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紧急着陆
人们对停战的反应各不相同。
是的，没有支援、弹尽粮绝的第二军团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他们欢欣鼓舞，欢呼声久久在沼泽上空回荡。
然而，康奇正、何家华和梁笑却对我的决定感到不解。
星舰驾驶员用尽可能恭敬的语气，提出了一个合理的问题：“船长，我们为什么不击落敌人所有的反重力战斗机，把一切都炸掉，然后再考虑谈判？”
公会领导人伊福丰也提出了类似的疑问，但他没有丝毫保留，言辞激烈地表达了对我私自做出决定的不满。
这位公会外交官还有另外一个愤怒的理由：他无法在三个小时内赶到太空港，所以和黑暗公会的重要谈判将会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进行。
对于我的船员和领导，我给出了基本一致的答案。
事实证明，护卫舰在空间轨道上的轰炸效果并不理想。
敌人或许不知道，但我的护卫舰并没有战列舰或重型巡洋舰那样的火力。
这艘飞船只装备了三门激光炮，它们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即使是「库塔提」重型装甲车也需要多次命中才能被摧毁，如果攻击堡垒和钢筋混凝土工事可能要连续轰炸一小时。
而在这段时间里，第二军团和那些协助我们防守的半人马以及精灵都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另外，“摧毁敌人的反重力战斗机”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是个大问题。
借助飞船扫描系统，我很快定位了黑暗公会剩下八架中的三架「米多利」，但他们停留在盖克太空港！
显然，盖霍克人不会允许我们攻击他们的据点。
另外五架我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到，它们既不在黑暗公会的中央据点，也不在「黄金平原」的机场，更不在附近其他地方。
这些战斗机可能藏在地下机库，或者敌人吸取了在海面上被击落五架飞机的教训，紧急撤走了这些装备，远离了冲突区域。
还有一个原因虽然更重要，但我没有公开在频道里宣布。
我让何家华离开游戏，告诉公会负责人，黑暗公会不仅能在游戏中威胁到我们，也可能会在现实世界发动袭击，穹顶爆发的疫情就是证据。
如果谈判可以阻止下一场灾难的爆发，无论它会出现在地球上的哪个城市，我们都必须抓住机会。
公会领导虽然对此不满，但最后还是确认了我和敌人谈判的权利。
最后一个原因，我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公主告诉我，斯塔克将军想把黑暗公会的控制权交给我，如果谈判能成功……我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财产？
我收到地面传来的消息，对第二军团的包围已经解除，公会从「爱琴海滩」派出了维修人员和大功率牵引车协助他们撤离。
于是，我撤销了之前下达的降落命令。
“谢天谢地！”梁笑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从未在有稠密大气层的行星降落过这种飞船。这个过程中的复杂情况，没有经验基本无法预知。当然，在调度员指导下着陆到太空港是一回事，但在其他地方……”
“不仅如此，”我同意他的看法，“还可能受到敌人幻术法师影响，以及各种武器的猛烈攻击……”
领航员打断了我和梁笑的谈话。
老尤赫摘下耳机，转过身报告说太空港发来了一条消息：
自由舰长格尔·陆岸请到控制塔顶层的深空通讯会议室等待，准备和「科隆」通话。
「声望」增加到 72 ！
“船长，你知道这件事吗？”盖克领航员抬起下巴，眯起眼睛，惊讶地问道。
“我知道，他应该收到了乌林塔尔的消息，对我提出的建议很感兴趣。贾格…你要做什么？”
那个会自爆的 59 级分析师突然出现在船长室。
八足青蛙脖子上挂着通用翻译器，急促地发出咕咕声：“没有结束，令人不安，计算，海盗，坐标，知道你要回来，不能容忍，复仇，击落飞船，概率极高。”
我很容易就理解了分析师想表达的意思，他来警告我，他发现了危险，渴望复仇的科斯马塔海盗知道我的行踪，他们其中一个船长甚至来过一次。
海盗们也许从卡斯蒂乌三号的麦隆人那里得知了我急于返回地球，有很大的概率派拦截机来找我“复仇”。
我不清楚这位新船员为什么知道这些信息，又是怎么进行的分析。
但无论如何，忽略他的警告是愚蠢的，这位分析师之前已经表现过他惊人的判断力。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下令：“梁笑，不要等太空港的调度许可了，现在就着陆！”
还在船舱里的蒙拉芬突然踉跄了一下，痛苦地抓住我的手腕，耳边传来她的尖叫：“来不及了！快进入大气层！”
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公主的「危险感知」等级比我高很多。
两三秒后，我也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心悸，某种危险正在接近，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每一次心跳越来越强烈。
我本想重复进入大气层的命令，但注意到星舰驾驶员已经启动了引擎，开始做出着陆操作，于是我下达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指令：“丹尼，准备开火！敌人在飞船后方！全体船员，准备紧急迫降！”
「危险感知」技能升级到 53 级！
糟糕！光顾着指挥别人，我竟然忘了自己。
护卫舰加速冲向行星表面，船体猛烈颠簸，即便开启了重力补偿器，我也无法站稳。
我在船舱里翻滚，最终在房间角落抓住了一张椅子和那个满身都是鳞片的贾格。
「中型装甲」技能升级到 56 级！
尽管我身上穿着装甲，但也遍体鳞伤，生命值下降了 15。
而那位外星分析师却安然无恙，看上去颇为得意：“人类真是脆弱，特别是那个制图师。”
我这才看到倒在一片狼藉里的蒙拉芬，尽管她的「灵巧」很高，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保持平衡。
不过好在没有致命伤，我的「耶达」瞬间就穿上了她的装甲宇航服，全副武装起来。
在尖锐的嗡嗡声中，我听到星舰驾驶员汇报，已将引擎设置为紧急模式，四个重力补偿器中有两个因负荷过大无法正常工作。
“他们来了！”丹尼和尤赫的叫声同时响起，我急忙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向控制台。
我挣扎着坐进椅子，系好安全带。
发生了什么？
首先，我注意到的是外部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我们护卫舰几秒钟前所在的位置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随后摄像头就失去了信号。
护卫舰又开始了一轮剧烈颠簸，不过这次我已经坐稳，并没有受伤。
“是重力鱼雷。”尤赫平静地说道，“爆炸中心会产生和中子星内部一样的压力。可以把坚固的金属碾成薄纸。不过威力会随着距离而大幅衰减，所以我们几乎没受到影响。”
“什么叫‘没受到影响’？！”梁笑反驳了他的盖克搭档，“飞船左翼的稳定器断了，第三个重力补偿器也坏了。这种情况怎么着陆？”
我迅速查看船长平板电脑。
星舰驾驶员的说法有些夸张，护卫舰左翼的稳定器受损，但尚未完全断裂。
不过，稳定器受损和着陆并不是我们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
海盗明显不打算放过受伤的猎物。
护卫舰在一连串的冲击中震颤，工程师奥伦告说，飞船护盾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
我焦急地调整着那些似乎已经损坏的外部摄像机视角，同时对周围的空间进行了扫描。
屏幕上显示，三艘速度极快的飞船正同时掉头，准备向我们靠近并发起第二次攻击，中间那艘比它的僚机大三倍：
特奥 2 代，麦隆远程拦截机
“大艾比”，缇孔 5 代，麦隆隐形护卫舰
特奥 3 代，麦隆远程拦截机
“大艾比”？科斯马塔公会的首领，格尔·艾米潘迈竟然亲自飞到地球了！
我记得这个令人胆寒的海盗曾对我说，二十万麦隆币的利润不值得他飞到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金库事件给科斯马塔带来的损失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数，导致他不仅亲自出马，还带了两个帮手。
“丹尼，锁定目标！”我指示炮手瞄准那三艘已完成转向、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飞船。
丹尼努力预测它们的飞行轨迹，操作三门激光炮同时进行连射，但都没能命中。
海盗没料到受损的飞船还能发起反击，他们的多数火力也打偏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梁笑冒着损坏最后一个重力补偿器的风险，驾驶飞船进行了一连串急转和翻滚，才造成了敌人的失准。
“妈的！他们就像跳蚤一样！”耳机里传来丹尼不满且急躁的声音，“我一个人操作不了三门炮。格尔陆岸，我还需要一个炮手和电子专家。”
“没有第二个炮手，现在只能靠你！不过电子系统可以交给我，我来锁定目标。如果他们再靠近，我会尝试用静滞网困住一个敌人。”
“护盾只剩 47了……”工程师及时通报护卫舰的状况，“我们可能无法抵挡下一轮攻击！”
的确，形势十分严峻。
如果当初不是工程师坚持要求为护卫舰购买高品质的设备，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击落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大脑疯狂地寻找着摆脱困境的方法。
向太空港求助？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帮我们用地面炮塔对抗海盗。
让飞船以更快的速度下降，冒着护卫舰坠毁的风险？
这个问题需要我们的星舰驾驶员回答，他对飞船的性能更加熟悉。
梁笑正在匆忙地拨动开关，改变飞船的机翼结构，以便在稠密的大气层尽可能保持稳定。
如果我们的飞船状况良好，有足够的船员，我们完全有可能打败这些海盗！
他们只有两艘轻型拦截机和一艘隐形护卫舰，和我们的护卫舰相比，并没有太大优势……
我想到了！配置模块化护卫舰时，我看过工程师列出的特性清单！
隐形系统需要大量能量扭曲光线，所以无法同时启动能量护盾。
海盗首领格尔·艾比潘迈的飞船，无论速度还是敏捷性，都不比拦截机逊色。
显然，他更看重灵巧和机动，而不是防御能力。
“丹尼，别管拦截机！集中火力攻击护卫舰！”
这一刻，我脑中突然冒出个荒诞念头：如果能让对方飞船护盾失效，他们岂不就不堪一击？
我有好几种办法能做到！
比如，我的「机械控制」技能。
这办法问题在于，敌人和我的距离超「扫描」半径，而且交火时，我也很难有时间仔细分析扫描结果。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通过精神控制对方飞行员！
这完全有可能做到！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大气层，飞船速度较慢，距离也不像在太空中那样动辄上千公里。
我在卡斯蒂乌三号上召唤维修机器人时，距离有多远？至少三公里！
我们每次交火的时候，海盗飞船都在这个距离内，而且我还和对方有过接触，或许这也会有帮助。
剩下的问题就是精神攻击强度，用技能点数提升「幻术」？
显然不对，「幻术」的强度和范围是由另一项技能——「精神力量」决定的。
于是，我把所有 6 个待分配技能点都加到「精神力量」上，提升到 66 级！
不过仅凭我一个人可能还是没把握，我需要擅长幻术的驯兽师帮忙。
我在心中对女孩说道：“瓦莱丽，我打算控制对方飞行员，帮我一把！”
神秘女孩的大眼睛闪着光芒，立即回应我的精神交流：“好的，船长！”
就在我们沟通时，海盗船已完成掉头，再次向我们发起攻击！
锁定，为炮手指明目标！发射静滞网，降低敌方护卫舰的速度！
但最重要的是……我从显示屏移开视线，全神贯注。
我需定位到科斯马塔的首领，他就在飞船上……来了！
我在感知边界捕捉到了他的意识。
既然已经连接成功，那就听好：“护盾消耗了太多能量！他们的飞船快要被摧毁了，而且毫无反抗能力，现在最重要是节省能量，既能加强火力，又能随时开启隐形系统离开这个地方。没错，早就该这么做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格尔艾比潘迈的形象，他正因为在危险的盖克太空港上空长时间作战而烦躁不已，愤愤用爪子按下遥控器，关闭了飞船防御护盾。
「电子学」技能升级到 73 级！
「锁定」技能升级到 30 级！
「幻术」技能升级到 80 级！
「精神力量」技能升级到 67 级！
「机械控制」技能升级到 72 级！
“哈哈！我打中了！你们看到它在空中解体了吗？”耳机里传来丹尼兴奋尖叫，把我从全神贯注状态中拉了出来。
「等级」提升到 79 ！
获得 3 个可自由分配技能点！
注意！船长格尔艾比潘迈的危险等级已降到 8！
格尔·陆岸，由于你成功摧毁海盗飞船，奖励已发放到你的账户！
当我看到这条信息时，钱包也震动了一下。
我解锁屏幕，不禁露出了满意微笑：318 万水晶！原来海盗头目这么值钱！
“我们的能量护盾只剩下 8了……”工程师冷静地通报打断了我的喜悦。
梁笑回复了他，军人出身的星舰驾驶员声音中透露出少有的轻佻：“别担心，小猫咪，我们会平安着陆的！我们正在穿越云层，拦截机已经被甩开了。只不过……妈的！来不及减速了！大家准备硬着陆！”
「危险感知」升级到 54 级！
这个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莎米亚号和乌拉兹图船长。
紧接着，一声剧烈撞击声响起，伴随着设备破碎和船舱破裂的噼啪声，我眼前顿时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