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年轻人调情能不能注意一下地方?这里还是有我这样的老年人呢!”那个声音再次开口。
这声音正是一旁牢房的人,别的牢房不是大骂琅山主也还好歹出点声音,这个老者安静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二人还以为旁边没人。
“老头!你都能到这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吧!”萧岌调侃道。
老者;“注意你的言辞,我那是劫富济贫!”
“劫富?劫琅山?您这一大把年纪,亏您想得出来!”萧岌抚掌大笑。
老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躺倒干草上,仰头说:“你聪明,聪明得跟老朽一样躺草床。”
“不不不,我们不一样。”说着,眼神飘向江凝,眉眼含情眼角含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淑女”这个词用在江凝身上合适吗?“君子”更合适吧!老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恶!吃了一嘴狗粮。摆摆手,埋头躺进草席上。
萧岌跑到人间牢房中央追问道:“老头!你闲的没事劫琅山干嘛,山下那么多富人还不够你劫的?”
“闲的!”果然正常人没人能从萧岌口下开心地离开,这下好了老者也懒得理他了。
江凝默默地走到牢房的另一端,远离萧岌。
大概到了三更,牢房的声音才减缓,终于能睡个觉儿。
……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传来一阵铁链声传来,伴随着叫喊声:“该吃饭了!”
随后强烈的骂喊声又一次响起,江凝萧岌二人也被惊醒,牢房极小的窗口处传来的光亮打在江凝身上,微微张开眼,终于看清楚牢房的模样,地面凹凸不平,牢房就只是一条条木桩隔着,怪不得一点音儿也不隔,就连混杂着的恶臭味也畅通无阻地传了过来。
接着牢房里飞来两三个软软的东西丢在她的身上,伸手摸去,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大馒头,顺手也向萧岌的身上扔去了馒头。
萧岌嫌弃道:“哎!往日里吃都是山珍海味,现如今这是什么?猪都不吃!”无奈地将馒头往嘴里塞,一夜过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旁的老者自嘲道:“对呀!现在只能做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一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加黑的馒头。
江凝吃着手中馒头,眼睛里出了神,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出去,兵部布防图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是何人偷的,若是什么敌方,大襄恐将落难。
“我想出去,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江凝问向萧岌,虽说此人看着吊儿郎当,但总归正事还是靠谱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人还没来!”萧岌难得严肃起来,望向牢房出口的方向。
“什么人?”
“楚云笙。”
“他与他爹不是一丘之貉吗?怎么回来救我们。”江凝不解道,明明当时他们联合起来抓他们二人。
萧岌眼神看向江凝,笑着说:“我是说你傻呀还是说你单纯呢!我骗你呢!就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逗逗他!”
说着说着江凝困意来袭,环绕在整个身体,每一个关节都酥软无力。似乎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大意了!这黑馒头加了料。江凝掐着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萧岌与其不同,打了个哈切,顺势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扔馒头的人蒙着头探过来,跟做贼似的,小声叫道:“姑娘!姑娘!”
江凝半睁着即将昏睡过去的眼皮,似乎但凡一闭上就一睡不起了,听到有人叫她精神立刻就回来一点,寻声问:“是楚公子?”声音软绵绵与她平时的神态完全不同,果然没有那个英雄好汉能逃脱的了蒙汗药的毒手。
江逾白悄悄将头到木桩里面,手里扔出一个东西“姑娘,在下是真想帮你的!这个给你!”
江凝捡起楚云笙丢来的白色小瓷瓶,观摩了半天。
江凝疑惑道:“解药?”
楚云笙解释道:“对,我刚刚在囚徒的馒头里放了蒙汗药,以便你们逃出去。”
二人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吞下药丸,过了没多久身上软绵消失殆尽,换来的是神清气爽。
一旁的老者瞬间弹了起来,趴到木桩上面,迷迷糊糊,显然药效已经发作,耷拉着脑袋,对着三人说:“不行,听者有份,我也要出去!”
萧岌回道:“你这老头顺风耳吗,这都能听到!”
“没办法人老了,眼看不清,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就这耳朵特别好使!”老者,醒醒神,伸手要药丸。
从江凝手中接过一粒药丸给了老者,老者连忙吞下,松了口气。
“这门有钥匙吗?”江凝问,
一旁的老者看不下去,洋洋洒洒说:“要什么钥匙,看我的!”说完便从他那一脑袋的鸡窝头中掏出一根铁丝,插入门锁中,摸索着开关,“咔嚓”一声,门锁轻松打开,铁链掉落在地上,老者伸伸懒腰,慢悠悠走出牢房,接着又打开江凝与萧岌的牢房,一串动作行云流水。
萧岌不禁感叹道:“哟!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
老者将铁丝从新插回,抬眸看向萧岌:“你当我劫富济贫是傻呵呵地瞎闯?得有一技傍身!”
“那您有这技能为何不早点出去?”
“蹭吃蹭喝,也算是劫富济贫的一种!”老者笑道。
楚云笙就连江凝的剑也偷了出来,交给江凝。
江凝:“多谢!”
“各位,我们快快离开此处!”江逾白催促道。
三人急忙穿出牢房的洞穴,守着牢房的弟子已经被迷晕。
“我们四人同行目标太大,兵分两路,这是地图,兄台给你!”楚云笙将自家迷宫一样的路线交给萧岌。
老者这时跳出,拉住江凝说:“不行,你不能跟他,万一你们把我丢下自己跑了!怎么办!”
江凝一脸无所谓,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说:“好,我跟楚公子走。”
时间紧迫来不及矫情,更何况萧岌也知道楚云笙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出尔反尔做不出什么歹事。对着老者说道:“那我们快走!阿凝我们天香阁见。”
二队一路快奔,江逾白对自己家当然了解透彻,很快便出来琅山书院,然而萧岌一队险些要打起来,琅山地势复杂,地图还画这么天旋地转的,就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琅山书院每一块的房都长得差不多,简直是让人晕头转向。
老者指着地图上的一棵树说:“看到没这棵树咱们刚在出来时就遇到了,现在去哪,不是有回去了吗?”
“糟老头子,你看清楚这棵树就不是那棵树!”萧岌回嘴道,
老者叉着腰,一脸横气:“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袴呢,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别一口一个糟老头子的叫。”
萧岌指着老者的鸡窝头,鄙夷道:“就你这样的还叫叔,怎不害臊!”
老者狡辩道:“我这是张得老,今年也不过,四十又八。”
忽的一声传来敲锣声,接着又是一声大叫:“啊!来人呐!有人逃出去了!”接踵而至的便是急匆匆且沉重的脚步声,人数众多。
“嘘!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萧岌捂住老者嘴,老者点点头安静,萧岌闪开手,嫌弃的将老者的口水摸到身上擦了擦。老者将一切尽收眼底,瞪着萧岌,萧岌也不示弱反瞪回去。
……
江凝随着江逾白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一叶扁舟漂泊在琅山周围的胡泊之上,青山环绕,蓝天碧水,波光荡漾,好一副青山墨水画。
忽然,水面上波痕逐渐涌动,波涛汹涌,一记棍棒打入湖中,卷起一阵浪潮溅起水光导入二人小船之中,小船不敢重负逐渐沉入水底。
二人临空飞起,轻点水中波痕,飘落到胡泊边缘,奈何长鞭卷起江凝脚腕处狠狠一拉,拍落在湖水中,清波溅起。
“江逾白,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坑你老爹。”琅山主一阵怒吼袭来,竟将湖水中的浪击打出更猛烈的迹象。
“父亲!你不能一错再错,回头是岸啊!”江逾白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双目含泪。
琅山主显然根本不听江逾白的抓住江凝的脚腕浸泡在水中,江凝也不是吃素的,拔出腰间的匕首,按住琅山主的长鞭用力一割,长鞭不只是单纯的细绳编制而成,它混有金丝银线,可以说是坚硬无比,长鞭之上出了一道划印毫无要断裂的痕迹,江凝的整张脸浸泡在中,憋的满脸通红,江凝将头冲出湖面,刚刚呼吸到一丝空气,就被再次拽入睡水中。
江凝两眼一黑倒入湖中,湖泊中气泡逐渐蔓延。
忽然脚上的长鞭松动,江凝感受到生命的希望,踹开缠脚的琐物,拼命爬向湖面。
进入湖面一瞬间便看到萧岌的脸,与以往不同,不是一张嘻嘻哈哈的笑脸而是带着一丝紧张还有愤怒,将江凝拉起。
转眼便看到琅山主惊恐的双眸,长鞭不是什么东西就能轻易割断的,不错!是璇玑丝。
萧岌与老者发现情况不对,便急忙从江凝与江逾白出发的方向赶来,果不其然,一来便看到江凝衣悬浮在湖面,瞧见琅山主嚣张的表情,压制不住内心的恼火,一怒之下,袖中璇玑丝一触即发轻松斩断长鞭,长鞭顷刻之间肝肠寸断。
琅山主一时愣住,长鞭乃十八匠圣手蔡言奎所铸,能被一丝线割断,不是璇玑丝!是什么!转身瞧见湖水对岸的萧岌,他就是魑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