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喜欢你
许不凡喘息着，忍不住再低头继续，此刻的仇睿水光潋滟，瓷白的脸颊泛着一层红润，像是天边红色的霞。
许不凡一手撑在仇睿头的一侧，膝盖曲在他的两腿中间，他不自觉抚上仇睿的脸，眼神渐渐迷离。
屋内的温度渐渐上升，俩人紧贴着，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外面雪下的正急。
“我……”
砰———
许不凡捂着脸摔到地上，整个人是大写的懵逼。
刚亲完就给他一拳？
许不凡呆呆地看向仇睿。
他不喜欢我吗………
仇睿心脏急速地跳着，砰砰砰地喘不过气，同时被许不凡撩拨的头脑发懵，于是稍微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给了许不凡一拳，把他打走。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他不知道怎么做……他……
仇睿心中无措，比许不凡还懵逼地屈跪在沙发上，衣服被压的十分凌乱。
俩人十分懵逼地沉默着，许久没说话。
许不凡见仇睿比他还要无措，就知道刚刚可能只是个意外。于是干脆坐在地上，小心试探地去抓仇睿垂在一侧的手。
仇睿猛地抬头看他，在许不凡碰他的一瞬间全身僵硬，反应过来就要把手给抽回去，可惜许不凡手劲大，他没成功。
温热通过手指的触摸传至彼此的心里，心……跳的更快了……
许不凡抿了抿唇，视线一直在仇睿身上，他此刻心慌的厉害，怕的厉害，忐忑的厉害，整颗心快的都要跳出来了。
他下意识攥紧了仇睿的手，仿佛这样能安心似的。
许不凡咽了口口水，嗓子干哑，做了许久的心里准备才开口：“仇睿，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他忐忑地看着仇睿，他是同性恋，他喜欢仇睿，他看见仇睿便觉十分欢喜，他…只有这一次的勇气表白……
别拒绝我好吗？
别拒绝……
仇睿撞进许不凡的眼睛里，他第一次看见了许不凡全部的深情和喜欢，他措手不及，却也浑身颤栗。
他这些日子庆幸、挣扎、犹豫、恐惧、偷偷欢喜。
他这人感情淡薄，他一直厌烦过度的亲密关系，他不喜欢周围都是吵闹，他也不喜欢别人调侃他，他更不是同性恋……
可……
还是会对你心动。
良久：“好，男朋友。”
这一晚终究是不眠之夜，上完了药，仇睿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在许不凡家过夜，两个人老老实实在一张床上紧闭双眼，认真睡觉，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仇睿就起来去买早餐，等他回来，就见一个狗啃似的脑袋在沙发上低着。
除去伤痕累累，那脑袋看上去还挺搞笑。头顶上缺了一大块，看上去有点类似中年男子秃顶，而且还是磕磕巴巴的。
也行许不凡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平常他这么花孔雀的一个人，表白时居然是这个死样子，最重要的是，居然还表白成功了！
很神奇。
仇睿把早餐放桌子上，许不凡低头不知道研究着什么，认真极了，连坐在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仇睿看了看，许不凡在修昨天他一直攥着的那个手机，那手机仇睿没见过，看样子似乎对他很重要。仇睿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坐在一旁拿起手机趁个空闲刷几道题目。
等着许不凡弄好了，这才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仇睿正好看向他。
许不凡乍地一惊，反应剧烈，从沙发蹦出数丈，捂着脑袋跑了。
我……我帽子呢！帽子哪去了？草！怎么忘记带帽子了呢……仇睿嫌弃我了怎么办……哪呢这……
仇睿：“……”
见鬼了？
仇睿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疑惑。
见了鬼的许不凡，终于把帽子找到了，但由于戴帽子过于明显，显得他刚刚的行为实在有些好笑，于是他把全是的行头都换了，幸亏他刚刚穿的是睡衣。
嗯，戴了帽子还是帅的。
许不凡照完镜子，假装无事地推门出来，见仇睿正在等他吃早饭，于是就坐在了仇睿的对面。
油条、小笼包、油茶，还有烧卖，都是他喜欢的。
许不凡心里美滋滋，脸上倒是不显。
“我刚刚是找修的东西。”许不凡解释了一句。
仇睿视线在许不凡的眼睛以上扫了一眼，淡然道：“嗯。”
蓝色的针织帽。
许不凡自知理由撇脚，不自在地低头看食物，“吃饭。”
“好。”
许不凡平常是个吊儿郎当，不畏不惧的样子，如今乍得表白成功，谈上恋爱，就突然熄火了。干什么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加上什么都有点拘拘束束的。
可能还处在过于欣喜中，有点飘飘然的感觉。那种馅饼天上掉下来砸中他似的。
太不可思议了！
他当初一见钟情，不，说好听了他当初是一见钟情，说难听了他就是见色起意看上仇睿。他也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去逗逗人家，他一个性取向小众的人，怎么可能就满大街一见，就找到他的白雪公主了呢？运气太小。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玩玩把自己玩进去了，从仲夏到冬至，他就不可自拔了。许不凡知道，人生遇见的每个人都会陪你走完人生的一个阶段，他也只是仇睿人生的高中阶段而已，时间不多，却也值得记忆。
他想陪仇睿走完他的高中阶段，朋友也好，暧昧对象也罢，撩拨这事他天天做，从没想过成功，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现在，仇睿是他男朋友！他们俩现在有关系了！他可以贪心一点去争取仇睿的一辈子！
许不凡压着嘴角的微笑，吃完饭就盯着仇睿移不开眼睛。
仇睿：“……”
仇睿冷着脸，犹豫道：“昨天的事没有下次，好吗？”
许不凡一怔，心情有些复杂。
他其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等仇睿问他，也不至于惊慌失措，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问。
“好。”许不凡正色道。
俩人去了李朝前家，许不凡膝盖肿了，倒也没多大的事，就是走路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
仇睿不言不语看着，走的脚步慢了。
到了门口，许不凡还未敲门，就听见一阵的吵闹声，似乎还夹杂着哭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许不凡连忙上前大力敲门，“李朝前！开门！”
咚咚咚———
敲门声淹没了里面的吵闹声，里面的人似乎停止了，过了好一会，李朝前终于把门打开了。
“二哥！”李朝前惊讶道。
许不凡看见李朝前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只是在见他额头上有块血迹时，心叹口气：“你妈又打你了？伤的厉害吗？”
许不凡蹲下检查他的伤口，见没什么大事，推着这小鬼进去。
仇睿在一旁缄默着。
从仇睿第一开始见到这个小孩就全身是伤，从夏天伤到冬天，他也曾问过，但许不凡也是一笔带过，后面仇睿也就不多言了。
李朝前回头怯生生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人存在感很低，但李朝前还是有点怕他。
一进去，一个碗迎面砸过来。
许不凡腿瘸了，动作还是很敏捷的，抓着李朝前躲开了。
咔嚓脆的一声，碗碎了。
“李姨，是我，别扔了，浪费碗还要再买，手机我修好了，喏，给你。”许不凡掏出手机一递。
仇睿进院子没看见人，等许不凡说完了，就见屋子里忽地跑出一个穿黑色毛衣的女人，抢走许不凡手里的手机，就又跑回屋里了。
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
他们进了大厅，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许不凡把手里的早餐放下，给李朝前塞了一个包子让他先吃着。
又拿了杯粥和俩包子进了里屋。仇睿倚在门框边，屋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有点黑。许不凡没开灯，似乎怕惊吓住谁，他挡着那个女子，仇睿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个女子似乎缩在床上的一角。
许不凡把东西放下。
李秀娟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浑身像一个炸了毛的刺猬，警惕又蠢蠢欲动，看着许不凡把东西放下，连忙抢走，拿到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也不嫌噎得慌。她手里紧攥着手机，不知道她打开了什么，手机里传出一道男声。
“秀娟啊，你放心，我在外边好着呢，大鱼大肉的，你在家也要好好的……”
“诶，我下礼拜就回家，你和朝前在家等着我，我买了礼物，惊喜……”
“秀娟……”
随着声音的响起，李秀娟的眼神渐渐平息下来，眼神呆呆的，不知在对着谁轻轻点头，慢慢吃着包子，依旧紧攥着那部手机。
许不凡叹了口气，坐下看着她，把粥往她面前推了推。
仇睿退了出去，坐到李朝前旁边，看着这个吃东西很像仓鼠的小孩。
“昨天我看见你了。”仇睿淡然开口。
李朝前吃着包子一噎，咳嗽不止，“我咳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
昨天，李朝前放心不下许不凡，照顾着他妈妈的同时，不时地来许不凡家看一眼，就赶上时候看见他们俩抱着亲在一起。
“咳咳……咳”
仇睿递了杯水给李朝前。
李朝前接过去，喝了口，咳嗽好些，才慢慢开口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仇睿略有惊讶地看了这孩子一眼。
他并不是来封口的，他从答应许不凡的那一刻就不怕被别人知道，有什么的事或者眼光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是想和你聊聊……我和许不凡这样的不太随社会的主流观念。”仇睿低头看他，“你还是小孩子，看见了怕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要是有什么，可以和我说说。”
仇睿一边说，一边看着李朝前脸上的表情，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小孩非常淡然。
李朝前继续啃着包子，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纯澈：“二哥对你很好，我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好过。”
……
等许不凡出来，就见一大一小和谐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