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珠峡师范，好像是挺出名的，连他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校区竟有这么大，陈东从校区北路开进来，走了近二十分钟才绕到南校区，若不是之前他来过这边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对方向。
南校区这边对面好像就是学生寝室，隔了大概两条街的距离，店面明显多起来，竟还有条夜市，好多学生围在这边实在不好停车，路旁的车位早就满满当当了，估计都是那些来摆摊的停的，陈东只得又绕了一圈，总算在几家店面门口找到了位置，车头朝里一扎，管他画没画车位反正好几辆都停这了不多他这一辆。
停稳后看了眼时间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他留的时间长正好，陈东发了条短信出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女孩东张西望的往这边找。
陈东侧着身子从副驾的抽屉里拿出个信封扭头朝后道：“五哥，我去安排一下。”
罗译点点头没说话，这会儿才缓过劲来，这种事他跟着过来干什么？开了车窗正想从怀里掏烟，怀里电话忽然震起来，瞧着屏幕上一串号码先没急着接，咬着烟偏头点上，这才摁了接听往椅背上一靠，两腿顺势交叠，还没开口已经先笑了一声。
“想我？出去玩想我做什么？”罗译吐出口烟气，一手接听手机，夹着烟卷的手随意搭在车窗上，听着电话那头嗲糯的声音又是一笑：“做好玩的？做什么好玩的？”
“怎么不好玩，你不是说做梦都想去一趟？不好玩就多买点东西。”
门口的人明显多起来，罗译视线移到主路上，应该是放学了，不少学生从大门口出来。
一辆黑色奥迪从路口拐进来，罗译一开始没怎么注意，走远了才瞥了眼车牌，似乎有些眼熟，但他没多在意。
“我？不用给我买。”
不一会儿又有光照过来，应该是前面没找到车位，那辆奥迪又掉头回过来，这次罗译看清了车牌，先是有些诧异，瞧着那车在前面停下，目光随即就冷下来。
……
这种感觉让人绝望，吴寻望着对面已经看过来的董云晟，她听见自己让王冉微先回去然后又坦然向他打招呼的声音，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很轻松，无比轻松，就这样也好，非常好…
有个同学十分莽撞的撞上来，耳旁的发丝也被扯散几缕，又痛又痒的刺痛感顿时传遍全身，她下意识伸手在耳旁揉了揉，瞧着眼前女生不停开合的嘴角，声音像是慢了半拍似的飘进她的耳朵。
“对不起啊同学，我急着回寝室没注意。”
吴寻仿佛从梦中醒过来，她站在董云晟面前，呆呆站了半晌，听着耳旁喧嚣吵闹的声音，缓缓将手伸到眼前握住拳又松开，方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场梦，无比真实的梦。
抬眼再看董云晟，眼眶立时酸痛无比，方才惊恐慌张的思绪顷刻就成了委屈，无奈，她下意识咬住下唇竭力压制这种感觉。
董云晟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气息不均，眼尾似乎微红，事到如今该去验证的不敢验证，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并且可以不顾一切的跟她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她却偏偏不愿意了？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不！董云晟可笑的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昨天说一看到自己就觉得难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也只能拼了命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一闲下来那种让他难受到抓狂的感觉就像是毒瘾发作一般折磨着他。
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他也越发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也不明白自己对吴寻到底是爱？是执念？还是一切美好戛然而止的不甘心？他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他想替妈妈补偿她，更想跟她回到一开始那个时候。
董云晟就这么望着吴寻，他贪婪的望着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那种让他抓不住的感觉又来了。
董云晟走上前，红着眼盯着她，唇角却是笑开了：“小寻，你这么瘦怎么跑的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昨天回去后衣服肯定都湿透了，对了，你的伞还在我这里…”
董云晟语气微顿，喉咙硬的发不出一个音，他低下头极不自然的错开视线，迅速用手往眼睛上抹了一把，再抬头仍是带着笑，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小寻，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对吗？”
吴寻脸颊早已潮湿一片，她深深望着他，内心深处犹如洪水爆发，可面上却竭力平淡：“董云晟，没有人能回到以前，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董云晟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瞧着吴寻，他盯着吴寻，嘴唇禁闭，周身震颤，随即弯腰大笑起来，直到腹腔痉挛，他才上不接气的抬起头：“那你教我，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本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吴寻心头大震，凭她如何压制，眼眶仍是发酸发疼，她的视线渐渐看不清董云晟的脸，可有些话今天必须要说清楚：“董云晟，你看我们身旁的同学，他们都在看我的笑话，你真的让我觉得很难堪，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短暂的颤栗和错愕后，董云晟慢慢绷紧唇线，眸仁偏执又阴鸷，吴寻回望那双眼睛心如刀割，但理智却又无比清晰，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群，喧嚣的吵闹声，都如同海水一般不断涌入，一时让她难以呼吸，但这次必须要彻底断干净。
对面车灯猛然打过来，刺得她微微眯住眼，那灯又灭下去，眼前的黑斑还未散去，那灯故意的一样又照过来，两三秒后再次熄灭，略带力道的关门声，吴寻下意识朝那边看，眼睛中的黑影缓缓褪去，她的心朝下猛地一坠。
她后退两步，骨子里的逃避性格立时显现，再望向董云晟的眼神不自觉就带出了一丝慌乱：“我…”话没开口手腕就被董云晟一把擒住，他红着眼眶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吴寻，除非你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要不然我不会放手的！”
罗译在离他们对面四五米的地方停下，听到这话明显抽了抽嘴角，他翻起眼皮看向吴寻，似在笑，但嘲弄更多。
吴寻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种浑身失控的感觉又来了，有那么一两秒她的意识仿佛飞出她的身体，在半之空中飘荡一圈，看见地下拥挤的一条街，看见来来往往的同学，看见她和董云晟站在路旁边，看见罗译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什么…
“她是我的女人这个理由行不行？”
吴寻听见耳朵里嗡的一声，她惨白着一张脸立时看向董云晟，瞧他短暂的错愕之后回过头去，瞧他由青变白的一张脸。
“罗译…大哥…你怎么…你说什么？”董云晟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吴寻又无比僵硬的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发抖：“吴寻…她是我的女朋友。”
罗译面不改色的对上董云晟的视线，随即垂下眼帘，轻扯了下唇角，讥笑一声，再抬眼目光已经沉了下去，他意味不明的望了吴寻两眼随即又看向董云晟，似有几分挑衅：“吴寻，她是我的女人。”
董云晟僵在原地，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却又固执的不愿松开吴寻的手，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随即又慢慢在吴寻脸上聚焦，手上力道十足似乎要握进她的骨头里，但还没开口，却见吴寻朝他突然笑起来，笑的他心里猛然一凉。
“董云晟，我给你面子，你怎么就是不愿要？好聚好散难道不好吗？非要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你就开心了？”
“你，想说什么。”董云晟此时僵硬的犹如一个机器人。
吴寻面上笑意不改，但显然多了些嘲讽的意味：“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演的真的太好了？好到连我实话实说你也认为我是为了你不得已的？”
她语气稍微顿一顿，沉下脸色，却无比认真：“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吧，那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得到了什么？你给了我什么吗？”她又挑挑眉：“哦，一个手机？我要的仅仅就是一个手机？还是说你能给我的就只是一个手机？你家里明明那么有钱啊！我本来想继续熬下去，反正一结婚不还是我的？”
董云晟死死盯着吴寻，那个压心里解不开的谜团，他仿佛有些明白了，但此时此刻他仍旧不愿相信她的说辞，这些话…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啊！
“谁知道你家里是你妈当家啊！你之前也没说过啊！关键她还不喜欢我！那我还有什么戏？”吴寻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我真的都快放弃你了，还好啊…你让我认识了罗译，跟你相比他出手就大方多了。”
吴寻抬起眼睛望他，眸仁亮晶晶的：“你知道我给他睡一次他给我多少钱？十万！十万啊！就给睡一下！你知道能买多少部手机吗？”
董云晟浑身颤抖，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然就失去了力气，这些话一听…就不是真的！
吴寻笑一笑抬头去看罗译，看见他也正站在那儿盯着她瞧，眼神里显然有些诧异费解的意思，但眉眼间不难看出暗含戾气数分，吴寻眼睛看向罗译声音故意软下来：“我卡里的钱是你转的吧？”
她又回头看了眼董云晟甩开他的胳膊，眸仁中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冷漠：“你这个人太不知局，非要人跟你撕破脸。”
董云晟依旧盯着吴寻，似乎想从她眼神当中看出她撒谎端倪，他浑身失重般后退几步，立马又望向罗译：“罗…大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罗译抿着唇，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当了枪使，脸色立时阴沉下来，他沉默片刻，怒极反笑：“不，睡一次就给十万，我也没那么大方。”他语气顿一顿，视线落到吴寻脸上，勾了勾唇角，语气十分嘲弄：“那天我睡了她两次。”
董云晟定在原地，犹如石化，怪不得她每次都这么决绝，原来是因为这个么…
短暂的颤栗死寂过后，他最后一次看了吴寻一眼，目光再无余热，转身上车。
吴寻并无回头，听着那汽车尾声彻底消失在喧吵的人群，她的思绪又一次一片空白，一瞬间仿佛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她好像从一具空壳里苏醒过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冰凉，一个酿跄便瘫坐在地上，胃里更是一阵翻滚，扶着旁边的树就呕起来，方才在学校里胃里早已吐空这会儿呕的全是黄胆酸水，烧的她整个食道口腔都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刺激，她的眼眶更是剧痛无比，滚烫的泪滴砸落在土面上，喉咙痉挛的竟是难以呼吸，吴寻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腕递到嘴边，还未咬下去，一只大手已经伸到了眼前，握住她要下口的地方，猛地向上一拽就将人提了起来。
罗译脸色铁青：“我说过，这个办法除了蠢，什么用都不会有。”
吴寻似是没听见他的话，头也没抬，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一把带回来，她就眼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里还有眼泪，眼神空洞无神，一句话也不说，瞧她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罗译眯起眼睛，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你故意的是吧！”
可瞧人满脸的泪痕，发红微肿的眼圈，毫无血色的嘴唇，罗译抿着唇，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瓣上，嘴角有两块类似月牙形状般的伤，应该是这两天刚破的，颜色还有些泛红，白皙的皮肤，肉粉的月牙，添在她这张小巧精致的脸上，偏就多了种说不清的韵致来，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罗译收回视线，满腔的怒气到底又是没发出来。
这边吴寻抽回手腕，似乎刚回过神来，视线在他脸上轻轻聚焦又很快离开，语气客气的近乎平淡：“时间很晚了，我先走了，再见。”
瞧人转身离开的背影，罗译站在原地没动，只那目光又渐渐深沉，末了嘲弄一笑，转身离开…
吴寻回到寝室时王冉微已经洗好了澡，宋玥赵璐瑶还没回来，李丽云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了，瞧她回来王冉微立马迎上去小声问：“没事吧？”
吴寻朝人笑一笑：“没事，都说清楚了。”王冉微还想问什么，吴寻显然不想多说，转身去衣柜找衣服去了。
这个点儿显然已经过了洗澡高峰，她们五楼浴室里几乎没什么同学，吴寻选了平日里最里的那间，同以往一样，她迅速将刚才的事埋在心底，并一遍遍回想着儿时跟爷爷天不亮进山采菌子的场景。
她闭着眼睛，抬着头试图将整张脸没进水里，幻想着回到儿时上山的某一天，脚下是山里松软的土地，空气中有山里枯枝树叶的泥土味，还有村子里烧火的做饭的烟气，她下意识的呼吸却被水呛得咳嗽起来，吴寻鼻腔呛的生疼，蹲在地上几乎要把心肺咳出来，却又觉得无比轻松。
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碰上隔壁502的王洁站在门口，瞧见吴寻便若无其事的下了楼，吴寻回了寝室，宋玥赵璐瑶也都回来了，还带了点小吃，正招呼她们吃东西。
吴寻头发还没吹好宋玥夹着块臭豆腐就送过来了：“小寻寻张嘴！”话音刚落寝室门就被敲响了。
几人都回过头，宋玥离门最近，一手举着臭豆腐一手打开门，瞧见门外的王洁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要说世界这么大那真是什么人都有，偏巧她们这层就住了个奇葩，这个王洁在五楼真算是个奇人，喜爱在半夜三更跑进浴室唱歌，想想十一二点了，各寝都熄了灯，正当大家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唱起来，空荡的浴室还自带回音，偏偏她们502，503分别就在浴室左右边。
起初还是赵璐瑶听到，她的床位离门口最近，若有若无的声音，但她以为是见鬼了憋了几天不敢说，最后吴寻也听到了，她也不说，还是上个星期她们抹黑在寝室喝酒，到点儿又听到这位的歌声，几个女生一起壮着胆子进了浴室，接过这位大姐听到动静直接钻进厕所里假装起夜。
问她有没有听到人唱歌，这人还一脸懵逼的答：“你们听错了吧！谁会在半夜三更唱歌啊！”
一次未果，第二天便敲门问了502里的其他同学，恰巧六人都在，也都说没听到，这可奇了怪了要说她们寝室能听到按道理说502也能听到啊，等回了宿舍隔壁才派了个代表偷偷摸摸的过来。
大概意思就是王洁过完年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隔三差五的大半夜跑去厕所唱歌，但是她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她们寝室一众的软柿子，谁也不敢招惹这位姐。
宋玥第一个不愿意了，当天就跟赵璐瑶埋伏在浴室里，抓了个现行，自此以后这位姐就视503的全体成员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今天跑去宿管那投诉说她们大半夜太吵影响她休息，明天又投诉说503乱扔垃圾，前两天又发现她们买酒，紧接着拉着宿管就找过来了。
因为在宿舍喝酒这事503刚被记了个过还写了保证书，瞧见她几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宿管阿姨也在宋玥应该直接就关门了。
“干嘛！”
王洁先走进来，架着胳膊一副要你好看的模样：“怎么？投诉我唱歌，那你们在浴室又哭又笑的算什么？”
几人都是一愣，王冉微下意识看了眼吴寻，没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又哭又笑了！你这人可真逗啊！盯上咱们503了是吧？”
吴寻回过头，恰巧看到王洁指着她：“就是你！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说着扭头望向身后的宿管阿姨：“阿姨就是她！她又哭又笑的性质比我唱歌恶劣吧！记她们寝的过！”
宋玥也是一愣，瞧了眼吴寻立马又开口怼回去：“你少诬赖人啊！你自己大半夜鬼哭狼嚎影响别人怎么还有脸反过来说我们？”
王洁也是急了，伸手指着吴寻：“你别不承认！我亲耳听到的！从你进浴室我就在门口了！”
“啊？”赵璐瑶一天这话也是急了：“你脑子有病吧！天天盯着我们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就算了，洗澡你还盯着？你变态啊！”
宿管阿姨板着脸没说话，她也知道这王洁有点不正常，三番两次去地下告状，搁谁都烦，但要不跟她上来一趟这人非得在楼下闹半天。
王洁听人说她变态也是炸了，立马开启了大喊大叫的癫狂模式，什么难听说什么，旁边寝室的听到声音也都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但503人心齐，全员战斗模式，你骂我什么我就还你什么，总之一句话，想欺负我们，没门！
宿管眼看控制不住情况了，当即大吼一声：“还有完没完了！影响别的同学休息，待会502，503全部记过！”
“凭什么！”
宋玥闻声看了眼吴寻，顿了一顿，但立马附和：“对啊！凭什么！又不是我们挑的事！”
王洁跳出来指着她：“你敢说你刚才在浴室里没有又哭又笑的！”
吴寻走上前：“我又哭又笑又怎么样？除了你扒在浴室门口，你问问别的同学我有没有打扰到她们？”
声音也没变，神色间也没多大起伏，但莫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头发也没吹干，发尾湿漉漉的披在肩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下来，宋玥离得最近从她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吴寻小巧又立挺的鼻尖，总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宋玥回头看了眼其余几人。
王洁自知理亏，但绝不服输，声音反倒更大了：“那你为什么又哭又笑的！吓到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吓到别的同学怎么办？”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吴寻沉下脸：“你害怕是你活该少拿别的同学说事！别的同学脑子没问题，更不会在人洗澡的时候去趴门口！”
“你脑子才有问题！你脑子没问题在浴室里又哭又笑的！你脑子才有问题！”这话激得王洁满脸通红，直接上前一步指着吴寻，大有要打一架的架势。
身后三人见状也立马上前同吴寻宋玥并肩站一排，宿管眼看情况控制不住，也是直接发火了，不过这次却是对着王洁一人：“你看看大晚上闹成什么样子！你以后在宿舍再挑事非，我直接跟你们班主任联系！”话毕又板着脸看了她们一眼：“还有你们，一说就全都上来了！这是学校！一点规矩都没有！”
热闹看完，看热闹的散的也快，寝室门开着，几个女生依旧排成一排，门口也不知哪个寝室的路过，朝里一撇吓了一跳，小跑着走开了，赵璐瑶最先忍不住，她一笑其他几人也绷不住了，一时间有扶墙弯腰的还有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一场闹剧没来由的起来又没来由的散开。
直到熄灯上了床也没人提及厕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今晚大家似乎都格外安静。
吴寻的心依然沸腾，那股子突如其来的热血向上翻涌，不停翻涌，依旧停在她的脑海中鼎沸。
她明明害怕，却有一丝奇异又违和的兴奋感。
刚才那是谁？今天的‘它’又是谁？她在扮演谁？还是说，那才是真正的她，窝囊皮囊之下真真正正的吴寻…
她忽然觉得恐惧，不敢再朝自己多看一眼。
………
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他全身的感官几乎面临崩毁，董云晟不知道该去哪里，珠瑕这么大，却无他容身之地，他直接回了江北，在楼下超市拿了两瓶白酒，一头扎进空旷的办公室里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一瓶酒下肚抱着垃圾桶就吐起来，他偏就不服气，直接再开一瓶，仰头就灌。
唐安带着宵夜到时已近十二点，以为他在加班，车停在楼下，但抬头去看看他的办公室又没开灯。
刚出电梯一股子酒精味扑面而来，唐安直奔总裁办，隐约间果然看见地上蜷伏个人，心中顿时又酸又怒，上前拽他但穿着高跟鞋反倒被带摔在地上，近一年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举手就扇过去：“董云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委屈，愤恨，所有思绪统统缠绕交织，唐安气血上涌，什么面子骨气这会儿她都不要了，她强忍着泪水：“我究竟哪点不好？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我带资过来帮你，我爸把手里最能干的派给你用！唐氏全力无条件的支持你，这些难道都比不上那个贫困生？她能给你带来什么？董云晟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董云晟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却是笑起来，抬眼瞧着唐安半晌，忽然就吻上去。
少年的第一次并不那么成功，横冲直撞毫无技巧，甚至有些狼狈，两个人都在哭，胡乱的相吻，急促的喘息，滚烫的泪，以及那颗凌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