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琅山
夜间,夏日的蝉鸣尤为响亮,琅山书院仿佛一座金钟罩,将一切杂音隔绝,异常安静。
江凝与萧岌悄悄潜入琅山书院,月光洒下的光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巨长像极了黑白无常。萧岌笑了笑,伸出一只脚踩住江凝的样子,双手插着腰,洋洋自得道:“阿凝!你看你的头被我踩住了,哈哈哈”
江凝就知道萧岌叫自己没什么正经事,冷冷道:“幼稚!”
萧岌立即反驳道:“这叫童趣!你小时候没有玩儿过踩影子的游戏吗?”
江凝:“没有。”
她自幼便被要求成为守护皇宫的一把刀,每日每夜的训练将她的童年覆盖,江儒行的要求极其严格,稍有不慎出了错误,便是一记戒尺。她没有朋友,有的全是铺天盖地的武功招式以及惩罚。
“那你的童年也太无趣了!”萧岌感叹道。
然后悄咪咪的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我不是因为没人陪我玩,那是我不想跟他们玩。”
萧岌虽不像江凝没有休息的片刻,但是身边没有任何值得称得上玩伴的人,所有人都互相较量稍有不慎便掉入万丈深渊。,所以每当看到这些童趣的东西总想试试。
江凝:“……”
两人进入院子也不知道哪间屋子是琅山主,顺着房间一个一个找,这琅山书院地方看着地广且精细,跟迷宫似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处。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速度极快,还伴随着铃铛的声音,两人屏住呼吸,定睛一看是一条小狗,毛发旺盛,小巧玲珑,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应下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
“这琅山主的房间到底在哪,这都找了大半个时辰什么人也没碰到,倒是遇见一条小狗”萧岌抱怨道。
萧岌摸了摸逐渐靠近的小狗脑袋,手感软乎乎的。忽然小狗脱开萧岌的手,似有带领之意,二人便跟在小狗身后。
没过多久走廊处来了一个人,手提一把灯笼,明晃晃的,佝偻着身子,脚步轻快,看样子是位家奴。
萧岌脸上顿时展开一抹笑容:“正愁找不到地方这下好了,来了个领路人,”
江凝心领神会上前遏制住那人的脊背与手腕,灯笼掉落在地,火光冲了出来,将灯笼燃烧殆尽,那人惊慌不已,尖叫声马上就要出口,被萧岌一把堵住:“唔……”
家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好安静下来,生怕惹恼了两位“歹徒”,而丢了小命。
“说!琅山主的屋子在那?”萧岌道,
家奴眼睛往下一转,示意萧岌自己说不了话。
“我松开,你不可大喊,如若惊扰了其他人,你身后的人就会将你千刀万剐!”萧岌威胁道,并让他感受的后颈处又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不是刀剑还能是什么!
家奴用力点点头,萧岌慢慢将他的嘴松开,家奴喘了口大气,小心翼翼说道:“琅山主的……房间我……我真不知道,我是听竹院的……”
“嗯?”江凝眉头紧锁,敢情说了半天他不知道,架在家奴脖子上的剑又靠近了几分,在他的后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家奴连忙哆哆嗦嗦说道:“但…但是我知道…少…少主的屋子!”
江凝冷声道:“走!”
家奴带着二人一圈又一圈,兜兜转转愣是没找到少爷的房间。
江凝拽着那人的脖领处,说道:“你在耍我吗?”
手中之人眸光一闪,全然没了刚刚的畏畏缩缩,道:“呵!可惜你们发现的太晚了。”抓住江凝的手腕一转,将其用力一推,挣脱开来。
江凝完全来不及反应,身子向后倒去,萧岌见状,一把将江凝搂入怀中,这才站稳。
那人脚边跑来一条小狗,邀功似的贴了贴那人。那人冲着小狗笑道:“白菜真棒!”
萧岌厉声问道:“你就是琅山少主吧!”
“你怎知?”江逾白疑惑道,
萧岌道;“不辞辛苦骗我们入局,有勇有谋,不是琅山少主还能是谁?更何况我今日早上在擂台还见过你,不过我只是好奇,这里不应该备下埋伏,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刚刚在走廊,全然将月光遮住,一路走来都在架在江逾白身后全然没看着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合着就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当个傻子,愤然推开萧岌腰间的手。
萧岌笑了笑,没有说话,摸索着刚刚抱江凝的手。
“倒是忘了我今日还打过擂台!”楚云笙自嘲道,
又说道:“不过,我就是好奇琅山少主为什么不以真面示人,却要乔装成家仆,难道是因为想要引我们入陷阱,方便一网打尽?”
楚云笙解释道:“非也,乔装不过是因为担心你们的猜疑,我请你们来和让你们自己主动来还是有区别的!”
江凝不解道:“楚少主,请我们是有什么事?”
“不错,我之所以没有召集其他人将你们一网打尽自有我的缘由!”
“难道琅山少主想帮我们不成?”萧岌问道,
楚云笙眸光看想江凝:“不是帮你,是帮她,姑娘一看便知不是江湖的鲁莽之辈,应当是宫里的人吧?”
江逾白不愧是当世第一人,不仅一下便看出江凝是女子,还能分析出他是宫里的人。
“不错。”江凝不假思索承认道,
“楚少主要怎样帮我?交出终极?”江凝问道
江逾白摊摊手说道:“兵部布防图还真不在这里!”
“你还知道它是兵部布防图?”江凝对这个人的深度完全不知,就像是另一个萧岌。
楚云笙道:“琅山的事我虽然不是全知道,但也知道一些事,更何况我一直都很向往宫中,看看情况,动动人查一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又说道:“那它在哪?”
楚云笙道:“至于它的下落,自从它被送走的那一刻,我便每时每刻派人跟随,但到了丽州守月楼,我的人全然被一众人吃了一干二净,自此便没了踪影。
“丽州守月楼。”江凝暗声道,又是丽州守月楼,这究竟什么地方。
“这地方我熟啊。”此时安静许久的萧岌忽然蹦了出来,还真是难为他了,这么久不说话。“烟花三月下扬州,菩提八月入丽都。丽都可是除了扬州第二个快活之地,更别提名满全都的守月楼了……”
“谁说的,在下倒是听过前半句,不知后半句出自哪位名家?”
“我说的!”萧岌见有人如此呆傻!不禁哈哈大笑!江凝真是觉得丢死这个人了,轻瞥了萧岌一眼!
“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江凝质疑道
江逾白一脸无奈道:“我若有心骗你何不现在就杀了你!”
“那感谢公子相助之恩,告辞!”江凝与萧岌揖礼道,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不料空中,传来一声叫喊:“你们认为真的能走得了吗!”
抬头瞧去,琅山主带领几位弟子盘旋在空中,围堵这江凝与萧岌,江凝眸光瞪向江逾白,江逾白一副全然不知的姿态,解释道:“与我无关。”
江凝显然不信江逾白的话,萧岌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真是一手好计策!小的在此拖延时间,大的去搬救兵,将我们一网打击,妙啊!”
“难道兄台也不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们信,我们又不熟!”萧岌不禁笑道。
琅山主悬立在空,警告道:“小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琅山书院偷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江湖上的大派话就是多,不等琅山主说完,萧岌就将他打断。
“行行行,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要抓就赶紧抓!”萧岌不耐烦道。
琅山主道:“没礼貌!”
萧岌立即怼道:“我要是有礼貌还来偷东西?”
琅山主听萧岌一席话,如鲠在喉,冲着几位弟子命令道:“抓起来!”
江凝拔剑四顾,焦灼入如热锅蚂蚁,人太多先不说打的打不过,就这人数也得将她耗死,再看一旁的萧岌,双手一背,坦然自若。
萧岌将阿凝拔出来的剑又插了回去,江凝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人你打得完吗?再说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萧岌问道。
江凝:“不知。”
这一操作就连冲上来的弟子也蒙了,子弟刚冲来却又往后退了几步,还以为萧岌要用什么大招呢!
琅山主厉声道:“愣着干什么!上啊!”
琅山弟子再次冲上来,萧岌左手一档,装腔作势道:“慢着,我们不打。”
……
琅山地牢乌漆嘛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乌泱泱的骂喊声,有骂琅山主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的,有骂琅山主狗娘样的玩意儿的,还有的更难听说琅山主老婆跟人跑了。
“哎哟!”萧岌大叫一声,眼前黑漆漆一片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们这琅山也太抠了吧!连个蜡烛也不点!”抱怨道,
羁押二人的弟子喊道:“闭嘴!”这话当然不只是对说萧岌的,地牢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些,但没过多久,又高涨起来甚至比刚才骂的更难听。
琅山弟子掏出火折子照亮,随意打开一间牢房,将二人关了进去,用力推,萧岌又差点摔倒,叫嚣道:“能不能轻点,小心我们阿凝打你!”
“呵。”琅山弟子与江凝异口同声。
萧岌反正没皮没脸,不嫌尴尬,慢悠悠趴到干草铺的席子上,道:“哎!正好睡个好觉!”
江凝瞧了眼旁边对事什么人,但是完全看不清,只能听见说话音,而且还是骂喊声。
“阿凝,你不困吗?到这边歇会儿?”萧岌斜侧着身子躺在干草上笑着叫到江凝,并拍了拍身下的“床”。
若是琅山主知道不仅没能让萧岌消停点,反而顺水推舟让他撩妹的如此肆无忌惮岂不是要气死。
有美人兮,何以寂寞!
江凝就算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也能想象到萧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顺着他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
弯下腰摸到地上的干草坐下闭目养神。
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距离自己很近,似乎就在身边。
“阿凝,你冷不冷!需不需要我温暖的怀抱!”萧岌唇角添了一抹浓笑逐渐靠近江凝,手臂就环住江凝肩膀。
不料,就要摸到之时,江凝手掌拍向萧岌胸口,抓住萧岌靠近的胳膊,将他扣倒在地。
萧岌的脸贴近地面,委屈道:“阿凝,你好狠的心!竟然让这样一张盛世容颜践踏!”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江凝威胁道。
江凝逐渐松了手,萧岌依旧死心不改,待在江凝身边。
“阿凝,这么黑的地方你是怎么看见我的?”萧岌竟还恬不知耻的问起来。但是下一句让人不仅感叹不愧是他:“不亏是我的好阿凝,跟我心有灵犀!”
江凝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究竟是自己那个行为让他觉得是可以这样解释。
江凝:“滚。”
萧岌内心不由地窃喜:“阿凝你不要害羞嘛!”
“咳咳咳”
这是被笑咳了,不对这声音醇厚要带着一丝悬浮,距离不远,明显不是江凝的声音。:“年轻人调情能不能注意一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