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卫昭想着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可转头回想起隼的提醒让他不要查下去了
可究竟为什么却没有告诉他，只记得最后隼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犹豫后卫昭只能根据眼下形势按书昊杜的意思
卫昭去请命凉王将书昊杜带走，凉王允了
书昊杜按照计划去将贩卖私银的钱上交，以卫勉济世为民的名义发放给百姓
果然没过多久，风向变好了
可是物极必反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凉王那里搬弄是非，说是卫昭与盐商勾结敛财聚兵
“殿下，要不要让明琴帮忙，您查盐商这件事动了别人的饭碗还是不要去过多插手了。”竹一叮咛道
这又让他想起隼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
竹一飞鸽一封信让明琴去查下
信鸽扑腾翅膀飞去目的地——明庄
明琴父亲与凉王很是要好，二人的儿子成为朋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明琴表面高冷，稍有些孤僻，平日里生人勿进的冷脸让人不敢靠近
比如他府上的下人收到了这封信
“少爷，卫将军的信。”
稍作片刻没有回应下人便可将东西放下然后离开，过会他会出门来取
府上的人都说自家的少爷像流浪猫似的对人很警惕防范
听到脚步声离开，这才出门来
下人将信放在了屋门前的蜡台上
明琴打开信封，里面写着清晰的两个大字
盐，查
这也多亏是认识多年了，不然哪有这默契读懂这是什么东西
明琴回信一个字
得
卫昭看到回信时忍不住嘲讽道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
——
明琴去查此事还不能告知父亲，他父亲是个嘴不把门的，可以说是单纯，与儿子截然相反也是很神奇，可是这是面具还是真实的模样，谁知道呢
第二天，明琴换了身行头去了明庄最大的盐铺——十三行盐铺
十三行盐铺的老板是个神秘人，开张以来从未露过面，可生意确是红火
那书昊杜也是盐铺的分商
要说这书昊杜暴露之后，十三行盐铺定然是会被查，可他们丝毫不受影响
这天明琴携一伙计来到十三行
他最不差的就是钱，给这伙计置办了一身洋人的行头
这里的商人最喜欢洋人光临，钱多事少拿货多
伙计与明琴走到十三行门口便分开走，明琴扮成盐商到盐铺看看铺子来往的人里有没有异样，伴作洋人的伙计则是一进门便受到了热情招待
“贵客，您舟车劳顿辛苦了，楼上请”店家很是热情
伙计一口略显生疏又奇怪的口音答道：“有货吗，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
店家一看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道：“有有有！”
他咋店家的簇拥下上了楼点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店家以为今天要发了，还和盐铺其他老板炫耀
“你们不知道，今天来个大傻子点了老多菜，都是剩的我给点缀了一下。价钱翻两倍”说着那后槽牙都要笑掉了
——
明琴在盐铺打探消息
卫昭则是继续查盐商，根据书昊杜的交代，背后的大老板不会轻易露面，一旦出现那就预示着会有大批的白银从码头运出去而且他们大多数会选择在晚上运送
这天夜里，卫昭去了码头，白天还没有那么多船只，晚上竟多了这么多停满了整个码头
乌漆嘛黑的天，码头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工人，光着膀子在搬箱子，绑绳子，靠岸，离岸，很是忙碌
硕大的白帆仿佛可以遮天蔽日
仔细观察看出这里大多数船只是大福船，尖底使用水密隔舱，是多用于远洋的船只
卫昭分析一番判断出这幕后的大老板并非北凉人，况且这么大规模的运输定是哪个官员为其保驾护航放行
会是谁
告密者，幕后主使，这两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其中一只船只有光亮，于是他准备潜入水下
他纵深一跃身子轻盈的跳入湖中游向那艘船底
他来到船尾抓住桨踩上去，到了船上这里并无任何遮挡的地方，见迎面一个小厮端着茶水走来他躲在船舱外面，戴小厮走来时趁其不备将他打晕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会将小厮扔下去喂鱼，卫昭将小厮绑在了船只下面的暗舱里给他塞了哑药，六个时辰后可恢复
卫昭将小厮的衣服换下穿在身上端着茶水走到船舱里
这船只外面看着不小，其实里面也不小
船舱的墙上用冰飘玛瑙点缀整个船舱内部，正东方向供奉着妈祖像是独山玉所制，地上铺满的掺金丝地毯被擦的一尘不染
卫昭看了看这脏脏的衣服才知道为什么没人见过那位神秘人，什么地位才能见到他
走到舱门口他被拦下来
“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护卫站在外人看不见的墙边里面，若是有人擅闯，上面的尖刀便会直插头顶，像羊肉串那样被串起来
索性是被拦住了，卫昭压低声音道
“来送茶点的”
送茶点？两个护卫相视一笑，随即笑脸变换成可怕的怒凶样“我们茶师可不会说送茶点。”
说着身后的剑要呼之欲出，卫昭知道情况不妙小心后退一步跑出舱
没想到那两位护卫双剑合鸣，朝他刺去
卫昭抓住船帆爬上高出，看到舱里出来两人着急忙慌的要逃跑
来都来了总得有点收获，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支银针朝那人扔去刚好扎到了他的脖颈上，不致命但这针眼几年都消失不了
那两护卫追上来他看着这么高的水面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护卫穷追不舍将剑朝水里扔下，这一剑扎在了卫昭的腰上，在水里的呼吸不畅加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眼睛渐渐看不见光，双手垂下任由湖水将他冲向何方，深不可测的湖底若是醒着也会被吓得半死
就在他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做水鬼的时候，突然一股强烈的光从上方撒下，水面被荡开出一大片的水花
他朦胧的意识只看得到那张天使般的面容一把拉住他的手
绝望之际，突然感觉到一双羸弱却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将他紧紧地抱住了，把他从这险恶的水流中拯救出来
他把自己的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那人安慰着他说：“没事了。别怕”
卫昭看着她的眼睛，知道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眼神里的坚定支撑着他
模糊中一滴泪好像掉在他的鼻尖
——
第二天清晨，醒来睁开眼躺在她的榻上，腰间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纱布缠了很厚一圈，旁边的人还没醒，他静静看着她，原来这么怕死的人也会为了他去冒险
他试图起来下床榻，却没想重重的摔了下去
这一摔，可把关卿仪吓醒了
“你怎么摔了，早知道给你在床边加个栏，哎呦，好重啊”她昨天不知道怎么把他背回来的，知道他遇险时像被勇敢的大力神附身了一样大气不喘一口气将他背回来
——
凉王到——
听到屋外传召，卫昭紧忙要爬起来不料这受伤的腰掉链子，他忍着疼痛爬起来
凉王走进来见他一头汗满脸通红实在不忍直视
夫妻二人行礼起来，她扶着他
“父亲怎么来了？”卫昭见这架势准没好事
凉王示意后面的随从将东西搬上来
随从端着一个大的离谱的箱子，就在卫昭以为是什么大件物品，没想到随从打开气氛都凝固了
是个干瘪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小人参
竹一站一旁瞧着差点没笑出声
卫昭更是痛上加痛，本就有伤在身，凉王还送这么寒酸的东西给他
他还假装客气道：“您有心了，这人参您都不舍得吃给我拿来。”
凉王见其满意这礼物很是心悦：“听说你受了重伤，一大早过来看看，以后可要当心。你呀，不听话。”
不听话这三个字真有点父亲教训儿子的意思
“儿臣让父亲担心了”
“你我父子之间还需讲这些，你向来不听人劝，罢了，万事小心就是。”凉王说完便离开了
竹一困惑道：“将军，凉王对您是越发客气了。”
刚说完，那位随从便折返回来传话：“六殿下，凉王召您寝殿一见有要事相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这是父亲，可卫昭对他顶多算是一个不得不恭敬的王
“知道了，马上过去”
关卿仪怕他的伤口严重，焦急的问道：“你伤还这么重，我陪你去吧。”
竹一阻拦道：“您不必担心我会跟着，他们商议事情您在会稍有些不便。”
竹一的话让她听着多少有些别扭这是拿她当外人吗
卫昭看穿她的心思：“不想让你再因为我有任何危险，乖乖等我回来。”
她起身要去为他拿披风，被他一把拽了回来，跌坐进他怀里。他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过来。
这场面猝不及防，竹一立马抬头看着屋顶走了出去
“你竹一还在呢。”她压低了声音害羞又娇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当他是空气。”嗓音低沉，还夹杂一丝宠溺“成婚这么久了，夫人还是这么见外。以后若是”
“赶紧走，凉王还等着。”关卿仪一把捂住他的嘴，娇羞的从他的怀里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