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一点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仇什么怨等身子好了再去讨要不好吗?
“我要什么命,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了,她今天必须死!”杨意剑指何瓷,拿剑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
何瓷对她的狠话只回以一个白眼,“说这么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还杀我,姑奶奶是这么好杀的吗?”
“哟,我还想去瞧瞧外面的动静,怎又多了两位俊男?”何瓷朝着林谨拾抛媚眼,“这位哥哥着实勾走了奴家的心。”
叶长安咬咬牙,只恨无法把她打一顿。
谁准你说这些污言秽语!这是我家哥哥!
“可惜却有一颗狠辣的心,我那位姐妹恐怕已尸骨未存呐。”说着,以手掩面。
杨意觉得恶心,又要冲着把她砍死:“呸!自己害死了多少人!把我妹妹还回来!”
此话落地,半晌不见对面答应。
何瓷放下掩面的手,话里的轻佻都消了不少,“原来是上我这寻仇来了。”她不可思议,“那些姑娘可不是我让她们死的。”
“她们可是自愿的啊。”
“她们本可以不用死,但奈何总有如你们这般的人,于是,她们不得不去死。”
女子放缓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出,犹如阴暗的毒蛇。
只不过这一刻没有存在多久,叶长安看着刚刚还说着话的人下一秒猛然砸到废墟之中。
人体与坚硬的石块相撞,发出不小的声响,灰尘散在发出声响的周围,慢慢散开。
叶长安目瞪口呆,转头望向作俑者。林谨拾面色不改,说出的话又无法与他的神情相配。
“闭嘴,没空听你废话。”
温源见状,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去架人。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何瓷吐出一口鲜血,背后火辣辣的疼,轻轻一动便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她脸色煞白,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令她全身颤栗。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必须死!他必须死在这里!
叶长安看到她怨恨的眼神死盯着温源的方向,让她想到那些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厉鬼。
心跳漏了一拍,急忙开口:“小心!”
也不知道这儿藏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灯光下的身影无所遁形,温源反手抓住侧面而来的手。
突然出现的手尖利且恐怖,骨头撑着没有生气的皮肤突出可怕的形状。
嘶吼自耳边响起,它离他很近……
“真是一楼的恶心人,给我滚远点!”温源在林谨拾跟前收着脾气,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典型的坏脾气,更何况他在这里短短几个时辰,遭受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的恶心人的事。
叶长安没想到他打架这么狠,与他的长相一点也不相符。
那是硬生生的把邪祟的手折下来的,他没碰到对方一点,用灵力把邪祟打穿,冲击让它飞出几百米远。
他们被突然出现的人围住,叶长安又一次目睹大变邪祟,心脏不好的人都要晕厥过去了。
扶疏也是第一次看这场面,对此暗骂:“疯狂。”
叶长安咽咽口水,神经高度紧绷。
“长安,过来。”林谨拾低声唤她,他脸此刻冷了下来。
直至叶长安回到他身边,他便把视线落在废墟中的人。
“真是曾虑的一条好狗。”吐出的话冰冷刺耳,林谨拾平时的温和不见任何踪迹。
他很少是这个样子,反正叶长安几乎没见过,情绪起伏很淡,但此刻的模样放在他身上却并不冲突。
何瓷艰难的爬起来,“你们就死在这里吧!”她自信满满,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她又要跑!”叶长安的注意一直留了一部分放在何瓷身上,见她的动作,立马反应过来。
有人速度比她还快,杨意持剑就追!
丝竹靡音悠然在楼中起伏,楼中人不受底下的影响,她们载歌载舞,享受人间极乐。
“姐姐,今日活儿怎样?”姑娘朝着旁边穿衣的女子说,“这身衣真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她摸摸身上的痕迹,“瞧这红痕,公子们今日粗鲁,但是活儿还不错。”
“”她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日新破处的姑娘在前院的情况,说着习以为常的荤话。
小月描摹好刚因接客而淡去的妆容,放下手中之物,拍拍手:“好了姑娘们,今日体验结束了,去地下吧。”
她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楼下的空间,因为在地下,所以经常说的简而易懂。
可能很多人都不理解,但她们是把这儿当成了家,死是她们的归处,是心甘情愿的堕落。
去的途中有很长一段黑暗,当从踏入黑暗的时候,她们已经死去。
“好哦,小月——你衣服赶紧穿好,别在公子面前失了礼!”
“好了好了,赶紧赶紧。”
“……”
突然出现的人令杨意停了脚步,她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叶长安对来人并不陌生,就是后院中对何瓷不满的小月。
“呵,谁稀罕你的帮助,我一个人就可以杀死他们。”人一出现,何瓷就开始冷哼嘲讽,显然也对对方不满。
小月翻了个白眼,“闭上你的烂嘴,我不想死之前还不顺畅。”
“蛇鼠之辈!”杨意狠狠吐出这个词,眼中被血丝布满,喊着满满的杀意。
叶长安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个长相温柔的女子此刻这么粗暴。
“公子在此休息,容不得你们在此放肆!”小月呵斥,不管眼前发疯的女人。
温源没有第一时间后退,在把邪祟扔出去后紧接着割破手腕,灵力包裹着鲜血落在邪祟身上。
“什么狗屁公子!叫的真难听。”他满脸嫌弃样,摩拳擦掌的环视周围。
叶长安上去拉回杨意,皱眉看着小月:“你知道我是被抓来的,会对何瓷冷嘲热讽,但你也知道你口中的公子做的事更加丧心病狂,你却维护。”
她顿了片刻:“真不知道你是装的好还是……”
小月闻言,打断她:“都是,愤愤不平是一事,知错不改也是,这里是我家,我不护着难道看着你们毁了?”
“你生活的好,但世上那么多人,有些苦,总是要找人折磨,我不管对错,我只知道谁救了我。”
她们本质本就没有什么不同,世间的恶她都尝过,算不上什么好人。
与何瓷的相看两厌本就来源作风不同,同为女子,她不会使阴招拉人,仅此而已。
叶长安知道这种道理,也不多说,她只能做到尊重个人命运吧。
手拉住颤抖不已的杨意,低声道:“你妹妹的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别冲动。”
叶长安慢慢拉开双手的距离,说没什么感觉是不可能的,此刻只觉的五味杂陈。
这整栋楼都不可能救下,有时候,人类的凝聚力与信仰不容小觑。
场面霎时陷入僵局,叶长安退到林谨拾身旁,听到一声很轻的笑。
“救你?或许吧。”林谨拾话里的讽刺味很浓,“曾虑干了什么我不想知道。”
他宛然一笑:“让他滚过来见我。”
如此不客气的话让小月有些恼怒,原本一动不动的邪祟突然懂了起来。
“公子有令,不许打扰!”也是拼了命的阻拦,或许也早知道今日的结局,她已有赴死的征兆。
“可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这样死去对不起当初拼命活下去的自己!”叶长安气急败坏,身上的响铃急急切切。
别啊!别一言不动就变身啊!
她能不急吗?等会死的变成她自己了!
小月的模样越发可怕,神情也因此越发扭曲。
叶长安没有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怨恨与不甘,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不管了不管了,劝不动劝不动,尊重个人选择…尊重。
尊重不了一点!头疼。
林谨拾不给她一点机会,丢下一句“护好自己”便如箭般冲向小月面前。
他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近在咫尺,手中不知何时凝聚起一根锋利的冰刺。
小月只留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看到的是少年冷若冰霜的面容,还有他刺入喉间时的疼痛。
长长的冰刺穿透喉管,被穿透的冰刺沾上鲜红的,在粗糙的冰面上蜿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叶长安瞪大了眼,心里如狂风呼啸。
林谨拾赶在她异变前杀了她。
眦裂的眼怒瞪着,她没有想到他的速度会这样快,喉管的断裂让她无法咽下口中的血,溢出来沾了满脸。
林谨拾对她怨恨的眼神熟视无睹,宛然一笑:“你最后还是发挥了一点价值。”
他身形挺拔,抬手处在倒地人的上方,骨节分明的手中出现灵力,下一秒,地上的人因他的动作扭曲着身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与之抗衡。
但她的生命在慢慢流逝,靠蛮力扯出来的邪种挣扎着想往回钻。
林谨拾微微皱眉,力度加大,生生把它扯了出来。
邪种在她的身体中呆上太久,几乎成为一体,不外乎就是在撕一块肉。
他没有第一时间攥碎它,看着它在手里挣扎,似是在玩弄。
“带给那些人去看。”林谨拾轻哼,朝着扶疏说。
他此刻多看一眼都不愿,把邪祟裹在灵力之中,团成个球,丢给了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