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只是玩笑（一）

    时间过得飞快，终于到了五一黄金周，距离比赛时间，以及朱朝吾和阿冕的婚期，都越来越近了。

    朱朝吾抢在五一前拿到了驾照，把奇瑞风云的使用权拿回来，正好文毕恭到深圳出差时找到了刘烨。

    刘烨最后还是恢复了不少，只留下一点后遗症，就是偶尔脑里会突然空空的，什么都不记得，但时间不长。

    她已经成功离了婚，还拿到了补偿，虽然单身，但心态上平和了不少，大的妹妹就在深圳上大学，每天都来陪她，小心地照顾她，弟弟也用她的钱开了个公司，状况还可以，每隔一段时间也来来看她。

    她恢复了大学时的阅读习惯，症状有所缓解，她现在皈依佛门，做了一名在家居士，法名是净缘，逢初一十五就到附近的寺庙里参加早课，她对整套程序比庙里的和尚都要熟练，那么长的楞严咒都啃下来了，背得滚瓜烂熟，庙里的和尚都很吃惊，因为他们中有一部分人也不能完整地背出来。

    刘烨说，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她想要这样子，一直安安静静地过下去。

    文毕恭告诉她，阿冕和朱朝吾收下了她的钱，用来买了车子和做了装修，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这是她对娑婆世界的最后一点牵挂，这样就好，她就不需要牵挂了，从此安心做一名居士，求得将来可以往生净土了。

    阿冕曾经有过和朱朝吾一起去深圳找刘烨探看一下她的念头，听到这么说就作罢了。

    今天是五一，朱朝吾开车把阿冕还有邱素萍跟她妈妈一起，早上去看了装修好的新房子，现在除了大床没安装，家具都已经买好了放置好了，虽然效果跟效果图有一点点出入，但还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每天来看看，发现怎么看都看不够。

    特别是阿冕，现在已经是毫不掩饰对这套大房子的喜爱，还兴致勃勃地在大客厅里跳起了舞，惹得朱朝吾眼神火辣辣的，吓得邱素萍和妈妈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什么少儿不宜观看的画面出现，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邱瑞然也一样喜欢自家的那套大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不肯起来，或者是在新买的钢琴上弹琴不愿离开。钢琴没有放到原来安排的音响室，放到了客厅计划添置三角钢琴的那个位置。

    开始是工人没有弄清楚意图，放在那个位置就走人了，说清楚了后表示后面会来帮搬，但是在那个位置弹了几天后，感觉也不错，就算了。

    音响室的音响是朱朝吾送的，价格不详，朱朝吾不肯说，但是用来听了邱素萍那两张天碟之后，妈妈把原来那套组合音响扔到了外婆家，因为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的一点都听不下去了，主要是细节少了很多。

    原来的组合音响妈妈还特意从银城托运过来，说舍不得扔，音质也很满意，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对比过之后就没话可说了。

    装修好之后，购买家俱时，文毕恭来过两天，因为选家俱是头等大事，他必须到场，来了后才知道把他拉上来就是当观光团用的，说的话完全被当成了耳边风，家里的两个女性，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权都被她们瓜分了。

    两人纠结不定时，也是把阿冕拉进来帮选择。他和邱瑞宣在这里只能当当龙套跑跑腿。

    外婆本来以为，邱瑞宣的终身大事会很快解决，做着吃双份喜糖的美梦，结果进展并没有那么快，张秋仍然继续管理李源的公司，职务就是总经理，法人代表是李源，陈妃依然做她的助理。

    张秋最近在争取一个项目，所以非常忙，和邱瑞宣联系时，基本上就是靠手机，见面都很少，谈婚论嫁则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据说陈妃只休息了不到一周就回去上班了，这一周里，李源每天都会诚心诚意地来拜访她，每一次去，都会送康乃馨，买营养品，诚恳赔罪，祝她康复。

    这让陈妃很不适应，拒绝固然不是，毕竟签字后就是她的老板，不拒绝又不是，毕竟她对李家的男人，很难放下心结，所以感觉可以上班后，直接就来上班了。

    可能是连老板都要给她下跪的原因，她回来上班后，周围减少了敌意和不屑的目光。

    毕竟是开放的年代，一个被侮辱过但自强自爱的女孩，不再被歧视了。何况，经过这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实权在握的总经理，为了这个女孩，连男朋友都给炒掉了，普通员工就省了吧。

    事实证明，李源放弃一切，把张秋和陈妃请回来还是很明智的，现在公司有几家合作不错的生意伙伴，都是张秋给抢过来的，而且之所以愿意保持长期合作，也是因为张秋的原因，张秋一走，公司的一切怕又得重启。

    另外，员工们虽然很多跟李源是哥们，但习惯了张秋规范而且松紧适度的管理，真的由李源直接接管，怕是也要出点问题的。

    在外面吃过午饭，回来继续坐了一阵，邱素萍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马上到张不凡家完整听一遍沈园印象，让阿冕把独舞编出来，大家都表示主意不错。

    装修期间，妈妈多少看出了邱素萍和张不凡之间的一些事情，什么一个月不曾联系的谎言也被戳穿，这让妈妈哭笑不得，后来张不凡还不小心说漏了嘴，把春节生病时去看病的事给说了出来，气得她连文毕恭都短时间内拉入了信任黑名单，弄得邱素萍很是尴尬。

    好在妈妈倒也没有过份追究，几天之后就跟阿冕商量独舞的事情。

    阿冕说，整个编曲完整听过几遍才能编舞，断断续续的不好弄，妈妈就跟她提出找个时间去听。但是因为上周系里有一个小型的音乐会，基本人人参与，没办法成行。

    上周的那次音乐会邀请了学生的监护人来听，基本上学生的家长都来了，但是宋校长和宋依都没有来，宋扬上去弹琴的时候，邱瑞然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一扫之前的冷漠，含着热泪在鼓掌，邱瑞然猜想那可能是宋扬的妈妈，因为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也不给任何表演者鼓过掌，邱瑞然当然也不会去问她，她听完宋扬演奏后，就悄悄起身离开会场。

    这只是系内的小型音乐会，灯光很随意，没有刻意的搞得很暗，邱瑞然感觉，从外表上看，这个中年妇女，好像人长得也还不错的，穿得也很得体，应该经济条件也不算差，看不出有多恶俗，不知道她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对待宋剑。

    就在这个妇女快走出会场时，宋依出现了，不知道她跟那个妇女说了什么，那个妇女就抹着眼泪停下来，然后，宋依把宋扬叫过来，一起走出了会场。

    邱素萍在这次音乐会上，一样成了焦点，她弹的肖邦获得了一致好评，好几个到场的专家都说她前途无量……虽然也还有好几个人得到了这样的点评，比如弹了《鬼火》的宋扬，但是邱瑞然断定，专家对其他人的点评，是带鼓励色彩的，不一定是由衷之言，只有对邱素萍的点评，才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听完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尽量争取多一点让邱素萍表演的机会，得到更多人的赏识，加快成为钢琴演奏家的脚步。

    参加完音乐会后，妈妈就跟邱素萍说了让阿冕去完整听沈园印象的建议，邱素萍松了一口气，对妈妈又抱又吻。

    妈妈不理她这一套，问她，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没有。

    邱素萍赶紧说没有没有。

    妈妈说：“真的没有吗？”

    邱素萍说：“真的没有啊，这些本来也是想跟你说的，不是怕你多心嘛，我和张不凡关系，就跟我和张秋张舒的关系一样，本来没什么的，都是好朋友，要是张秋当时是在银城，她也一样会来看我的，但是因为跟张不凡性别不同，所以就慎重一点，不说出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是说跟他是什么特殊关系。”

    妈妈不知道信还是不信，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反正今后不许再瞒着我，生你养你这么大，被你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不让我省点心，真是白疼你了。”

    邱素萍说：“不会的了，真的妈，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有事瞒你？”

    妈妈说：“你们一个个精得很，我问你，当时张不凡接电话，为什么马上就说一个月没联系了，你说不是张秋警告过他我都不信，合伙骗我，你们这么厉害，凑一个诈骗团伙我看都够了，用来骗我算是大材小用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们骗人的本领这么强，要不干脆组成电信诈骗团伙，收入一定非常可观。”

    邱素萍笑嘻嘻说：“没有没有，临时客串一下还行，但离实现职业化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的。”

    后来，邱素萍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张不凡，要他警告每一个人，不许透露什么搞组合的事，否则立刻给他来个翻脸不认人。

    那场小型音乐会，让她妈妈更加沉迷于钢琴演奏家的梦想，基本上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而她也不是很想撞南墙。

    所以，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当然， 这不会影响他们的参赛，因为她妈妈希望她尽可能的露脸。这也是受了一点宋扬在小型音乐会上的刺激，介绍宋扬出场时，主持人把他所获的奖项一口气读下来，荣誉多，时间长，让邱瑞然有点不是滋味。

    张不凡表示完全理解，说他考虑过这个，反正来日方长，让她放心，他已经跟所有人说过了，不会有人透露搞组合的事的。

    朱朝吾和阿冕都是第一次到张秋的别墅来，难免惊叹一管理有钱人的奢侈，害得张不凡有些不好意思。

    这套别墅本来是李源买的，跟张秋分手之后，虽然已经把产权转给了张秋，张秋还是打算还给他，不想占这个便宜，反正黄绮可以在学校住，她可以另外买房，而且她也不打算再买这种大别墅，打扫卫生就是个大麻烦，不想辛苦就要请钟点工。

    最麻烦的就是游泳池，利用率低得可怜，因为除了张不凡，其他人都是旱鸭子。维护吧，成本不低，不维护吧，变成纯摆设看着也心疼。

    以前花的是李源的钱，反正他大手大脚惯了，张秋乐享其成，一旦变成自己的，就得分有没有必要花这些钱，结果一算，发现很多钱都是没必要花的。真不如找个好点的小区，买一套大一点的商品房。

    不过李源说男子汉说话算话，别墅他是不会收回去的，毕竟张秋在他公司最困难的时候辞职来把公司撑起来，不领工资，还把此前的不少积蓄都搭上去了，虽然说这些钱够不上这套别墅的钱，但把公司盘活了，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李源虽然一度濒临破产，但性格没多少改变，慷慨大方讲义气，他不管公司，到处找哥们玩，慢慢的也取得了以前那些生意伙伴的信任，而且也争取了一些新客户，大家为他可惜的同时，也佩服他的担当。

    今天家里只有张不凡一人，其他人全不在，一行人上到三楼。大家才知道里面多了一台雅马哈的电钢琴，跟钢琴一样是八十八键。

    张不凡说，其实上个星期就买了，带重锤的，说是这样可以两个琴一起用，他弹了一下，跟双排键相比，以他的不够专业的感觉来看，更接近钢琴的手感和音质。

    邱素萍就试了一下，感觉还行，心里很开心，因为这样排练起来就舒服多了，起码不用换来换去的，双排键只有61键，模拟钢琴演奏本来就不太好。

    当下就开始排练，这一次是张不凡弹双排键作为主要伴奏乐器，邱素萍在中间一部分，增加钢琴伴奏，加强了感染力，又为后面的独奏作了准备。所以音乐又有提升。

    阿冕一边听，一边在曲谱上画符号，反复几遍之后，已经开始心中有数，回到车上找了套衣服找地方换了后，重新上来，让两人再重新开始，在歌声中开始起舞。

    阿冕的身材，可能是穿衣服比较收敛的原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时换了套衣服，再这么翩翩起舞，确实是非常曼妙，极有看头，加上身材修长，动作舒展，姿态优美，每一个动作，都极富美感，不论男女，很难不被这样的美吸引到。

    邱素萍见张不凡目瞪口呆，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阿冕的舞姿，心里暗暗好笑。她为人豁达，自己也很欣赏阿冕的这身材和姿态，并不计较张不凡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