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天火
今晚天气不错，薄薄的云层不会对地表观测造成困扰。
漆黑的海面，蜿蜒的海岸线。
我凝视着下方的亮点，在脑海中比对屏幕上的图像和我记忆中的地图。
那个灯光璀璨的地方是盖克太空港吗？没错，就是它！
「制图」技能升级到 59 级！
太空港以南，是被一片森林覆盖的半岛，也是 h6 公会选择重新开始的新据点。
他们的首都现在已经被黑暗公会占据。
我从超过两百公里的高空，俯瞰那座被敌人占领的岛屿，并没有看到任何灯光或建筑。
不过……那是什么？我清晰地看到五个亮点从岛上起飞，掠过海面。
「制图」技能升级到 60 级！
「洞察」技能升级到 73 级！
尽管我拥有「洞察」技能，但距离实在太远，无法识别那些飞行物。
于是，我启用了飞船扫描系统探测目标区域。
结果没有出乎我的预料：
「米多利」，黑暗公会两栖反重力战斗机
五架反重力战斗机正向东飞去。
我不知道它们的任务是攻击 h6 公会在海湾东岸的残存，还是另有打算。
但无论如何，按照我收到的命令，我必须摧毁眼前的五个目标。
“梁笑！跟随敌人！丹尼，锁定目标后立即开火，别让他们逃掉！”
瓦莱丽的同伴扔下没吃完的三明治，在宇航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面包屑，迅速跑到炮手位置。
半分钟后，一阵电涌过后，三座炮塔同时开火。
敌方第一架“米多利”在空中解体，燃烧的碎片散落在海中。
「锁定」技能升级到 25 级！
「等级」提升到 77 级！
获得 3 个可自由分配的技能点！
“好样的，丹尼，继续，别让他们反应过来！”
「锁定」技能升级到 26 级！
「锁定」技能升级到 27 级！
「等级」提升到 78 级！
获得 3 个可自由分配的技能点！（累计 6 点）
“船长！海面上有艘船。是否要击沉！”耳机里传来丹尼兴奋的声音。
我也看到了，一只至少可容纳十五人的明亮橙色充气救生艇在大海上飘摇。
放大屏幕后，能看到许多人正朝它游去，其中不少人扔掉了沉重的装甲。
我没有下令摧毁他们唯一的逃生工具，只是带着一种超然的心态观察，就像昆虫学家观察一只稀有的蝴蝶。
黑暗公会的伞兵都学习了游泳技能吗？如果没有这项技能，按游戏规则他们应该会被立刻淹死。
但更让我困惑的是另一件事。
在游戏中死亡只不过意味着十五分钟的复活等待，这些人为什么要舍弃昂贵的装甲？
是因为强大的求生本能吗？还是黑暗公会的工业能力已经如此强大，装甲对他们来说只是消耗品？
又或者是别的特殊原因？只要有一丝继续执行任务的机会，他们就绝不放弃？
“难道要放过他们？”星舰驾驶员不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船长，他们是敌人！只要有机会，就应该消灭！”
“不，只有法西斯和极端分子才会向被击落的飞行员开枪，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去岛上吧，完成我们的主要任务！”
「权威」下降到 49！
「权威」增加到 50！
这个变化意味深长。
很多船员都听到了我的回答，但对船长的决定看法并不统一。
我怀疑梁笑也是不赞成我对敌人手软的人之一。
但他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驾驶护卫舰飞向那座被黑暗公会占领的岩石岛。
我调出了最近的扫描结果，查看反重力战斗机在雷达上的特征。
也许岛上还有没参加行动的飞机？
搜索相同特征的物体……
找到了！虽然它们被某种保护设施遮挡，信号较弱，但完全匹配！
可以确定，在那个带顶棚的大型船坞里，还藏着两架「米多利」两栖反重力战斗机，它们在最近的战斗中受损，正在进行修复。
我用飞船上先进的光学扫描系统，进一步检测了船坞附近被伪装网覆盖的建筑。
它们是仓库和维修车间，里面还有两辆重型装甲车，是黑暗公会运到岛上修理的！运气不错！
「制图」技能升级到 61 级！
「电子学」技能升级到 72 级！
「扫描」技能升级到 42 级！
“丹尼，新目标！”我标出地面上的反重力战斗机、建筑物和重型装甲车，“开火！”
真是壮观！
船长室里所有人，即使无需任何光学设备，也能看到那耀眼的火光。
射击还引发了弹药库爆炸。
在大火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熊熊燃烧的建筑，以及排列整齐的军用卡车。
我命令丹尼继续向它们开火。
「锁定」技能升级到 28 级！
「锁定」技能升级到 29 级！
“好了！接下来，我们攻击黑暗公会的中央据点！等等……”我留意到海湾闪烁的亮光。
看上去，那里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们刚才击落的，正是敌人想要空投到那里的援军。
“「南部绿洲」，坐标 60:470，先支援我们自己人！”
这里的情况有些棘手……
我们下方两百公里的沼泽雨林里，正进行着一场混乱的近战，有些地方战士甚至在进行徒手搏斗。
从高空只能看到零星闪烁的火光，完全无法分辨敌我双方。
“梁笑，我要和公会联系！调整到 25 号紧急通讯频道！”
“紧急通讯频道早就不是 25 了，换成了 17……”星舰飞行员不合时宜地多嘴，但看到我的眼神就立刻打住了，“船长，准备好了，已开启加密通讯。”
我点了点头，戴上耳机，立刻就听到一声大喊：“……第二军团请求支援！我们被包围在‘泥潭’！所有装甲车都被摧毁了，只剩下一辆「丛林一号」！炮弹和手榴弹已耗尽！我们还剩下不到四十人，还有很多伤员！我们需要支援！”
我听出了罗曼的声音，他是格尔许涤心的副手。
我也知道他描述的位置，那个名字还是我取的，是我第一次穿过沼泽去见德国人时经过的一条路，我们不得不在齐腰深的泥地里艰难前行。
也许半人马后来重新加固了那条路，但无论如何，穿过那个地方都非常困难，周围有绵延数十公里的沼泽，是个完美的伏击点……
“我是陆希磊。总部现在无法派出援军，黑暗公会已从「蛮越安南」突破，所有预备队都投到了那里。你们炸掉带不走的装备，突围到「热带雨林」，那里可以得到炮火支援。”
第二军团在包围圈中危在旦夕，南线形势并不像几小时前领导们向我描述的那样乐观。
许涤心这支部队是南线阻击敌人的主力，他们覆灭将给整个南方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而指挥部却无法支援他们，这更是一个让人不安的信号，意味着我们已经没有后备力量了。
更糟糕的是，第二军团撤出「蛮越安南」削弱了北线的防御，黑暗公会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罗曼没有回应，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毫不怀疑，陆希磊自己也明白的命令根本行不通。
黑暗公会不会放过我们落入陷阱的精英战士，更不会让他们轻易突围。
我转过身，对星舰驾驶员说：“护卫舰能降落在沼泽里吗？”
他想了三秒钟，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很难，这毕竟不是轻型拦截机。就算我们能在降落时不折断机身，也无法再从沼泽里飞出来。而且，在那里降落，有被黑暗公会摧毁甚至劫持的风险。”
“所以，还是有可能，对吗？”我要求梁笑给出明确答复。
“是的，船长。理论上可以。但为了可以再次起飞，我们需要一片尽可能坚硬平坦的地面。”
“有这样的地方。”我放大了屏幕上的据点地图，指着一个点说，“沼泽中央有一座被灌木覆盖的小山，那是唯一比较干燥的地方。我们还有战士在那个高地坚守。降落在那里！”
“但是，船长……”星际飞行员显然不确定是否应该违反规则，挑战我的命令，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陆岸，我可以说实话吗？”他问道，“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可能会失去飞船，这是对抗黑暗公会的唯一王牌。第二军团四十个玩家死后可以在安全的地方复活，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为了那辆「丛林一号」和几门大炮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下属解释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好吧，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战士之所以要死守这座山头，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撤退。你看地图，周围是几十公里的沼泽，如果复活点在北方的安全区，每一个死去的战士都不得不花费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和大部队汇合。那片唯一的干燥地带，是他们向南推进的支点……”
“第二军团的复活点就在那里！”星舰驾驶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打断了我的话，“他们不能离开！”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冒这个险，准备着陆！”
梁笑带着凝重的表情回到驾驶位，闭着眼睛靠在椅背，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不知道是在默念着陆操作步骤，还是在祈祷。
我打开麦克风，切换到第 17 频道：“我是格尔陆岸，编号 1470。呼叫第二军团！我们在你们上方的空间轨道。请守住山头，并清理出一块 30x15 米的空地。把重要装备装上「丛林一号」，准备撤离！”
「权威」增加到 51！
「权威」增加到 52！
“陆岸！听到你的声音真好！”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但这个年轻人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然后……
“……尊敬的格尔陆岸……来到蒙拉家族……盖克……”
这个充满自信的声音出自一个中年男人。
尽管公主已经开始教我学习她们的语言，甚至上了三节课，但我还是不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只能大概知道，自己受到了正式的问候，被称为蒙拉家族的成员，然后是和盖克人有关的内容。
但究竟是什么呢？
我捂住话筒，低声让梁笑把蒙拉芬叫来帮我翻译。
这时，公会的紧急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
我试着和这位意外出现在加密频道中的敌人交谈：“你是斯塔克将军，我没猜错吧？”
「宇宙语言学」技能升级到 84 级！
对方传来满意的笑声，确认了我的猜测。
接着是一段很长的独白，但我完全听不懂。
幸好，蒙拉芬及时赶到为我翻译：“格尔·斯塔克说，你的出现改变了力量平衡，现在，冲突双方都有能力给对方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所以，斯塔克将军建议回到之前在中立领土上会面的提议。例如，三个小时后在盖克太空港会面。如果你同意，黑暗公会将允许第二军团的战士安全离开。而且，他们将停止进攻「蛮越安南」，然后休战 24 小时。”
也许这样重要的决定应该和公会领袖商量。
但另一方面，我和伊福丰都是「格尔」，被邀请参加谈判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我回复黑暗公会的领导人，我同意和他会面：“三小时后，在盖克太空港餐厅。双方不得携带武器，代表人数不得超过三人。盖克外交官迪赫也将作为观察员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