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虚假或者现实

    14虚假或者现实

    “你以为咒令为什么没能一次就起作用，”小牧弥奈的声音极轻，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里，“那并不是一道圣杯无法实现的、意味模糊的命令，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顿住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傲踞的态度：“那只不过是因为你的魔术资质太差罢了。”

    小牧弥奈没有反驳这句话。

    “哈哈确实，我不否认我资质不高，”她虚弱却平静，仿佛濒临死亡的并不是她本人，说话的速度仍是不紧不慢，但她话锋一转，“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连接不完全，导致你存在于这世上完全依赖于我的存在，当我们的关系断开，你自然也会随之消散。”

    “那又如何，”吉尔伽美什反问道，“本王应召唤才降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留于此的意愿。即便离开也不过是回到英灵座，本王还会畏惧死亡不成？”

    小牧弥奈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仍是轻笑着继续道：“当然不如何，只是一场不太体面的惨败罢了。我冒昧猜测你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发生。”

    她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吉尔伽美什确实不喜欢这样的失败。

    “自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见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应，小牧弥奈继续说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吉尔伽美什突然拽住小牧弥奈的后衣领，将她拉开一段距离。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在撒谎。会在这种微小的地方犯错的圣杯只能被称为残次品，残次品没有能力召唤本王降临现世，更没有资格进入王的宝库。”

    “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小牧弥奈面色不变，毫不畏惧地与吉尔伽美什对视。

    视线相交了几十秒，却无人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小牧弥奈以为吉尔伽美什会放任她流血而亡的时候，他突然再次开始了狂笑。他一边笑，一边松开了小牧弥奈的衣领。小牧弥奈无力站稳，直接向前栽去，头骨和钢甲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力的相互作用使她不受控地向地面滑去，吉尔伽美什揽住了她的后背才没让她跌坐到地上。

    “感恩吧，”吉尔伽美什轻蔑道，“纵观整个宇宙，能得到本王如此待遇的人屈指可数。”

    刚才捅穿小牧弥奈侧腰的手现在正覆在伤口上，手掌下是小牧弥奈看不懂的法阵。法阵散发着浅浅的金色光芒，伤口在光芒的照射下很快便止住了血。虽然这个魔术不能让小牧弥奈恢复到的样子，但至少现在她不必担忧性命了。

    “王，谢谢您。”小牧弥奈换上了敬语，她从不吝啬自己的感谢，即便这个结果是在她“威逼利诱”下得来的。

    吉尔伽美什没有给小牧弥奈任何回应，此时的他心里想的是：他这么做不就和那只傻狗一样了么……心里突然有点不爽。

    “你为何还趴在本王身上？”吉尔伽美什治疗结束，却发现小牧弥奈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仍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对不起，让我靠一下，我还是有点晕。”毕竟这个魔术只是止住了伤口的流血，而无法补充她已经失去的血液。

    自从吉尔伽美什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小牧弥奈是唯一一个。她看起来真的像是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既然连治疗都同意做了，他暂时并不介意让她多靠一会。

    在吉尔伽美什没有注意的地方，小牧弥奈悄悄松开了紧攥的手。指甲在掌心刻出了紫红的印记。

    她刚才当然在撒谎。

    小牧弥奈口中所说的有关圣杯战争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半分可信度，那完全是她信口胡说的。各种各样的原因叠加起来，才让她的胡言乱语仿佛就是事实。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的话语已经不是没有做出最优解的程度了，她完全是因为自己莫名的任性，选择了最坏的那条。

    幸好，最终的结果还是如她所愿。

    她活着，而吉尔伽美什仍是她的从者。一切仍在她最初预想的道路上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