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一样了
许不凡去拿医药箱，给李朝前的伤口上了药，又偷偷摸摸在遥控器下面塞了六百块钱，就拉着仇睿走了。
仇睿开上车，准备先去给许不凡剪个头发，送他回去，然后把车还了再回家。
许不凡坐在副驾驶，从一出来，表情就有些恹恹的，不过在仇睿面前还是收敛的很好。他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走过的人群以及行驶掠过的车。
冬天里，一片银装素裹，为了迎接过年的喜悦，有些地方挂上了高高的红灯笼，走过的人群口中冒着热气似乎在讨论年货，许不凡一时看花了眼睛。
处处都是繁华，他这里倒显得荒芜。他视线移向仇睿。
幸好年前拐了一个男朋友。
车里开足了暖气，暖烘烘的，许不凡常年冰冷的手脚也被迫暖和了许多。
“前天李朝前那小鬼来找我，说李姨的手机被刘海洋拿走了，”许不凡目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那小鬼不知怎么就拍到刘海洋艳/照了，当场被抓，小孩子打不过就挨了顿胖揍，手机也被扣了。”
李朝前拍照片是为了让许不凡抓住刘海洋的把柄，这样刘海洋也能少找许不凡的麻烦。
没想到，还是麻烦了。
仇睿意外扭头看了许不凡一眼。
他不想问什么，他主要不舒服的是，许不凡有事没想到他也许可以帮一下。
“你看到了，李姨精神不太好，别人都说她有精神病，清醒的时候还能照顾一下李朝前，不清醒打骂也属于正常。”许不凡眨了眨眼，眼里是少有的淡漠，“那个手机里有李姨丈夫留下的纪念，她只有看到那些才会清醒一点。”
“我没想到刘海洋那群人玩的这么大，平常我也能一个顶二十，但是昨天可能运气有点衰，一个顶了十九个，那最后一个我没防住，被他得逞了。”许不凡说着转了语调，开始吹牛，“你没来之前我打的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就最后可能有点惨，正好衬托了你美救英雄不是？”
仇睿：“……”
美救英雄？信了你的邪。
正好到了理发店，仇睿停好车，直接下去，不听许某人的瞎吹。
本来仇睿见他似乎不太高兴，还在苦恼怎么办，现在看，还是那个自愈能力满级的许不凡。
“诶诶，男……”朋友。
许不凡追上去，本想喊男朋友，但见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憋了回去。
“学霸！咱翻篇了啊！不能生暗气，不能闷着。”许不凡追上搂住仇睿的肩，“翻篇翻篇翻篇！”
“幼稚。”
“嗯，那……”许不凡贴金他耳朵轻声道：“那你就是幼稚的男朋友。”
仇睿气结，后又觉得好笑。
许不凡见仇睿的脸上轻松了许多，心里松了口气。
他从小到大摸爬滚打，认识仇睿这么久，早就摸清楚了仇睿的性格，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他看出了仇睿不高兴。虽然仇睿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更没有向他表示他的脾气。但许不凡知道，没问是仇睿对他的尊重，而不是他不想问。
许不凡找了一个自己愿意说的时机，说了出来，对他自己来说，这是一份责任，义不容辞，李朝前是他看着出生的，是他弟弟。仇睿不一样，是心上人，是明恋的心上人，他没有理由让仇睿替他做什么，帮他做什么，更何况这件事他自己也可以解决。
不过以后……你是我男朋友了，不一样了。
许不凡进了理发店，整个人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老板，我来剪个寸板。”
“哎，许二哥？稀客啊！”老板热情地迎过来，“怎么锡纸烫不好看？剪寸板？寸板不好看，我这还有其它发型，看一下？”
老板说着拿出示意图。
许不凡把他戴了一路的帽子掀了下来，无奈道：“您看，我这只有寸板合适了……”
老板：“……”
“哈哈哈，小许啊，被狗咬了？”老板笑得直不起腰来。
许不凡那个漂亮鬼，居然成了个地中海！
许不凡：“……”
“来来来，我拍个照片发朋友圈，你坐你坐，我一会给你亲手洗头。”老板掏出手机热情拉过去。
许不凡无语。
这么好笑？都要把他放朋友圈当搞笑段子了？
许不凡看向仇睿，“有这么好笑吗？”
仇睿昧了下良心：“还行。”
老板这时才看到许不凡旁边的大帅哥，瞅了一眼，直觉是他的菜。
“得得得，洗头洗头，朋友圈发好了吧？快点快点。”许不凡把老板推到洗头区域。
仇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待。
“诶，你哥们？介绍介绍？”老板边洗边拉着许不凡拉呱。
许不凡听着朋友这语气，只觉头皮一凉，“水凉了，开热点，你别想啊，那我的人。”
老板：“！”
“啥，你这副丑样子还有人要你？”
许不凡：“！”
“我去，现在允许你瞎一下，等我剪好头，瞪大眼睛瞅好了，你许哥究竟有多帅。”
半个小时后，许不凡看着镜子对着他后面的老板挑眉：“帅气吗？”
老板：“……”
死基佬！早晚把你拿下了！
许不凡得瑟地出了理发店，不知道理发店老板从打着仇睿的主意变成了打他的主意。
出了门，许不凡连忙把帽子戴上了。
仇睿奇怪地打量他一眼，以为他不满意现在的寸板，就好心夸了句：“挺好看的。”
许不凡震惊！
仇睿可从来没夸过他好看。
“总要配上我男朋友。”许不凡笑得高兴。
仇睿难得点了点头，他高兴就好。
熟不知许不凡戴帽子主要原因是突然剪了个寸板，这大冬天的，风一吹冻头皮。
头发少，冬天恼啊。
仇睿把许不凡送回去后，就来到朋友家，把车还了回去。
………
“诶，那是你什么朋友？这么在意？居然都求我了？”朋友揶揄。
“男朋友。”仇睿实话实说，“调查好了发信息。”
朋友惊掉了下巴，“草！你公然出柜！你家老爷子知道吗？不是，你别骗我。”
“没骗你，走了。”
“诶你悠着点，别见谁都说，藏着点啊仇睿！”朋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言自语道：“我做梦了？不可能呀……居然都谈恋爱了！我咋还单着呢？没道理。”
到了下午仇睿才回了家，一开门就见沙发上一个脑袋直愣愣看着他，像是一直在等他。
他昨晚没回来，也没告诉任何人，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没回来，潮又青这个样子，应该是发现了。
仇睿低头换鞋，并不言语。
换好了拖鞋，仇睿就打算上楼，昨天晚上他压根没睡着，他不习惯有人在他旁边睡，许不凡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现在很困，急需补觉。
潮又青拦住了他，温声道：“我昨晚找你，发现你不在，你昨天去哪了？打电话你也没接。”
仇睿从来不会半夜不回家。
“朋友家打游戏。”
潮又青明显不信，拦着没动。
“哥，我很困，有什么事我睡醒再说。”仇睿平声道。
潮又青听见仇睿喊他哥，脚步松动，身子挪开了：“我就是担心你，晚上不回家怕你出什么事，我没有什么事，你快去睡觉吧。”
“嗯。”仇睿抬腿走去楼上。
仇睿每次喊潮又青“哥”，潮又青都会选择妥协，一般仇睿有什么不想回答的，“哥”也就成了他的躲避伞。
他上楼给许不凡回了个消息，汇报已安全到家。聊了会天，仇睿才睡下。
确立关系后，年前这段时间仇睿经常不在家去找许不凡。许不凡浑身的伤还没好，仇睿不会做饭就提前让家里阿姨炖些营养品带过去。
冬天冷俩人会窝在沙发看电影，看恐怖片爱情片；会在晚上出去散步顺便打场雪仗；会在昏暗的角落里呼吸交错，会搓着对方冻红的手再回去；平常还会跑到外面的烧烤摊吃一身火热回来。
这天吃完烧烤回来，路灯暗淡稀薄，通巷这边过路人很少，许不凡走着就顺道牵上了仇睿的手。
“明天去奶奶家贴春联怎么样？”
“好。”仇睿攥紧了他的手。
“我前两天买了许多春联纸，我打算对联自己写，明给你秀一下。”许不凡臭屁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写几句。”
“这么厉害？”仇睿捧场，“那明天见。”
很快到了家门口。
“还差点什么。”许不凡搂脖子把仇睿圈住，“你还没吻我。”
仇睿看着许不凡俊俏的眉眼，冷风吹的鼻尖有些发红，嘴唇鲜艳。
“好，吻你。”
下一秒，仇睿搂住了许不凡的腰，吻了上去。
细碎的灯光下，少年的影子彼此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