻意铺垫。
“好，我会记得的，那现在你该睡了，晚安。”江昭昭总感觉还有什么事忘了说，声音发轻，还在努力思索。
“早安。”
话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一个说晚安，另一个说早安，荒诞和合理两感并重，毫无违和。
萧星野预备结束这次通话：“那我休息了。”
江昭昭想起差点被遗忘的事：“这次通话，你不会也录音了吧？”
“当然，”萧星野理所当然问道，“给你发一份，以免你忘记了答应我的事。”
“……好。”
电话挂断，江昭昭收到萧星野发来的通话录音文件。
完整听了一遍，她捂住脸，不断回味蜜浸心间的甜。
曾经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甜滋滋的感受，而现在，她正在经历着，体验着，持续着。
萧星野那边收到了新的消息。
秦时月：【生日快乐。】
本着不喜欢也尊重的原则，他没有已读不回。
萧星野：【谢谢。】
秦时月：【我听庄霁远说，你去比赛了，怎么样？】
萧星野：【挺顺利的。】
秦时月：【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见面了我拿给你。】
萧星野伸手按了按额角，有点头疼。
他回复：【我没给你送过生日礼物，你也不要给我送。】
秦时月：【可是我已经买了……】
萧星野：【能退就退，不能退你就留着自己用，我休息了。】
他对秦时月真的没感觉，从来没有过。
不喜欢的人，不应该给予对方希望，他明白这个道理，一直秉持着这个理念和秦时月相处。
毕竟曾经有过三年同班的友谊，现在疏远了，但还在同一学校，他不想闹得太僵。
没料到，秦时月会这么执着。
该劝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
秦时月听不进去，还是坚持不懈地想法设法在他这里博关注。
他无计可施，只能交给时间去裁决。
25号，比赛收官。
江昭昭刷新了好几遍相关官网，等到获奖信息更新。
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萧星野所在队伍，一举多得中国高中生物理创新竞赛一等奖。
最高奖项这个词，和萧星野捆绑已久。
他本就天资聪颖，加上认真努力，次次拿奖，实至名归。
连着几天，江昭昭想萧星野的时候，每一次都收到了他主动发来的消息。
这就是他说的，同频共振吧？
他发来的消息，有那边晴好的天气，他在特拉法加广场和很久没见的朋友一起喂鸽子。
还有伦敦当地好几家味道正宗的中餐馆。
以及一些稀松琐碎的日常。
江昭昭一条一条回复，猛的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年冬天，她依靠穆铭未的朋友圈，得知萧星野在国外的活动。
这次他再度前往异国，她起初也刷过别人的朋友圈，妄图得知有关他的一二。
而今，他主动发来动态，让她了解。
很梦幻，很不可思议。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每天都有聊天。
每晚都有晚安。
今夏暑假，没有去年那么难熬了。
迈入八月，气温只升不降。
江昭昭一等再等，实在很想问问萧星野，定好回国的日子了吗。
她点开对话框，措辞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视线漫无目的飘向落地窗外，明媚阳光洒进室内。
有了！她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查了查英国最近的天气，重新点进对话框，飞速打字。
昭昭：【盛阳最近好热，天气预报一直在发高温预警，你在那边体会不到快被烤化了的感觉tvt】
哭哭脸表情完美诠释她的心情。
陪姥姥出门买菜，或者帮妈妈去驿站拿快递的路上，她热得挥汗如雨，呼吸灼热难耐，欲哭无泪。
萧星野回得很快。
星星：【出门做好防晒，涂防晒霜，用遮阳伞，保护好皮肤别被晒伤，别在户外久留，小心中暑，可以熬点绿豆汤解暑，在房间里也不要一直开空调，会得空调病的，晚上适当出门散散步。】
一大段关心的话，看得她有点感动了。
新的消息紧跟着弹出。
星星：【我已经体会到了。】
附带过来一张盛阳国际机场的照片。
他回来了。
江昭昭的心速加快，她扫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礼物盒，打字问他：【我什么时候给你送生日礼物比较合适？】
同秒，萧星野的消息和她重叠着发出。
星星：【来我家玩吗？】
他们之间，再一次同频共振。
她想起来还有贺卡没写，火速回完消息，坐到了书桌前。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贺卡，她落墨一笔一划皆带着欣喜和激动。
写完以后，她把贺卡放进礼物盒，又重新梳头发，挑件好看的裙子换上。
出门前，她拿上手机，恰巧接到萧星野的电话。
“我到家了，刚才让另一个司机去接你了，车停在你们小区门口的路边，车牌连号，很好认。”
她按下电梯楼层，应答：“嗯，我出门了。”
“遮阳伞带了吗？”
她小声说：“……没，就一小段路，不用的。”
萧星野坚持：“回去拿，一小段路就不晒了吗？”
“好吧。”她折返回去取伞，被他关心着的感受很让人着迷。
“嗯，我整理一下东西，你到了给我说。”
“好。”
取完遮阳伞，江昭昭顺利找到小区门口的车。
她满心忐忑坐进后排，不知道她挑的礼物，萧星野喜不喜欢。
到了萧星野家门口。
她发消息：【我到了。】
星星：【来一楼客厅。】
路过庭院，她看到这个季节争相绽放的诸多花蕊。
牵牛花的色彩有好几样，波斯菊和银边吊兰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好些娇艳的花，她没见过，叫不上来名字。
绿意盎然的环境，伴随蝉鸣声和馥郁花香，抬眼天空碧蓝澄净，如同置身世外桃源。
等在门口的管家，为她打开沉重的大门。
熟悉的淡香笼罩住她，安心感袭来。
她换好女佣拿的崭新拖鞋，走到客厅，萧星野抬眸望来，他们视线相撞。
他的发梢半干，应该是刚洗完澡，白t搭黑色休闲裤，穿得简约随性，身材好到像是家居服模特。
黑中泛棕的瞳仁，一如既往温柔，他由衷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江昭昭走近，笑意难掩：“你也变帅了。”
“是吗？”萧星野轻一抬眉，“具体哪里变帅了？展开讲讲。”
她躲开目光，哪里敢讲。
讲得太细致，很难不被判定成花痴。
“饶了我吧，”江昭昭轻笑着蒙混过关，递出手里的礼物盒，“你的生日礼物。”
萧星野两手接过：“谢谢，我现在能打开吗？”
“当然能。”
在她的注视下，萧星野放缓动作，拆开礼物盒包装。
贺卡掉出来，他逐字逐句看完，收好放回礼物盒子里，拿起稍小一点的黑色锦盒，打开盒盖。
做工精细的手表安静躺着。
萧星野眼底跃上一抹亮色，他拿出手表，细细端详，喜意攀上眼角眉梢。
“能麻烦你帮我戴上吗？”他的语气轻快，瞳眸流露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东西的眼神，骗不了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同样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