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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刺杀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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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行了一会,寒风呼啸而过,如刀子般割着外露的皮肤。秦奉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两件斗篷,分别抛给两人。“披上,小心冻伤。”

    三人出色的身姿容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阿衍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一丝拘谨和不适。

    秦奉被盯的久了还朝人嫣然一笑,简直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反观那光明正大窥视的人却被一个笑容弄得不自在。

    而邓通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端正沉肃,教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路人感叹,那位白衣公子美则美矣,比旁边那位丰神俊朗的少了点什么。

    陆知衍在他们两个后面跟着,看着路人的表情、神态、窃窃私语,不免觉得有趣,他忽然灵光一闪。

    便在经过梅花树下时,摘下几朵梅花,慢慢的找准时机把花悄悄的别在秦奉的斗篷,然后又假装不经意碰到路边的柱子,趁机把另一朵放进邓通的斗篷,这一套操作驾轻就熟,如行云流水。

    路人被惊呆了,陆知衍见目的达成内心愉悦不已。

    不远处阁楼上的一个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活泼明媚的少年,原本板正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些许笑容。

    这姑娘正是喻勉湫,蒋苒的小徒弟。

    街头相隔不远处,一个男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盯上了一行人,兴许是觉得时机未到,便放弃了尾随。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一行人出了长安城,秦奉瞥了一眼身旁之人,又默默的别开了视线,心情万分复杂,他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邓通居然进了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并且貌似还和里面的事牵扯的不浅。

    越往前走,道路变得越发宽敞了,路人少了许多,三人心照不宣的加快了速度,马蹄踏在冻硬了的泥地里,路旁裁种的零零散散的槐树都枯了,金黄的叶子铺满了整个道路,萧瑟而美丽。

    邓通初去长安时,槐树上还开着一串串宝塔似的白色花朵,青色羽状的叶子,层层叠叠悬挂在树枝上,温柔静好。

    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再次出城都已是一片寂凉苍茫的冬季。

    可去到长安和离开长安时的境况大为不同,他的心情也是截然不同。

    初夏盛放的槐花如此明艳,他心中却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冷。

    如今天地苍黄,花木枯败,寒风刺骨,他心中却亮起了一盏温暖的明灯。

    人似乎总爱在暖阳下感受冰寒,在凛冬中感受温暖。但他如此这般,却只因一个人。

    这个人却半点不知,邓通知晓他半点不知,然而他心中一点怨憎之意也无。

    骑马行了三十公里,一行人停下让马儿休息,顺便把马绑在树下让马儿吃草。

    “你的斗篷有一朵红梅。”邓通弯腰身手拈起梅花,秦奉正蹲着系马绳,闻言抬头一看,“许是路过梅花树时不经意沾上的。”

    他只抬眸瞥了一眼,虽早就发现了陆知衍的小动作,却也不拆穿,说起来这些无聊的把戏还是跟他学的。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想着要不要下以身作则,把陆知衍稍稍往沉稳端重上引?

    陆知衍没想到这一路颠簸,花竟然没有掉落,见秦奉满不在乎又不甘心,“哥哥看来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见秦奉瞟他一眼,他便立马改口道:“哥哥今年定命有桃······红梅,是喜兆,红梅美艳,将来的相伴的佳人定有沉鱼落雁之貌。”

    秦奉听他胡诌心中好笑,面上却作一本正经。

    傍晚,天色渐暗。一行人找了家客栈,牌匾上提着泠东二字。

    “掌柜要三间上好的房间。”

    “不好意思,客官,这天寒地冻的空出来的房间被别的更早来的客官定下了。”“只剩两间房了,客官能否将就着挤一晚先?”掌柜的觑着几人的脸色道。

    秦奉不疑有他,“好,我们还有三匹马在外边,麻烦掌柜安顿一下。”

    掌柜扯着嗓子大喊,“小五,把几位客官的马牵到马厩,再喂些粮草,还有水。”

    “哎,好。”

    “小二把客人带到东边二楼最里边的两间厢房,备好茶水和热水。”

    “客官,这边请。”小二在围兜上擦了擦手,伸出手往楼上引。“这两间就是了,客官有事吩咐,我先去给三位客官打水。”秦奉点了点头。

    “我和阿衍一间房,邓大人一间房。”

    邓通颔首。

    进了房间把斗篷取下,地上随即掉落一朵红色的梅花,邓通捡起端详片刻,不知在想什么。一行人颠簸得也累了,洗漱完就早早的上床睡了。

    夜半,一个鬼鬼祟祟蒙着脸的黑衣人悄悄的爬上了二楼,径直摸索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黑衣人似为了确定身份,犹豫了片刻摸了摸怀里,用夜明珠照了床上人的脸,一看清楚就立马把刀刺向脖颈,来势汹汹一副直接取命的架势。

    电光火石间,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迅速伸出一只手握住刀锋,刀锋切入掌心的肉,虽痛极却容不得邓通有丝毫迟疑,他另一只手支撑身体,快速起身。

    房间黑漆漆一片,不知为何黑衣人却并没有要拿怀里夜明珠的打算。

    仅仅是转眼间邓通就跳下了床,与黑衣人拉开半丈的距离。

    黑衣人只能听到轻微的动静判断邓通的位置,他们都看不清彼此。

    此时月亮忽然从阴影里跑出来,房间被月光微微照亮。

    邓通先发制人拿起支撑窗户的木棍向黑衣人袭去,黑夜人偏身一躲,同时转动肘部,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有一束月光照入屋内,眼见一道雪白的光影闪过,邓通身体向后仰,黑衣人则随之前倾手腕一转,尖刀在邓通腹前一划而过。

    差点得逞!

    危急之际,邓通倒向后,双手撑地,两只脚反迅速向上一个回旋踢钩住黑衣人的脖子向地面压去。

    这个倒立的姿势对双腿的爆发力和双臂的支撑力要求极大。

    邓通忍着手心的剧痛用力抓住地面,即便如此,力度还是没有正常发挥。

    黑衣人只觉此人力量极强,他一个踉跄几乎要被压倒在地。

    随后感到脖子上的力度轻了一些,便抓准时机一只手握住架在他脖子上的小腿,用力一掀,另一只手握住刀往对方腹部刺去。

    这一招几乎令邓通陷入死局,千钧一发之际,邓通腾出一条腿踢向黑衣人的上臂。

    瞬间剑锋偏离,邓通双腿落地,疾速站起并后退几步。

    黑衣人正要反击,月亮忽然钻进了阴影,他走到一半房间又恢复黑暗。

    邓通轻微喘气,黑衣人只能凭借他细微的气息虚晃几招,忽然,黑衣人直觉有什么东西朝背后袭来,用刀一挡,袭来的拔山抗鼎之力瞬间击中黑衣人的手臂,刀被甩了出去。

    黑衣人的手臂骨折,外加失去了刀变得更加谨慎。

    战况一时陷入了僵局,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再动手。

    忽然房间亮起,两人同时看到那把刀,邓通甩出木棍袭向黑衣人,不料黑衣人双腿一瞪往地上一滑就快要抓住短刀。

    在最后一刻,邓通一脚踢飞桌下的凳子,把短刀撞到了墙壁边上。

    此刻两人同一时间疾奔过去,在邓通就要碰到刀柄时,黑衣人后腿一蹬一个加速,一只手支撑撑在了墙面后转眼间弯腰把刀捡了起来,下一瞬刀尖对准邓通的喉咙袭去。

    秦奉在隔壁听到异响,起身出了卧房,站在邓通房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忽然感到不妙,当下就推开了房门,“邓大人……。”

    话还未完,就看见眼前惊魂一幕。黑衣人一顿,邓通趁着这刻身体往侧一偏,一声利刃穿体声响,刀刺进了他的肩膀。

    而这时秦奉已逼近黑衣人身后,秦奉一把捉住黑衣人的手阻止他继续往前刺,黑衣人的手臂一痛,这力度之大几乎要生生把他的手臂折断。

    同时秦奉用另一只手往黑衣人肩膀上劈去,黑衣人来不及躲开,那一掌生生的拍在了肩膀上。

    刹那间,黑衣人肩胛骨应声断裂,他觉得自己算是出师不利。意识到来人真是个武功不凡的,便迅速往窗口逃走。

    秦奉追出几步,又忽然顿住脚步,心想还是人要紧,急忙查看邓通的伤势。

    动静如此之大,陆知衍也过来了,站在门口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秦奉就打断了他的念头。“阿衍,点灯。”陆知衍听出了声音的急促,赶忙点灯。

    灯火下,邓通的右肩被血浸湿成一片红色,左手指节和掌心有一道深的刀痕,血液从指尖滴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邓大人,得罪了。”说罢,秦奉用力把右肩那片的衣服撕开,这伤口不深不浅,但隐约能看到肩胛骨,皮肉往外翻,直把陆知衍看得忍不住皱眉。

    “阿衍,快叫小二打盆热水,你去找掌柜取针!”

    不到片刻,“水来了。”陆知衍端着一盆热水健步如飞,不过几步就将水盆放到了两人跟前。

    秦奉用布沾了热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他的伤口,“忍着点。”

    冷汗淋淋,邓通抿着唇未发出一点声音,打斗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黑衣人身上暂时忽略了疼痛,此刻擦拭伤口,伤处犹如油煎火烹。

    邓通靠在墙上,眼神有些弥散,透过火光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扫过他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东西时,神色微凝。

    衣袖边隐藏着的细红坚韧的绳子一点未褪色,串着的玉色双鱼头尾相接,巧妙的连在一起,栩栩如生,更为绝妙的是双鱼尾上的一朵浮现的青莲。

    没有纱布,秦奉撕下自己的衣边细致地包扎邓通手上的伤口。

    刀锋正好偏离了肩胛骨和锁骨,未伤及骨头,他细细擦洗净右肩上的血渍,“阿衍,针给我。”

    他抬头目视陆知衍。

    陆知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拍拍胸脯道:“哥哥放心,针已经烧过了。”

    闻言,秦奉接过已经穿好了肠线的针,凝视身前之人,目光沉凝,“邓大人,缝合伤口会很痛,忍着点。”

    邓通与他对视片刻,闭上眼睛微微颔首。

    如雨的冷汗浸湿了衣衫,邓通眉锋蹙起,咬着牙嘴唇微微颤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奉放下针线,“好了。”

    邓通略放松心神,伤口却剧痛阵阵,似从被火烤变作滚烫的钝刀,一下一下切割。

    “我睡会。”邓通道。话音刚落,邓通就昏了过去,秦奉接住一把抱起把他放在床上,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捞起盆里的血布条放到鼻尖轻嗅,“他能坚持到如今,委实是难得。”

    陆知衍也反应过来了,神色凝重,“令人在半刻之内昏睡的欲仙散?”

    刀上抹了令人脱力之毒,且加剧伤口疼痛,寻常人若是中了即便不昏过去,也会活活痛死过去。

    实在是用心险恶!

    秦奉点头,“阿衍,我守着他,你回去睡觉。”陆知衍没有反驳,走时不忘端起地上这盆血红的污水,出了房间,贴心的关好了房门。

    这厢,黑衣人刚逃出泠东客栈没多远,一个同样蒙着脸穿着一身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一挑剑直指黑衣人脸上的面罩。

    “说是谁派你来的,齐王城阳王,还是吴王?”黑衣人闻言不答,嗤笑一声,目光倨傲。

    那人皱眉,“淮南王?”

    黑衣人沉默。

    “不说,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一炳长剑快速向黑衣人的胸口刺去,黑衣人用短刀格挡,两人打作一团,刀光剑影间他没能占上风,这是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只能出十分力去迎击。

    过了一个时辰劲装男子占了上风,黑衣人的左上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道上的落叶被长剑扬起,黑衣人一个敏捷转身避开迎来的剑锋,尘土飞扬。

    他不想再僵持下去,便快速从怀里掏出什么一扬,劲装男子看见他的动作,迟疑一瞬后迅速往后一躲。

    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黑衣人跳进灌木丛,待查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星辰退避,朝阳升起,房间的采光很好,整个房间被阳光照得明亮。

    “你醒了。”秦奉倒了一杯热水,“来,喝点水。”他一只手扶着邓通的后背,一只手端着杯子往邓通嘴边送。

    邓通昏睡了一个晚上,伤口稍微没有那么痛,他抿唇,看着端着碗的那只手,心底像是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咬了一下,又酸又麻。

    抬眼,身前静静凝视他的人撞入眼帘,眉目柔和,眼神若幽深无垠的星空,让人深深陷入。他像是心不在焉地端起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靠墙的那只手却不自觉地攥紧。

    秦奉端了一碗清粥,眼尾微微挑起,一掀衣摆坐在床边,拿起勺子作势要一口一口喂他。

    他怔住了,“我自己来。”

    他右肩轻微动了动,就牵扯着伤口,只得曲肘,端起递过来的碗往嘴里灌。

    相较与平日里的优雅,倒是显得粗鲁了。秦奉忽然叹了一口气,低眉,哀怨道,“大人昨天晚上为何不唤我?”

    “刺客是冲着我来的,他武功高强。”

    屋内一阵沉默。

    黑衣人一出手就是杀招,阴险狠毒。

    秦奉并非不知晓,最高权力中心的皇宫,为了权力可以弑父杀兄,屠戮亲人,杀尽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甚至是无辜者,但他没想到这样阴险歹毒的方式竟是如此稀松平常了吗?

    陷入权欲之争如临深不可测的深渊,危机四伏。

    邓通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

    他不能让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卷进去。

    邓通想得出神,虽面上不显,秦奉还是敏锐的看到了他一闪而过不悦的情绪。

    长安城局势不明,暂时还不能回去。

    “蜀郡严道县,有许多珍稀药材,对邓大人的伤很有用处。”“但你的伤留有余毒,不宜动身,大人先修养两天,两天后可坐马车启程,如何?”秦奉不紧不慢道。

    “好。”

    秦奉对昨天晚上的刺客绝口不提,陆知衍也很识相的只字未问。

    ——

    门吱呀一声,“哥哥,我回来了。”“我借了厨房的陶锅,将药煎好了。”陆知衍端着一个土碗里面盛满了黑色的药,腰间还挂了一串药包,他解下绳子把药包放在桌子上,“这是外用的。”

    秦奉端起碗,递给床上的人,看着他半眼不眨地把碗里的药喝完。

    他递过一块糕点,正打算将酝酿好的话说出口,床上的人就着他的手指一口咬住。

    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他曲了曲手指,这人不是不吃甜的东西吗?

    陆知衍见了微微挑眉,一言不发出了房门。

    皇宫内,赵公公被打发去了御膳房。

    暮山紫低眉冷冷道:“泠东客栈离京城不远,在京城时该是已经被刺客盯上了,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明明可以在远离京城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制造一场意外,却偏偏不那么做,目的不该是刺杀这么简单,趁机掀起风浪,而混乱的局面最容易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刘恒坐着一只手支腮,曲起的指节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的把手。“山紫,你怎么看。”

    “新币才刚刚发行,吴王刘濞那边应该没有那么快动作,他不会不知道树大招风,不该不知收敛。”“齐王刘襄虽因为皇位的事有所不满,但不至于那么鲁莽才是,而他弟弟城阳王刘章和济北王向来以齐王为尊,性情耿直,暗杀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

    刘恒听了耿直二字挑了挑眉,意味不明。

    “淮南王目中无人,行事鲁莽,但或许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们看似没有嫌疑,却都有嫌疑。”

    金华殿门外,窦漪房并未出声,殿内的两人却同时发现了殿外的人。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进来吧。”被发现了她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带着春风拂意的笑容进来了。

    刘恒瞟她一眼,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偷听人墙角?”

    她不理会这句嘲讽般的打趣,把视线放在站在角落里的人,端正俊秀不失出挑,却与阴暗为伍,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倒像是嘲讽了。角落里的人笔直的站着,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目光幽沉。

    “气度品貌一绝。”她评价道。

    刘恒对她的逾矩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暮山紫闻言看了她一眼,却也不甚在意。

    “你来做什么?”

    窦漪房这才把视线移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臣妾,就是过来看看陛下。”话锋一转,“你那个谪仙般的人物,我还未见过。”话语里满是好奇。

    角落里的人仍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皇后觊觎皇帝男宠美色,这一德行不端,没有任何想法。

    刘恒挑眉,却不生气。她似乎有些失望,“陛下,还是一如既往这么闷。”

    “你还是一如既往这么放肆。”

    她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人见着了,臣妾就不叨唠了。”说罢,也不等刘恒答应就自顾自走了。

    窦漪房能让刘恒稍稍对她温和,是她性情开朗,聪慧灵巧,对事情从来都拎得清,最重要的是不会不识好歹,闹腾。

    她是知道刘恒不喜欢她,她也不在意。帝王家哪里来的情?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喜欢对方。

    刚才,她把对话听了个全部,想着那么为什么不怀疑朝臣呢?还是说,周勃都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想了想,心道:“罢了,那不是我该思虑的。”

    等人走远后,角落里的人才想起什么似的,“那人虽受了伤落了下风,但身手不凡,与我旗鼓相当,他确实一出手便是杀招,若真的要杀,以他之力便已杀了。”他语气淡漠,并非自夸,也并无为自己没有抓住人开脱,只是道明事实。

    “哦,这世间竟还有人能是你的对手?”刘恒显然对黑衣人比较感兴趣。暮山紫未答话,他才道,“那么就算说,对于幕后之人而言,能杀就杀,杀不死也无所谓,能达到搅混水的目的就可。”

    暮山紫淡淡道:“猜测。”尚未查明真相,不可先入为主。刘恒偏头,看着他如深渊般的漆黑的眼瞳,那其中仿佛隔了一层浓浓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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