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跑什么？有我在，输不了！”
屏幕出现游戏胜利的画面，江之南摘下耳机，一下下掰响手指关节，退出游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易拉罐，他有些烦躁地捏着眉心。
他点开手机，接通陌生人的电话。尽管电话那头的人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江之南还没有下定决心。
他又一次细读着陌生人发来的信息，想起程简说过的话，江之南躺倒在电竞椅里，望向头顶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吊灯，自言自语道：“也许现在是，但以后，未必！”
食堂内，江雀一行人坐在餐桌上，除了他们四人还多了一位常客，江之南。
他已经习惯了每到午饭时间抛弃自己的同学，非常自然地坐在余音旁边和他们一起吃饭，聊天，更多时候还是和程简斗嘴。
江之南吞下易拉罐里的可乐，嗓音听起来也带着丝丝气泡，“姐姐，今晚播你的电视剧，你放心，我肯定第一时间观看！”
“你逃课！我举报！”程简正义凛然地指着江之南。
余音参演的电视剧在今晚的七点半播出，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进行晚自习，程简想不到江之南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准时观看。
江之南朝程简翻了个白眼，一脸“随你怎样，我都不怕”的表情，他咽下最后一口饭，端着餐盘就离开。
正当所有人都在对今晚无法准点观看愁眉不展的时候，江雀猛地抬头，擦干净嘴巴，信心十足地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三人同时发出疑问。
“今晚倒垃圾的机会。”
江雀见三人都有些懵懂，进一步讲解自己的主意，“倒垃圾的时间再加上下课休息的时间，30分钟除去开头结尾，刚好够看一集！”
程简仔细算了算，照江雀规划的时间来讲，从教学楼走到垃圾池，刚好是全校距离最远的两个方位，再加上清理工具的时间，确实是足够的。
想起之前篮球比赛结束后他和余音去放椅子的那栋楼，有很多空教室，程简拍着胸脯掷地有声道：“我知道离垃圾池最近的教室在哪里，保证没有人！”。
“可是……这会不会也算逃课？”余音不忍打断朋友对自己的强烈支持，毕竟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做过。
“不算，我们只要把握好时间，赶在上课之前回到教室就好。”
喻槐安放下勺子，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少有的叛逆。
听完年级第一的说辞，江雀更是信誓旦旦道：“那就这样决定了，今晚大家按照计划行事！”
等到晚自习，江雀频频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时钟。
“江雀。”喻槐安手指轻敲着她的课本，装作讲题的模样，担心老师瞧出端倪。
“嗯？”江雀不懂。
他低声道：“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确实太反常，低下头，身子伏在桌面。
没想到她比自己还不熟练，喻槐安叹了口气。
时针不多不少地指向江雀翘首以盼的数字，喻槐安举起右手，打断讲台上正疯狂输出知识的人，“老师，我们要去倒垃圾了。”
“快去吧！”老师抬头望了望时间，挥着手里的书催着他们赶紧去。
江雀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跟着喻槐安从后门走出教室。
讲台下的周诗瑶，看着墙上贴着的值日表陷入深思，也举起手，“不好意思，老师，我想去厕所。”
再一次被打断的老师合起手里的课本，心里一阵纳闷，怎么成绩好的孩子也事多。
走出教室的周诗瑶快步跟上两人，拦着他们的步伐，“今天不是你们倒垃圾。”
周诗瑶的突然出现让江雀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喻槐安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换了只手提着垃圾桶，冷声道：“我们和今天的值日生换了。”
周诗瑶不信，继续发问：“老师同意了吗？”
“我们自愿倒个垃圾，怎么还要问老师？你该不会觉得老师和你一样闲吧！”江雀不想再和她继续纠错，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周诗瑶咬紧了牙关。
等江雀和喻槐安倒完垃圾，赶到约定的教室外时，透过窗户看见讲台上操控着多媒体的两个脑袋凑得紧密。
“还好，还好，赶上了。”江雀呼了口气。
四人并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抬头盯着屏幕。
主角刚刚登场，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看来你们也挺聪明的。”
顺着光源看见声音的主人，江雀眨了眨眼，“江之南？”
“弟弟，不看就出去，把门关上！”程简没好气道。
江之南瞥了眼他们摆在门口的垃圾桶，关上门，迈着大步坐在余音的后排。
终于等到余音扮演的角色上场，除了她，其他四人几乎同时发出鼓掌声和尖叫声，对她的喜爱一点都不隐藏。
“你们小声点”余音赶紧捂住声音最大的江雀的嘴巴，担心他们把老师引过来。
“你在电视剧里好漂亮，而且你演得很好！”江雀闭着的嘴终于松开，她简直太为余音感到骄傲自豪，目光落在屏幕上，随口问道：“你在剧里有官配吗？”
“有的，现在还没出场。”余音还是向自己的这批忠实粉丝剧透了。
“什么？”程简和江之南几乎同时发声。
“这是纯爱剧，你们奇怪什么？”被影响的江雀只想两人赶紧闭嘴，“但是她未成年，不会有什么亲密戏份的。”
听完她的回答，程简和江之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终于等到余音的戏份结束，江雀歪头看她，“怎么感觉你上次主持的时候比戏里的台词更好。”
程简听见终于有人在这方面发现余音的进步，扬起下巴笑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江之南冷哼了一声，换了副和善的面孔趴在桌子上，脑袋凑近前面的余音，“姐姐，你想不想玩游戏，我可以教你打游戏。”
没等余音回话，程简立刻推搡开江之南的肩膀，“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又没靠你近！话这么多！”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在衣服上，江之南轻拍着刚才被人碰过的肩膀。
江雀都做好了劝架的准备，头顶的灯光瞬间全部亮起，她本能地闭上眼。
江之南，被这突然的亮起光闪得眼睛疼，破口大骂道：“谁啊！傻逼吧！没看见里面有人！”
接到同学举报的程主任本来还不信，看见站在教室里的几人，现在是不得不信。
程主任看向多媒体投射出来的画面，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到这儿的目的。即使他在窗外就一目了然，还是明知故问道：“你们不在教室里好好上课，在这儿干什么？”
“看电视剧。”程简知道被抓到肯定没有好结果，往前站了一步，正色道：“主任，是我一个人组织的，和他们没关系。”
“你组织的？”程主任瞪大了眼睛。
“还有我。”喻槐安起身，同样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程主任听完程简和喻槐安的说辞，气得就要吐出一口老血，指着江之南，“那你呢？”
江之南对朋友一直秉持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观念，眼下这样的场景他也不会临阵脱逃的，他挺直了腰板，“我和他们一样。”
喻槐安反应快，指了指旁边低头等待处罚的江雀和余音，又指了指门口的垃圾桶，“她们是倒垃圾的时候路过，好奇才进来的。”
程主任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他沉着嗓音，“劳逸结合的学习方法学校是不反对的。”
五人听程主任的语气，刚要松一口气。
“但是，未经老师允许，偷偷跑到空教室里看电视剧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程主任抽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向上推着镜框，不容置疑的语气，“你们一人一份检讨，不少于一千字，明早交到我桌子上！倒垃圾的除外。”
“啊？作文都才800字！”江之南是最头疼写检讨，让他写检讨不如罚他做苦力。
程主任认为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指着愁眉苦脸的江之南说道：“你，再加五百字！出言不逊，不尊重老师。”
程简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他，嘴巴张到最大却没有声音，“活该！”
差点就要骂出声的江之南想到一千字的检讨，只好把那些脏话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四人回班的路上，程简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就被主任抓个现行。
但江雀和喻槐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喻槐安没有和江雀一样走后门回教室，刻意从前门进入，在经过周诗瑶的座位时，他停住脚步，垂眸冷声道：“我知道是你。”
正和同桌嬉笑的周诗瑶，抬头的角度刚好对上他冰冷的眼眸，扬起嘴角温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喻槐安只是冷笑了一声，抬脚离开。
周诗瑶回头看着后排若无其事的江雀，心里很是羡慕。
当城市所有的灯光全都熄灭，女孩的面庞被微弱的手机屏幕照亮，她精心挑选好照片，又编辑好文字。
女孩的瞳孔逐渐缩小，自言自语道：“凭什么你拥有一切，凭什么他只能看得见你。”
而女孩指下的照片里的人，是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