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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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妙下意识转头去看，打结的脑子不用梳理自己散开，她半路硬生生拽视线，钉在祁霁脸上，分析不出扑克脸的情绪。
一番操作分散掉周妙的注意力，刚刚掐出来的月牙还红着，眼里却失了雾气。
她眨着眼试图挤出一滴眼泪，频繁眨眼后眼睛反而更干了，周妙只好扑棱着睫毛装傻：“什么我的？”
祁霁面上波澜不惊，拿起水杯递到嘴边，掩盖住唇边的笑意。
周妙不错眼着观察着他，暗呼一口气，差点就上当了。
刚想说点什么好把这一part掀过去，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
“喏，不凶的模特。”祁霁放下水杯，杯底碰撞着桌面发出闷响。
“……”
好大的醋味。
宋糖躲在操作间一直留意着战况，看到有客人要进来后忙不迭迎了出去，没走两步就听到祁霁怪里怪调的语气。
她一边感叹未来“老板娘”身上的醋味大到店里不用消毒了，一边露出让人有好感又不过分热情的微笑。
“欢迎光临。”
“右手边有餐盘和夹子，需要什么可以自行选购喔。”
三人微笑回应，其中一个人撑着店门，把伞收好放置在雨伞架上，踩在地垫上把脚底的雨水擦干。
“没事没事，我们一会会打扫的。”宋糖走上前说道。
店家虽是这么说，三人依旧坚持把泥水擦掉。
周妙这下无需借助手机就可以看清楚刚刚中间人的长相了，他是三个人中最好看的那个，平推的寸头，浅棕色的丹凤眼，鼻梁高耸。
他单脚迈出，小心地往光洁的地板上踩了一脚，抬起来看到没有鞋印后，重心跟着移过来，另一只脚也重复流程，确定两只脚都不会踩脏地板后，他浅笑抬眸，和周妙对上。
周妙开了一段时间的店，已经练就了哪怕心情不好和客人对视后也能立马扬起笑的技能，她弯着嘴角点头打招呼。
“哼。”
祁霁默不作声看了全程，看到周妙回应后，终于憋不住用鼻腔发出声音。
“疼不疼？”祁霁伸手，温热的指肚摩挲着她掐出的月牙。
“疼。”周妙委屈地瘪嘴，娇嗔满面，都怪你。
祁霁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是和谁学的，他起身坐到周妙旁边，把带着月牙的胳膊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揉着，难不成这就是女生的天赋技能？
“你好，我们是市监局的，过来检查一下情况。”
周妙闻声望过去，讲话的是三个人中最帅的，他拎起脖颈挂着的工作者让宋糖看。
宋糖仔细看了看公章确实很像真的，看向周妙。
周妙点头示意她先带着检查，她拍了拍附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宋糖刚上岗，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我去看看。”
祁霁很讲理地收回手，周妙站起身笑意盈盈地揉了把他的耳朵：“乖啦。”
周妙快走了两步，跟着他们后面看检查过的地方，心里默默记下。她平时很注重卫生情况和原材料日期问题，这样的突击检查也应付过几次，熟门熟路。
心里有底是一回事，周妙慢吞吞移着步子，她这个人最嫌麻烦，配合例行检查只求快点结束。
“你怎么站那儿？”周妙抬眸看到祁霁站在操作间门口。
“起来活动活动。”
“……”宋糖露着标准的八颗牙回着问题，内心呵呵着唾弃“老板娘”在单身狗前秀恩爱的不道德行为。
果然不能背地里念叨别人，宋糖回了一半卡壳了，求助地看向老板。
周妙两步上前，流畅地接过话茬回答，检查人员点头记录。
“你是老板？”平头帅哥问她。
“对，”周妙拍了拍宋糖的肩膀，示意她退开，“这是店长，刚上岗，有些不太熟悉。”
“先别出去。”周妙侧过脸叮嘱宋糖，之后这种检查不知道要来多少次，她需要知道一般检查项目，工作的时候需要加强注意。
哪怕是常规检查，流程也稍微有点繁琐，周妙说得口干舌燥，终于结束了。
周妙侧开身子，让工作人员先出去，偏头找宋糖：“去小仓库拿三瓶水。”
“你们店挺标准的。”平头帅哥站在门口，等着周妙。
“餐饮这行必须要注意卫生还有材料日期，总不能给客人又脏又过期的东西吃吧，”周妙笑着说，“不注意这些，您过段时间再来见到的老板就不是我了。”
“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有很多店不符合要求，”平头帅哥在甜品柜前停下，“哪款是适合不爱吃甜口的人？”
“抹茶系列、巴西番石榴口味、可可生椰朗姆、咖啡生巧香橙，”周妙停下，“如果不介意花香口味的话，伯爵玫瑰也不是很甜。”
“一般小姑娘是不是喜欢玫瑰？”
“分人吧，有的人感觉花香系列的食物像是在吃护肤品。”
周妙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顾客，有位熟客在周妙出了新品后都会尝试一下，但除了花香系列，她觉得奇怪还问过原因，她说之前喝过一杯玫瑰味的奶茶，玫瑰味道很重，像是在喝身体乳，从此她再也没有尝试过花香系列的食物。
宋糖很有眼力见地递上餐盘和夹子，平头帅哥淡笑接过道谢，拿了周妙推荐的口味，伯爵玫瑰的也没落下，只是别的口味都是两个，唯独玫瑰味只拿了一个。
“怕她觉得在吃护肤品，偷偷扔掉。”平头帅哥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宋糖麻利入账打包，把司康和水分开装，笑眯眯道：“108，送您三瓶水，我扫您。”
送三人出去后，周妙肩膀卸力塌下来。
“我现在觉得这三个人一点也不帅了。”周妙被工作蹂躏了一番，直接把滤镜砸碎，进门和出门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泯然众人甚至还觉得有点烦。
她点评：“just so so”
“变心变得够快的。”祁霁轻哼，站在甜品柜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餐盘和夹子。
“老板，推荐哪个口味？”祁霁怪声怪调问，手里却在夹着司康，一个口味来一个。
服啦。
周妙去门口拿了个夹子，走到他旁边，胳膊碰碰他的，祁霁脚下轻移半步不能再多了。
周妙偷笑跟着，随后动动胳膊：“锅巴最好吃。”
祁霁置若罔闻，直到夹完最后一个口味才故作冷冷淡淡出声：“我要。”
“好……”周妙尾调拖的悠长且甜，“那等我一下喔。”
哄小孩呢？祁霁“嗯”了声，走到收银处报出自己手机号。
宋糖屏住呼吸，手速比打游戏到了赛点还快，祈祷“战火”不要殃及到自己身上。
周妙看着为数不多的锅巴叹了口气，拿不拿得出手是另一回事，这么点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住炸毛的祁霁。
嘉宝闻着味凑过来，捏了一个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眼睛亮起，竖起大拇指，嘴里含含糊糊夸赞：“老板真好吃！！”
艾什一把拎起没眼力见的女朋友，临走前伸手也探进盒子里抓了一个边角料。
能有多好吃？他不信。
“……”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周妙看着少的可怜的锅巴，无奈走出去，冲着祁霁笑：“这是福根，吃了有福。”
祁霁收起手机，把盒子装进袋子里，不再逗她，“原本定好餐厅想约你去吃晚饭，但临时有事情。”
“没关系呀，下次一起。”周妙无所谓。
“jean georges，桌号13，位置不错。”祁霁略带歉意，“他家口味蛮好的，我没有取消，你可以看看朋友有没有空一起去。”
“报我手机号就可以了，记得吧？”
周妙莞尔：“记得记得，哪儿能忘呢。”
祁霁拎着袋子离开，周妙看了眼时间，打开微信拍了拍许笑。
【妙蛙粽子：在在在】
【一天八杯水：111】
【妙蛙粽子：走走走，去吃饭。】
【妙蛙粽子：skp那家巨好吃的法餐，我请客！】
【一天八杯水：你中彩票了？】
周妙发出去一串省略号。
【妙蛙粽子：给你竖大拇指，猜对了】
周妙又贫了两句，把备用钥匙放下，又把自己那把钥匙拆下来，对宋糖她们说：“你们一人一把，明天我再过来去配新的。”
“谁都会有事情的时候，咱们不搞考勤那一套，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三人齐齐应下。
“有什么事情提前说，好做调整。”周妙看了眼存在感不高的学徒，语气放柔，特意叮嘱，“晶晶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宋糖和嘉宝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一下午早就混熟了，胡晶在一旁文文弱弱只偶尔插一句。
果不其然，胡晶听话得点头：“好的老板。”
周妙莫名有种担心乖女儿吃亏的感觉，她低头叫车，很快有司机接单，距离只有300米。
周妙收拾好东西三步两回头，庆幸胡晶是学徒，她这个性子还是呆在操作间里安稳，不会被刁钻的顾客为难。
现在还不到晚高峰，路况只是有些堵，周妙的速度一卡一卡的，车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有些难闻。
周妙偷偷往口罩里面垫了张纸，还好今天带的是薄荷味的，可以缓解一下晕车。
许笑离得近，蹭着同事的车先到一步。
【一天八杯水：我报你手机号说没有预约】
【一天八杯水：法餐惨变麻辣烫？】
周妙扫了眼手机，匆匆回复。
【妙蛙粽子：祁霁定的，他的手机号】
打完字后，她用力靠着椅背，闭上眼准备休息，手机叮咚两声。
【一天八杯水：所以……】
【一天八杯水：他手机号是啥？】
周妙脑子一团浆糊，她捧着手机努力回想。
祁霁手机号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