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主了
她抬头看向他,泪水还在眼中,在看到他的瞬间,心就落回了实处。他神情总是柔和的。
“少、少、少……”温源在发现不对后再往回赶的时候,碰上了前来找他的扶疏,开头的一句就把他惊到了,急急忙忙跑回来。
叶长安被他一惊一乍的声音吸引过去,便见到因惊吓而不顾形象蹦跑的人在门口刹住脚。
话卡在嘴里,温源喉咙动了动,不上不下。
这人跟少主什么关系?
林谨拾看人情绪稳定下来,往后拉开距离,视线既而落在来人处。
他眼神平静,看着人反问的轻嗯一声。
“你没事吧?”温源马上会意,绕开嘴里突出的字,干巴巴地问叶长安。叶长安啊了一声,没看懂他的操作,对他的问话半信半疑,斟酌开口:“没……没事吧。”
他恢复正常,偷偷地瞄一眼身旁很有存在感的人,心不在焉的回:“没事啊,那就好。”
是少主的气息,真的是少主!
叶长安听到他的话,再想起刚刚他为救她们而做的事,顿感心里暖洋洋的,也问了几句他的状况。
林谨拾没管他们的对话,抬步向钉在墙上的邪祟走去,他步伐不急,但对面的邪祟却在他一步步逼近的时候越发狂躁。
他嫌脏的碰都不愿意碰,用灵力强迫固住邪祟晃动的头。
扶疏上前一步:“我们一路查到这儿,追着曾长老来到楼里,其间不幸打草惊蛇,我们两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温源把散在胸前的发丝勾到身后,继续他的话补充道:“我查到他们把邪祟养在人体内,而且也不见曾长老踪迹。”
钉在墙上的邪祟发出不似人的怒吼,似乎在证实他们所说的话。
叶长安吸吸鼻子,挪到温源身旁,哑着嗓子小声的问:“你认识林谨拾啊?”
视线移到出声的人身上,表情瞬间千言万语道不尽,温源摇头又点头,叶长安从中看出了点麻木。
林谨拾看了邪祟片刻,冷笑出声:“他当真干的出来,跑到我面前撒野。”
话落瞬间,墙上邪祟的吼叫骤然加大,面色扭曲。林谨拾侧身转头,轻声出口:“闭眼。”
这话没头没尾,叶长安知道是对她说的,她听话的闭上眼睛,转身跑到门口。
耳边声音截然而止,正欲睁开眼望去,就被温源带着走出房间:“别看了,我看了都犯恶心,我们想个办法把脚上该死的东西取下来吧。”
其实不看也知道,她知道画面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长安想挣脱他的力道,她不想离林谨拾远了。
“嗷!嗷!嗷!”虚灵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围着她打转。
似是遇到了熟悉的气味,又转头跑去找人。
“哎!虚灵!”叶长安被突然出现的虚灵吸引,见它要跑,忙喊道。
虚灵没跑几步便急刹车,林谨拾已来到门口,看了眼叶长安便低头看向脚边的小兽。
嗷嗷叫唤几声,便转头又跑了。
“怎么又跑了?”叶长安不思其解,目光看向林谨拾。
林谨拾抬眉笑了笑:“要我去给你报仇。”
他跟上前方跑走的虚灵,经过叶长安时停下,朝她眨眼道:“跟上,别离我太远。”
叶长安刚想跟上去,随后想到什么,拉住他的手,斟酌开口:“可是……我的灵力被封了。”
闻言,林谨拾顿住了,叶长安还特意把自己的脚伸出,让他看的真切。
林谨拾皱了下眉,抬手搭到叶长安的手腕上,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松开手。
她的脚白皙,因为保持平衡,脚背是绷紧的,引人注目的是清瘦的腕上多了一个锁。
林谨拾看了眼便伸手弯下腰,在隔了些距离的地方,用灵力把锁打开。
做完这一切后,他直起身:“现在怎么样?运用灵力试一试。”
腕锁“咔嚓”一声落在地上,铃响发出短促的响声。
叶长安自己试了一下,立马感受到灵力在全身游走,先前的压制已经完全不再。
“这个是要用灵力才能打开啊。”叶长安扭扭脚。
林谨拾看她没什么大碍,“这上面有禁制,靠蛮力也打不开,好了,走吧。”
温源几乎同时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不同,他心里一喜,朝着林谨拾道谢:“多谢……呃…公子!”
“不用。”林谨拾深深看他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温源不是叶长安,少主说的没有错,但这禁制世人少知,一步错便会使这锁从内部坏掉,永远打不开,这世上估计就只有少主与少数人知晓。
“嗒嗒”落地的脚步在寂静空旷的暗道中回荡,来者步履匆匆,脚步急切,她快速的穿过暗道,通道中是她因奔跑发出的喘息。
她止步于重重纱帘之外,听着里面的声响,几欲张口。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女子的声音带着媚意传来:“说吧。”
纱帐隐隐约约透出交缠着的身影,他们的动作不停,□□交融的愉悦久久不散。
提着的气终于有了宣泄口,何瓷急忙舒了口气:“大人,有人闯进来了。”她顿了顿,“并且,李盈已经死了。”
不多时,纱帐被玉手拨开,女子从里面踏步而出。
她未着寸缕,小腹微鼓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身线优美,细腰盈盈。
书灼朝着何瓷的方向道:“进来吧。”便又转身而入。
里面的装饰与摆设无一不精致细腻,曾虑袒胸露乳地坐在床边,“小瞧那两个小子了,竟然敢闯进来。”
他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可惜啊可惜,有命进可没命出啊。”
拿起手边的茶,悠悠喝了一大口,起身穿戴好衣物。
此时的他已褪去之前的狼狈,整个人容光焕发,“书灼,来。”
“公子,来者有四个。”何瓷对眼前的事无动于衷,安安分分的补充。
曾虑抱着不着寸缕的人,手留恋于她的小腹,像是摸到了什么宝贝。
他嗅嗅书灼的颈窝,一脸的餍足,说的话却冰冷至极,“来到我的地盘,他们只有死的份。”
何瓷对此习以为常,她欠欠身:“公子万安。”
“去吧,早点把那两个崽子砍了,免得坏我大事。”他放开怀里的人,摸上何瓷的脸。
何瓷小脸微红,小鸟依人的蹭蹭,随后恭恭敬敬的退下。
空寂的通道黑暗冰冷,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正在行走的人顿时停了脚步,此刻她身后悄无声息的贴近了一人。
何瓷面无表情用眼扫了横在脖子上的刺刀,皮肤与刀刃离得很近,冰凉锋利的刀面只在一瞬就割破了皮肤。
“都找到这儿来了,是真的不怕死吗?”何瓷起伏平静的问。
来者话不多说,持刀的手无一丝犹豫的狠狠划下!
只能说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何瓷伸手不错,但也仅仅是凡人身段。
对抗十几招后便拜下阵来,被对方一脚踹出十几米远。
何瓷如临大敌,看着不远处的人,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她用手指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
看着一步步趋近的人,何瓷缓缓笑了出来:“你别忘了,这儿是我的地盘。”
叶长安没想到这楼底下还藏有一方天地,豪华程度不输楼中。
真是别有洞天。
她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是纸醉金迷。
在踏入其中的时候,叶长安就感受到了浓烈的祟气,让她很不舒服。
“曾长老是怎么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待上这么久的?”温源皱眉,嫌弃的用手挥打面前的空气。
他没听到扶疏的回答,刚想朝着他发作,便看到对方惨白的脸。
默默咽下脾气,半晌又开口:“你还好吧?恢复的怎么样了?”
扶疏打量四周,估计难受,用一种你觉得我怎么样了的表情看着她。
这里灯光明亮,主人又有闲情雅致的点上蜡烛,但却很静。
叶长安偏头寻找着林谨拾的身影,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他们两是你的朋友吗?”
不等当事人开口,温源便开口抢答:“不是朋友,不是朋友。”
开玩笑,他亲爱的少主大人怎么会是他的朋友,他自己配吗?
叶长安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林谨拾,后者莞尔一笑,与她对视。
心跳漏了一拍,叶长安不自觉错开视线,默默的摸了摸鼻子。
她才不信温源的话,就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鬼才相信,纯属就是当她傻吧。
林谨拾抬手揉了揉眉间,无孔不入的祟气缠在空气里,翻涌的他烦躁。
“嗷呜!”虚灵朝着一个方向发出警惕的兽叫。
巨大的崩塌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从远处飞来的人。生生砸到了另一面墙里。
墙被陷下去一块,掉下稀稀落落的碎块。
飞出去的人掉在地上,随后吐出大量的鲜血,还带着腹内的血肉。
那人脸上的纱布在途中掉落,视线落上去,叶长安扯扯嘴角,看到了一个想都想不到的人。
这不就是在台上她对着吹嘴皮的人吗?她猜的果然不错,是个狠人。
只身闯入地宫,不要命了?
倒地的人挣扎起身,眼神死死的看向来处。
叶长安看着就疼,咂咂嘴,喃喃:“她没事吧?”
塌陷的碎墙之下冲出一道黑影,它速度极快,朝着吐血之人而去。
冷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危机瞬间而来!
叶长安右手顿时灵光一闪,剑落手中,凭着肌肉记忆横档身前。
下一秒发力,灵力灌入剑中,震的对方飞去几米。
定睛一看,这不是何瓷还能是谁。
何瓷被这一震恢复了被控制的神志,她显然被自己的一个急转搞得措不及防。
双方措手不及,不等两方缓过神,一道身影紧接着在在何瓷后退的过程中紧逼而上。
叶长安下意识向前,随后又止住看向林谨拾。
她现在可不敢随意行动,之前的事还没翻篇呢,可不能顶风作案。
后者回以一笑:“这是你的成长,以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
叶长安顿觉受宠若惊,她知道她身体的原因,在许多事上她会被人放在弱小的方位,仅管她在十几年的修炼中好了许多。
修炼上的苦她吃的不少,她多黏着林谨拾不仅仅只是在他身边神魂会免遭邪种动荡之苦,更因他不会小心翼翼的对她。
叶长安有时都怀疑,这十几年的相处中,只有她一厢情愿的对他注入感情,而自己对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此时心中冒出的感情不是涓涓暖意,而是酸涩的苦楚。她不知道是否是他感情内敛还是真的冷漠薄情。
不远处的打斗不容她许她多久的伤春悲秋何瓷本就会点招式,而那个不要命的人受了重伤,何瓷并没有很快的处于劣势。
林谨拾的话如同一粒定心丸,叶长安上去把打的猛烈的人拉开。
“小贱蹄子,活该被卖,打你姑奶奶,你怕是活腻了!”何瓷破口大骂,她终归打不过修炼者,只好口头上得点势。
“你骂谁呢。”叶长安忍了忍,“口上积点德吧!”
何瓷整理着头发,瞥见发声者,又笑的妖媚:“这不好妹妹嘛,怎对姐姐这般无情,亏姐姐对你这么好。”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屁话?
叶长安咬牙想反驳,手上拉着的人又要冲,转头压着她,看着她那一身伤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