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
zero在上面?那这个是谁?
“克劳迪奥,看住他。戴维德,你带人继续检查。”吉尔福德匆匆交代完,就带着剩下的人去抓那个zero了。
好不容易盼来了变数,把吉尔福德吸引走,没想到检查居然还是要继续。这就是柯内莉亚和克洛维斯的区别吗?
鲁路修只能操纵着机甲转身。
巨大的长枪已经举起,似乎打算替他撬开舱门。
“哐!哐!哐!”
尖细的枪尖刺入舱门的缝隙,金属一点点变形,驾驶舱内的警报声疯狂鸣叫着,像只扰人的苍蝇。
眼看帝国军即将爬上废楼,远处高楼上的zero身体后仰,不知道跳到了什么地方。大量装甲兵、步兵、守备被对方吸引走,已经被检查过的骑士缩回驾驶舱里,全速往废楼那边狂奔。
“门已经开了,走出来吧。”克劳迪奥没有理会这些,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确认驾驶舱内人的身份,并且看住他。
鲁路修僵直着身体,属于步兵的头盔扣在他的脑袋上,这姑且算是他最后的挣扎——能晚一会儿被看见脸,就晚一会儿吧。
克劳迪奥看着驾驶舱里的人缓缓从座位上爬出来,里面的高度不够,那个人只能弓着腰。他已经能完全确认这个人的身份有问题了:骑士可不会在驾驶舱里穿这种衣服。骑士的驾驶服都是特制的,非常贴身,遇到猛烈撞击时还会弹出安全气囊——这种气囊也可以在海上作为救生圈使用。
看来这个人就是恐怖分子了。
他举起长枪:“走到舱门的踏板上站好,把你的头盔摘下来。”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他弯着腰,一步步走到踏板上,一低头就能看见下面距离有三四米的高空。他终于站直了身体,心里却感受不到一点舒展。他在头盔里长长吐了一口气。
只能这样了。
先要活着,至于暴露真实身份之后……也许还能利用一下过去的身份,进行转圜。
“谁!”
“拦住他!”
鲁路修身后传来骚乱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转头,眼前先炸起一片亮光!紧跟着才是巨大的爆炸声,好像就响在他的脚边。
“跳下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喊得几乎破音,似乎在左下方?这声音是有些熟悉,可鲁路修始终想不起来这是谁。
“砰砰!”有谁开了几枪,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鲁路修下意识还想抬手重启头盔的夜视功能,耳边却先听到一股巨大的破空声——是那杆长枪吗!?
赌一把!
他狼狈地扑向左边,身体不受控地直接坠了下去。
“咔嚓!”接住他的是一双手臂,在他摔上去后,明显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也因此摔在了地上。
“到我背上去。”女人忍着痛背过身去。
鲁路修摸着黑,爬到了这人的背上。他很快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臭味,应该是烟雾弹——好简单粗暴的方式,完全不带任何诡计。
他刚刚抱紧这个人的脖子,就听见“咔、咔”两声,两只手一捞他的腿:“抱紧了!”说完,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冲了出去!
鲁路修:!!!为什么这个人跑起来的风阻这么夸张!
……
cc穿着zero的衣服匆匆跳下楼。她确实吸引走了一部分兵力,可是仍有人待在原地,防备着鲁路修。
该死!为什么不能和以前一样!?
她从地上爬起来,这是特意计算好的位置,旁边就是一小节废弃的战壕坑道,但她并没有选择进去——她只需要让那些人误以为她进去了。
她刚想起身去包围圈的边缘再晃荡晃荡,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救走鲁路修,眼前就被一片白光占据了。
很快她便也听到了那道喊声。
有点熟悉……是谁?卡莲?
不过听这动静,鲁路修那边因该已经没有问题。那就先撤——不管对方是谁,鲁路修一定会让对方前往那条密道的,现在这片区域内,只有那里能通往外界。
……
背着鲁路修奔跑的女人跑得飞快,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红月?红月应该已经跟着其他人离开了,就算是她,又为什么会想到要到这边来?cc?可根据他的猜测cc应该是从楼上跳下去那个……
她是cc认识的人?
“芬里尔?”只有这个答案了。
“嗯。”北辰开着雾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发现那些人已经被甩得很远了。不枉她专门挑这些复杂狭窄的小路跑。
“停!”鲁路修忽然出声。
北辰猛地刹住车:“怎么了?”难道是这附近有埋伏?
“这条路……你绕了三圈。”
北辰:……这能怪她吗?她又不熟!
“直走。”既然是北辰,他姑且可以放心一些。他忽然想起之前中村说的事情:“朱雀呢?他没跟你一起?”
“他被抓了——被布里塔尼亚的骑士,一个叫杰雷米亚的人。”北辰的声音平静异常,“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对吧?”
少女跑得依旧很快,但是勾着他双腿的手却在无意识地慢慢收紧。
鲁路修盯着少女戴着头盔的后脑勺:朱雀他自然会救,但是眼前这个人……
“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被卷进来、做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被抓。”
……
烟雾已经散去,克劳迪奥和戴维德已经返回了指挥舰中。他们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去看柯内莉亚的表情。
“万分抱歉殿下……是我的失职,放跑了zero。请您责罚。”他单膝跪了下去,头依然垂得很低。
柯内莉亚看着指挥舰上巨大的荧幕,那上面标识着冲出去的亲卫队已经在某个区域分散行动。
“场地里的骑士检查完了?”她没有回复克劳迪奥,而是选择先和戴维德交谈。
“是的,殿下。”
“让他们一起去找——尤其注意地面有没有新出现的坑道。”
“是!”戴维德临走前,有些担忧地看了克劳迪奥一眼,又询问地看看他们的上司达尔顿。达尔顿冲他小幅度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他这才松口气,大踏步地离开了。
“克劳迪奥。”
“是。”青年把背挺得更加笔直,几乎要把脊椎挺断。
“降职半级。”
青年在心里松了口气,背脊虽然还挺着,却比之前放松了很多:“是。”
降职减薪而已,只要不是记过或把他逐出亲卫队,他都可以接受。
克洛维斯看着这一切,想说些什么,又最终闭了嘴——只是不小心放跑了个人而已,口头批评一下不就好了?再严重一点就是罚钱、记过,没必要降职吧?
“让守备部队每个哨站留下两支小队看守,其他人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达尔顿,你来主持。”柯内莉亚交代完,便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战斗结束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后面的交给达尔顿还有吉尔福德就好。
“是,殿下。”
“在g11发现了一条被炸断的坑道。”吉尔福德的通讯被接通,带来了关于恐怖分子踪迹最后的消息。
达尔顿看了一眼钟,时间已经是凌晨了:“那就先回来吧,要开始进行收尾工作了。”
当受伤的、死去的帝国军被一个个抬出来,帝国人终于清点完所有属于他们的人。他们的损失并不多——柯内莉亚殿下在这场战斗中一直没有投入太多的人手,这次的战斗时常是信修的两倍,伤亡人数却不到十分之一。
先遣部队在所有肉眼可见的事物上浇上汽油,后面的人穿着防护服——烈火从喷火枪的枪管里蹿出,粘在11区人的尸体上,爬在断壁残垣上,攀附在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上,连同希望一起付之一炬。
这里终将会变成一片白地,和所有被帝国军毁掉的地方一样,什么也不会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