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卫昭和竹一一起去见凉王
寝殿内；凉王早已摆好了一盘棋：“来了，坐，我也很久没见识过你的棋艺了。”
卫昭坐在对面，他手执黑色的棋子，盯着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官人为他续上了茶水，茶水的声响惊动了沉思中的他，他恍惚的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去
凉王的白子迟迟不落，可卫昭明明留了缺口。凉王大笑一声
“怎么没有以前的杀气了？看来真有软肋了。”
卫昭摇头道：“上阵杀敌的将军没了杀气岂不是致命，软肋融进血肉便是盔甲。”
凉王说道：“是啊，成盔甲了，不然她能冒死将你从湖底救上来吗。”
“您进入叫我过来不会是专门讨论我的盔甲和软肋吧。”卫昭懒得跟他兜圈子便直接了当的问道
凉王嬉笑的脸收了收，低着头眼睛翻上看他：“贩卖私盐的事情你不用查了，交给卫蒙去查。成家的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卫昭明白什么意思：“儿臣听父亲的便是。”
“到你了，黑子”
最后一子落地卫昭必赢，可他没有：“父亲，你赢了。”
棋局结束，他笑着与父亲告辞退出寝殿
转身的那一刻笑脸消失，脸色骤变，仿佛拢上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冷冷的望着前方令人不寒而栗
竹一见他脸色不对便问道：“凉王说让大殿下去查，那书昊杜是不是要交给他，这中间会不会有别的事？”
卫昭何尝不知道：“慎言！”
竹一赶忙捂了捂嘴
回到住处，关卿仪见他脸色不好猜到这父亲定是为难他了
他坐在凳子上发呆，关卿仪走过去：“怎么说？又要去打仗了？”
卫昭一言不发，他抱住了她，一再收紧手臂，像是生怕他像一阵雾气般散开。
“没事了。”
关卿仪知道他有事瞒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你也不能不告而别。”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说，好似料到了什么
她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天，他们同榻共眠，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因为他平静的不可思议，总觉知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从窗外透进的阳光很是刺眼，关卿仪睁开眼睛，身旁一空，她迅速睁开眼起身环顾屋内
“乐灵！”她喊来乐灵
“公主，怎么了，我去给您端来洗漱的。”乐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往常她起不来这么早，今日有些反常
关卿仪焦急的问道：“他人呢？”
乐灵这才知道她问卫昭去哪了：“您说卫将军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竹一跟着一起走了。”
“走了？去哪了”关卿仪说着就下床换上衣服要去找他
乐灵阻拦道：“您先别着急，将军定是有事情在忙。”
着急之际，屋里来了人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真是没规矩”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来找她
关卿仪问道：“你是凉王新纳的妃子，靳氏？我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吵吵与你何干？”
靳氏是党项贵族出身，可这几年征战落魄不少，父亲为了守住柔然不得不得攀附北凉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凉王这个老头子可是威风极了
这卫昭刚走就来这里撒野
“马上要举行傩戏了，届时要清理各个府院的邪祟之物，凉王将此事交于我，今天特地带了人来给清理清理。”靳氏找茬道
乐灵见这厮不善：“将军府岂能容外人叨扰，我们将军刚走，你们就欺负我们公主。”
靳氏冷怒目圆睁：“一个下人敢这般以下犯上我今天看你这嘴有多硬！来人给我拿针来给我照脸上扎!”
关卿仪上前理论道：“你想清理便清理，凭什么动我的人！”
靳氏不将她放在眼里，手一抬示意身后的婢女
婢女上前啪的打在关卿仪的脸上，几个婢女见状将她押倒在地，踩在了她的腿上
靳氏走来抓着关卿仪的脸：“再多说一句将你的腿折断！”
放开我!——关卿仪挣扎着身体，婢女抓着她的胳膊就要拧断的样子
乐灵上前跪着哭嗓着求靳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公主，我求您了，我代替她受罚。”
靳氏踹开了她重重的踢在了她的胸口上，乐灵跑过去抱着关卿仪将婢女推开
拿着针的婢女就要走来，关卿仪被死死的箍住，乐灵被抓了过去
乐灵！关卿仪一遍一遍大声喊着乐灵的名字，眼睛充满血丝，泪流满面
啊——乐灵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院落
扑通一声关卿仪被放开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顾不上胳膊即将这段的剧痛爬着过去
活泼乐观的乐灵在一声声惨叫声中眼里没了生气
满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面庞缓缓滴落，无尽的鲜血涌出将衣服浸红，乐灵浑身发抖抽搐
关卿仪艰难的爬过去眼看就要抓着乐灵的手，靳氏走过去踩在了她的手上
她强忍着痛苦，手指通红的像要破血而出
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靳氏
“我让你不得好死！！！”
每个字都重重的咬牙切齿，不料靳氏将脚在她的手上踩得更重
她的头发被狠狠抓着又重重扔下
“凭什么你可以嫁给卫昭，而我要嫁给那个一身腻味的老头子，不过，依北凉的规矩等凉王薨了，他的儿子可是要娶我为妻的。”靳氏邪魅的笑着，还用帕子擦了擦手
“东魏，宗师公主，你这贱皮子身份配得上他吗？”靳氏一边嘲讽一边环顾着将军府，似乎觉得这里势在必得，看着脚下的人儿，得意的笑了笑
“我不会放过你！！！”关卿仪的胳膊此时已没法再抬起来，她奋力的想爬起来，可被婢女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倒在地。头发凌乱的散作一团，面色苍白，手臂上的肌肉也在暴起，拖着身子爬到乐灵身旁
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乐灵瘫倒在一旁，鲜血直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着关卿仪的手，嘴里呢喃道：“对不起，公主，没保护还你是乐灵没用。”
关卿仪紧紧抓着她的手，泪珠跌落在手上，却说不出话
此时靳氏身后的婢女在她耳边悄悄嘀咕了什么，靳氏这才让动刑的婢女停手
将军府的其他人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上前说什么，靳氏威胁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主子，要是谁敢说出去，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好巧不巧，凉王来了
“臣妾参见王上”靳氏娇滴滴的来到凉王身旁
凉王看着关卿仪狼狈的在地上：“怎么回事，爱妃怎么在这？”
“王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关姑娘不知怎的对我这般成见，见我来了就拿刀要伤自己，无奈之下，臣妾将她拦下才成这样。”靳氏说着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凉王迟疑半会缓缓回头看着靳氏，那眼神很是凌厉
凉王大怒，质问一句可把靳氏吓坏了，靳氏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男人们都会对她百依百顺，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毫无防备
“你知道在我北凉动用私刑是什么后果？”凉王突然严肃起来，靳氏慌了
“王上！我是按您的旨意来办事，傩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理应去肃清一些邪祟之物！”失宠的靳氏慌不择言
婢女见状跪求道：“王上，主子是为了给您分忧，怕不好的东西影响了我们北凉的江山社稷。一片良苦用心。”
“那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不好的东西？”凉王问道
婢女支支吾吾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靳氏：“可此人身份特殊，奴婢不敢说。”
“不说就拿你献祭，来人拖下去”凉王背着手下令道
“我说我说，王上饶命，是是她!”婢女直接指向关卿仪，手颤抖着，不敢看向关卿仪的眼睛
凉王疑虑万分：“这怎么会是她。”
“就在前不久，这位公主夜里跑出去，第二天突然发疯，将军府的人都看见了！王上，您可以审他们！”婢女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关卿仪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
靳氏在一旁幸灾乐祸的
凉王有些为难，这女人是卫昭的，要是为难她卫昭回来怕是不太好说，于是他假装为难
“你说什么？他可是卫昭的妻子怎么会是邪祟之物!”
婢女一口咬定就是她：“王上，千真万确，您要是不信，可以把唱戏的叫来!”
“请上来!”
一个戴着狰狞木质面具的戏者摇着脚步就来了，摇头、拧身、蹲颤、绕腕、踏步、窜跳，那脑袋被红布包裹
远远看去很是吓人，关卿仪没见过这场面吓得连连后退
靳氏也不敢抬头看，这人可是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一边害怕一边等着看好戏
:“王上，你快看，只有这种邪祟之物看到才会害怕！臣妾早就说过了，一定要早些清理。”
“请王上处死她！”靳氏带来的人突然集体跪下
凉王手一摊，下人递上匕首，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看到满眼通红的关卿仪于心不忍，他可不想让谁威胁到他的江山，即使是与亲儿子翻脸
“王上，邪祟之物虽不详，但只要在其额头划上几刀放出血便可将邪祟驱逐体内，这样平成公主也不会死。”靳氏火上浇油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