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十二、

    我看顾不了他一个人的快乐，这个皇族需要延续，这是我的执念，没错，我会用我的一生去践行

    ——mamie· davis

    她醒来的时候，东方只出现了一点鱼肚白。

    阿拉贝拉去查看了一下赫里的状况，发现额头间竟然少了很多薄汗。

    她慢慢地沉下一颗心，回到长沙发旁，抱起被褥，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收拾得体并用完餐后房门那儿果然响起了，不出意料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看见一位恭敬的侍者，并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房间四周都挂着镶金框的华美画像。

    画像上有老有少，有一幅画里年轻靓丽的男女，一同坐在沙发上，正微笑着看着画师的方向，阿拉贝拉感觉他们俩温柔的眉眼有些熟悉，仿佛在透过画像对着自己笑一样。

    正望着出神的时候，背后响起了开门声，她转过身看清来者，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行进步调优雅，她客套地行了个礼，打算让对方自己坦明身份。

    男人示意她坐下，用自己沙哑而沧桑的声音开始陈述：“很高兴见到你小姐，我是雇佣你的人，我们在乡下洽谈的时间一时隔很远，不知道你还否认得出我。”

    阿拉贝拉礼貌笑笑，用无言回答了“认不出”。

    男人继续自言自语：“我是这座皇宫的总管，今天来见你是因为我为你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

    在收获了对方惊讶的神情后，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说

    ：“勃朗斯克侯爵夫人病重，侯爵本人为此日奔夜走，苦寻良方而不得，正如你所知，当时聘请你，就是因为你的名声远噪并且才名兼备，出于王室对贵族的人情往来，我们名义上要，借出一名药剂师。能治好夫人当然幸运，但也不用勉强，因此你不用担心罪罚。”

    “实际上，我根本不明白，如果我一开始就是要送给侯爵夫人当做王室与贵族之间人情往来的礼物，又为什么要让我接触到王，允许我采纳自己的治疗方案。”阿拉贝拉知道自己最后会同意，这是上帝的嘱咐，但是她刻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是为了探求总管的用意。

    “事出紧急，小姐。”大总管对年轻的药剂师有着更为持久的耐心。

    “但愿如此，先生。那么我去收拾行李，再去向王告别。”

    总管托了托眼眼镜，烛火反射的光闪烁出狡黠的光芒：“小姐，十万火急，你的行李此刻已经在收拾中，马车也在楼下停好，你可以留一份短信给王，王此刻不在皇宫内，而在靶场。”她能感受到对方溢于言表的刻意，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避讳想要送她走的事实。

    此时她不能够拒绝，但她可以拖延。

    “先生，我很好奇，你是否厌恶我？”她用手轻叩手中的茶杯。

    “请你相信，那是绝无可能的，我忠诚于王，王尊重你，我也会尊重小姐你，一个星期后，我会去接你，小姐，尽快动身吧。”

    岔开话题，对总管来说有些无用，他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方式，拿出纸与笔递给阿拉贝拉。

    她无奈接过，认真详细地写完了药剂的配方，并注明了服药的频次，以及跟症状相关的临时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看她写的慢，总管忍不住催促“我们会安排暂替的人员，小姐不用担心。”

    阿贝拉没有管他，仍旧慢慢吞吞地写完了最后一个句号，悠哉悠哉地下了楼，不知怎么的，她的脑中构想着能够见到王最后一面的场景。

    比如她踏上马车之前，能看到夕阳西下，寥廓黄昏之时，一片金黄之中，能看见一位纵马归来的王。这种不切实际的念想，让阿拉贝拉略感失落，但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乘着马车离去之时，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我们的总管会心地露出一个笑容，隐在绿色芭蕉之后，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