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荷官再次发牌，这次是一张a。
“你……怎么可能……”慕欢欢瞪大了眼睛，越往后拿到小牌就越好。
如果一直要牌，每多要一张牌，筹码就需要翻一番，所以米味这一把，要是她现在收手并且点数比慕欢欢大，这一把她会赢四十万。
米味哼笑了声，指尖摩挲着最上面那张红桃a。
凌郁直接叫出声：“靠！米助你这运气绝了！”
从明牌来看，慕欢欢是18点，米味是19点，现在两个人要比的就是底牌。
周若眠往后靠了靠，贴上霍辰逍火热的胸膛，用极其低的声音说：“慕欢欢的底牌是2对不对？”
霍辰逍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亲昵道：“眠眠真聪明。”
周若眠笑了笑，继续看向桌面。目前来看米味的赢面不大，她的底牌应该是a，因为如果是二十一点她要完最后一张牌就会翻牌，可是现在她没有。
这局，大概率是和局。
正当大家以为米味会停止要牌促成和局时，她红唇轻启，对着荷官打了个手势：“要牌。”
步怡萱眼睛亮了一下：“米助要当风险投资人？”
慕欢欢彻底惊呆：“你还敢要！”
米味盯着她挑了下眉，语气轻松：“不行吗？”
再翻一番就是八十万了……
而且米味只有一种赢的可能性，就是赌荷官接下来发的是一张a。
慕欢欢惊讶过后便是狂喜，这小助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八十万，虽然对岑燕川来说不算什么，但要是这么输出去，燕川哥哥一定会不高兴……
“我当然没意见，就是不知道燕川哥哥会不会有意见。”慕欢欢故意上眼药。
对于米味这种大概率给对方送钱的行为，钱袋子岑燕川终于有了点动静。
他长臂一捞，本就没什么距离的米味被他捞进怀里，他贴着她的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胆子这么大？”
米味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他，岑燕川眉骨的弧度清晰可见，说话的气息都打在她的耳畔，像羽毛一般轻挠着。
太近了。
米味几乎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腰却被禁锢，牢牢地被岑燕川搂着，没有放松的意思。
米味努力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赌局，学着他在他耳边轻吐气：“岑总怕我输吗？这钱我可以自己出的。”
岑燕川耳朵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米味唇角漾起笑，呵，撩人，谁不会呀！
“就这么想赢？”他手臂收紧。
“赌局嘛，谁不想赢？”米味反问。慕欢欢摆明了针对她，她自然要回敬回去。
最重要的是，面对情敌，不能输！
“好，我看着你赢。”
他话里饱含信心，似乎确定这一场米味一定会赢。
米味怔愣了一瞬。
那句话……是她曾经说过的，她对着岑燕川说的。
不过那时的岑燕川面对的可不是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赌局，而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做不成，岑氏前期对这个项目投入的资金全部会付之东流。虽不至于破产，可岑燕川这个领导人却很可能因此下台。
岑燕川的地位岌岌可危，公司流言甚嚣尘上，他一身傲骨挺拔如青松，在那场决定他命运的董事会之前，不急不缓地喝了一杯拿铁。
米味那时候问他：“您那么确定自己不会输吗？”
“没有自信，才是输。最后结果没出来之前，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赢？”
那是米味第一次觉得岑燕川的自大不是那么讨厌，在进入会议室前，她说出了那句话。
“好，我看着你赢。”
包厢内的灯光昏暗，唯有赌桌上方明亮。
慕欢欢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聊天，心底的火气已经窜上喉咙，要不是顾忌着步怡萱，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牌啊，不要赶紧掀底牌！”她催促道。
凌郁想劝：“米助，要不还是……”
慕欢欢狠狠瞪他。
凌郁才不管她：“还是不要了吧。”
米味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发牌。”
荷官把最后一张牌推到她面前，让她亲自掀开。
米味指尖在纸牌上点了点，心思转了一圈，两指夹起牌，巧笑嫣然：“岑总，借点好运？”
岑燕川沉静的眸子里掀起波澜，托起她的手腕。
温热的唇印上手背。
“够吗？”
米味感觉手背上的皮肤都要炸开，手指一松，纸牌恰好翻转过来，掉在桌上。
一张黑桃a。
米味赢了。
但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包厢里刹那间落针可闻，米味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手背酥麻，像是被千百只小虫在细细密密地啃噬，痒意传到心底。
凌郁最先忍不住想叫出来，被步怡萱手疾眼快捂住嘴。
步怡萱勾唇笑，她还想多看会儿呢。
可惜慕欢欢不受控制，金钱和感情上双重打击，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挫折的小姑娘，眼眶都红了。
反复查看这那几张牌，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三张a都在你那。”
一点儿都不符合概率。
米味趁机抽回手，举着双手道：“除了最后一张，我可一点儿没碰那牌。我运气好一点也不行吗，慕小姐未免太霸道了。”
米味cos了一把小绿茶。
“我才没有！”大小姐果然一激就上钩，“不就是八十万！继续，我就不信你运气还能那么好！”
米味礼貌一笑道：“慕小姐，我们开局就说好的，三十万筹码，输完即停。”
“我说继续！”慕欢欢面前已经空了，白白输给米味那么多钱，她怎么能甘心。
“欢欢，不许胡闹。”步怡萱脸冷下来，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慕欢欢气急败坏：“步姐姐，你也帮她说话。”
“我没有帮谁说话，米味说的没错，一开始就说好的，你的筹码已经输完了，她不想继续，合情合理。”
“可是……”
“你哥等会儿来接你。”步怡萱扫她一眼。
慕欢欢立马不说话了，从小到大，她就怕慕如风，要是她哥知道她赌钱还输了那么多，肯定又几个月不能出门。
霍辰逍笑着打哈哈：“啧啧，燕川这运气加持可不得了，宝贝，刚才你应该让我给你点运气的，兴许运气比米助还好呢。”
周若眠浅浅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破运气，还不如我呢。”
“谁说的。”霍辰逍扣住她的脖颈来了个法式热吻。
其他人默契转移视线，周若眠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平时他在怎么胡闹她都由着他，这是这次米味在场，她心底总有些莫名的情绪，不想让米味看见。
米味是想拉她出泥潭的人，而她自甘堕落。
霍辰逍仍笑：“有我的运气加持，这把能赢米助。”
米味搭话：“凭什么？”
“凭……”霍辰逍视线在她和岑燕川身上逡巡，“我俩比你们时间长。”
凌郁正在喝饮料，差点被一口呛死。
辰哥胆子还是大。
被内涵的岑燕川看了眼表，丢出来一句：“时间长吗？不到一分钟。”
能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也只有岑燕川了。
步怡萱哈哈大笑。
霍辰逍不能忍：“我可以给你表演个五分钟的。”
“请。”
霍辰逍拉着周若眠就要来，被她一把推开：“谁要和你表演。”
她站起身，离开赌桌到外面的沙发上坐着。
米味见状也起身：“生气了，我替霍少去哄哄。”
岑燕川怀里一空，不悦地盯着霍辰逍。
霍辰逍朝他摊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角落里，周若眠好奇问：“味味姐你真是运气好吗？”她看她全程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确实是运气，也有一点眼力。”
周若眠愿闻其详。
米味笑着给她解释，这会所里的牌有正常的牌和魔术牌，荷官拿的恰好就是魔术牌，魔术牌每张背面会有暗记，所以每一张牌她都知道是什么。
但荷官怎样发牌她是没法控制的。
她只能及时止损，所以刚才那把确实是运气。
时间不早，米味明天还要赶飞机，和岑燕川先离开。
车还没开出津市，油箱就发出警报告急。
岑燕川刚想说什么，米味已经打开导航软件：“最近的加油站在三公里外。”
岑燕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需要言语，她就能领会到他的意思呢？
接近凌晨，加油站在夜里孤零零地亮着灯，岑燕川车刚停稳，背后呼啸而至两辆桑塔纳也是来加油的。
工作人员正在操作，坐在车上的米味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会儿。”
米味按了按太阳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糯糯应了声：“嗯。”
车子重新启动，马上就要开上高速。
岑燕川却敏锐地察觉了一丝不对，刚才加油站的那两辆桑塔纳，一直一前一后地跟着他。
他几次想超车，前车就跟着一起提速。
岑燕川又加了一脚油门，米味被推背感惊醒，她揉着眼睛：“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前车突然猛打方向，横停在了马路中间。
岑燕川逼不得已踩下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前面车上下来四个人，每个人手上几乎都拿着家伙。
米味和岑燕川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外面的人已经抡起棍子砸向了前面两边车窗。
米味下意识抱头屈身，随后被木质香包围，整个脑袋被紧紧护着。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细碎的车玻璃片全掉在他们身上。
外面人趁机伸手进来拔了车钥匙，催促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