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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姊妹戏浪荡子 获吉祥诸事如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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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东方的红日正好照这条东西的甬路,没有房和墙的阴影,也说明没有任何一朵白云掠过,只是人的往来挨肩碰脊。阳光的阴影各有一条,但你向何方而去,其影在你正西方。因这条街两旁的房子是子午线,这都确有方向,绝无任何可疑。可这些人来人往,各有怀中之宝,含而不漏。

    这益永祥的前方门脸是三根明柱的走廊,西边紧靠每间一个风门。这三间是半装袖,底是十三层砖,上方是窗户带闸板。这是白日摘掉夜里上。这东边一间是砖交檩。

    小英和小芝小翠同王庆云在此站定交谈,这三个手牵手背靠东山隔墙,他背靠暗间的墙脸向北,低着头看走廊砖地。他听小英急反问,他不知成瑞拜了天地,他更不知道这小英就是张成瑞媳妇,他更未曾去用双目去睹小英的脸色。

    这时他答道:姑奶奶,我传达交待的话是铁锤砸楔没有一点含糊,这不是喊开船吗,可那大船是客船,满载的是人。那四个女的可能怕没听见,逼上前来紧催,手拿一封信说,东家把你交给我,我就得担起责任。把你保送保交。你要不听我的命令,我把你如何如何,快走上船。

    这时我是眼见上得那大客船,还和我一招手,说句千万把信给我带回。我急速答放心,没错没错。

    姑奶奶这话我交对完,我赶紧回里边做买卖去。小英接道:你慢走一步。这些话你别再向我舅爹说去。王庆云答:我不能再给沙龙叔叔说这废话,他对家务满不兜拦。我知道我知道。

    幸亏胡大妈把小英给小芝小翠托付好,否则她算回不得家,此时她双足和钉子钉在地上一个样,眼立时发直。天塌啦地陷啦,房在倒地摇晃起来。这俩有前车之鉴,急速摇手叫,姐?六姐六姐!咱回家咱回家……

    百般叫万般呼无动于衷,正在急难之下,只见一个小伙子顺这三步台阶猛上,叫道:英姐!你好多日不去我家,我可想你呢。我姐叫我去叫你,舅妈说上街里去找,谁想在这紧西头碰上你。

    小英正肝胆邪热上攻,做贼子之乱,双目圆张被俩妹妹摇,刚刚能恢复垂死挣扎缓缓。耳听熟人声音响起,急睁开秀眼问道:我燕姐什么时候来的。其人答道:我姐下车就喊鸿海鸿海鸿海,我从屋听见向外跑。说我迟滞,你该死不死,啪啪两嘴巴。你看为寻你我打掉俩牙!你疼我别叫我挨打,快走去我家。鸿海是进东门想出西门去玩,恰巧碰遇此处。

    小英正在急闷,听左鸿海这么一说,胸气豁地开开口子。跟道:你要传瞎话,姐姐抽你两嘴巴让你再掉俩牙。若没有这回事,我要不叫你屁股肿,你也不识马王爷是三只眼!走走咱三个别叫鸿海跑掉。为何说别跑掉,因鸿海向来所说是都不准。

    鸿海道:叫我来找你,我能跑掉?那算什么好汉呢?你前边走我后边跟,我还怕你跑掉再叫我掉俩牙,你看着乐。

    小英这时算把王庆云的话都完全放在第二,第一只要我燕姐在我面前万事皆安。恨自己没生翅膀,道:你别在我后边,去上前边走不许回头。你要回头就是燕姐没回来。

    鸿海一听没法反驳,心里说正对我心坎,走就走。别看我姐打我,你你可打不了我。你要打我正合适,我抱你不放手。反正我是骗你,咱是一顺百顺,成全我和你的心愿就是天作之合。心里说真的,三尺冰冻并非想一天。

    这小英正是一肚子憋闷在胸中,无处去施展。心里直说憋死了我,憋死了我……燕姐真来的话,那是我硬头疖子该有出头透脓溃水啦!如果你鸿海戏弄我,今天就是今天,我不把你出气,你也不知姑奶奶厉害!俗日燕姐勒死勒活捶你,我替你讲情说你还小呢,今年你十四啦该知深浅啦!

    这鸿海真行,始终向前顺人缝挤过,就和那鲇鱼一样。滋溜溜滋溜溜从人群挤钻屋内。但他没想是三个铁心姑娘,他只想的是杨小英单枪匹马,怎么扎手也好对付。

    此时小芝在前小英在中间,小翠后边抱着布紧盯。这时街道人多不能手拉手,只眼睛看真切,两脚左闪右挪灵巧敏捷,追捉着鸿海。这三个已经咬了耳朵做出前行计划。

    这时出得东门,小芝去烧饼铺买烧饼油条,小英变成前进先锋,这鸿海真的没回头。小翠变成中路,小芝买完烧饼变成后路,三个相隔三两丈距离。

    这时小英只见鸿海过去石头桥。这道河是干河没有水,是预防洪水来临的浅水沟,桥东即是东庄,通往各村必由之路。此时桥东首紧傍路南边有三棵垂柳,桥西首向南通牛羊驴马市杂具市,向北是通夏垫后街。小英直追鸿海,耳听眼看距西桥头六七丈远。这里有个老太太卖鸡,背靠着柳树坐在树根上,眼前放着一个手提的荆条编的篮子。小英见是两只老母鸡,这老太太可能急用钱,赶紧喊姑娘你买我这两只鸡,可爱下蛋。小英无心回答,只一心追鸿海要紧。

    这老太太一喊,这三个都歪头,前后比齐看得一眼,仍是小英在前着急过桥。小翠喊怎不见啦?小英回头一乐,那么一摆手。原来小英盯住鸿海,他躲在柳树后隐起身段。他想捉拿小英,先来一个下马威。不来个扒虎也得来个老太太入被窝。这叫先唬一下看是对手不是,如果硬不吃眼前亏,跑为上策,正要打好自己基础,心里说准备好。

    这准备还没做好,自己不知怎么闹个大趴虎。只知屁股有些奇怪敏捷的酥麻传送心中,好似有点疼。此时不想一切,向前急速爬两步站起就跑,跑出三步先掉左脚鞋。这样一脚光一脚穿鞋,一高一低和瘸子一样万分不得力,索性脱掉这右脚鞋,没时间毛腰去拣。

    他为何这么跑,他此时错乱心机。还是岁数小之过,还是心田不正胆虚呢?因他眼模一时冲入他姐姐的怒容,给他关锁三天三夜水米不许他碰,这是真正的关键。

    本来杨小英和姐姐相差无几,个头一样高。又都是嘎巴脆的人。两个都是长圆脸,燕脸蛋宽一些,肉厚一分,眉毛是一字眉,头发是一样那么一个大辫子。说话声音相对无差样。

    小英是一双漆黑的眉毛,外稍是有些细向上那么一挑。脸蛋消瘦一些,就只这点区别。要说走起路都是上身不摇,下身不见动。

    当他趴倒地回头看,是姐姐无疑。他怕锁起不管饭,故此玩命的跑。他跑起来是左手捂肚子右手摸着屁股,这样就慢多,因他是似跳似颠。十四岁的大个子不矮,要比他姐姐和小英高二寸。他此时跑进这东庄是没影啦。

    那么是谁蹬他一脚?是小英。当鸿海隐入柳树干,小英早过得桥,一闪身几步登进柳树阳面,即是南面。可鸿海从路直插,即是阴面的柳树北部。这棵柳树就尺三左右,他隐身柳树东傍面北,左膀紧贴柳树,是等小英过来超过此树,给小英来一个猛击后背吓嚓她,叫她向自己投降。算得妙,算得真真对自己心术。但是缺陷一时难遮全面,没把八方风神算好。

    小英身轻敏速,脚轻踏地如棉。立在鸿海身后,稳定身躯急进右脚,猛蹬鸿海尾骨,这鸿海怎能不倒。这是小英从六岁起至十三岁这个阶段,就爱飞渡,捉迷藏。

    这时只见鸿海进了东庄正路小英舅舅家,在此正路的北部另有一趟十余家小街道。可鸿海他家是在这条正路的南首,有个六七家小街道。从正路走非经过一条南北大胡同,再穿行一条小胡同方是鸿海家。

    小英带着小翠和小芝,奔驰在曲径的人行小路,直戳进燕姐家。这大门外有上马石下马石,还有根香斗的大旗杆,这说明是武秀才的奠基。这时进入大门,走入七八丈远就是头一个二门。此门是二寸厚的榆木板两扇,油漆脱落成了黄褐色。双扇对掩着错口。小英娴熟地推开门,三个进得门照旧掩好。小芝看准这小院是砖地,东西有路厅,均是半装袖。小英三个进得二道门,此门仍错口掩呢。是紫红门,也已经成了花斑。小芝迈进门坎一看是个屏风门,前有木板隔扇遮目挡着去路。非从左右下得两步台阶,即是东西厢房,再向北看就是正房。

    此时这家里有两个长工,有位老妈妈做饭兼管家务事。因原有二百亩上下土地,现只有七十上下亩地。这位老妈妈六十三岁是位孤寡,在鸿燕未娶之前就已经寻好,守家是把好心,只是管鸿海成才万也做不到。

    此时伙计下了地,老妈妈是和每天一样不叫鸿海离家。无奈看鸿海和捉迷藏一样,转几转就没个影子。这位老妈妈一生气就睡觉,有时俩伙计中午回家吃饭都要自己下手做饭。这位老妈妈的细情根底,是舅爹沙龙给介绍的。三个进得东大屋,一切设施还是原样不差分毫,炕上满铺一块陈旧的鸟褐羊毛毡子。炕中间是一个红红的小长条四方茶饭桌。现在仍是那铜茶壶这里放,外加兰花小茶壶四个兰花小茶杯。这是燕姐最爱的老瓷,是宋朝的遗物。这位老妈妈就躺这桌子右首睡呢。

    小英见此情景心里说,人在事在,人不在即似一朵鲜花凋零。前年还是车马人声沸腾,自二老去世烟尽灰无,思想起来不由替无才的鸿海掉下几点泪珠。

    仍和小翠小芝急速离开内房,小翠双目环视,眼见都是一片砖屋瓦耀,一点黄土皆无。脚步相连出得屏风二门,三个推开东路顶。这里是俩伙计居住,地上别无所有,只有一个瓦罐。口小大肚有根绳连着两耳,这是下地提水用的。小芝把烧饼放在炕上,小翠把布也放下,三个想坐炕沿吃烧饼,只听二门吱的一声。

    小英把俩妹妹一拉躲在一开门的闭眼处,因这风门是向里推的。窗上的纸陈旧,大小窟窿满是,三个每人双目合上一只,另一只对准空洞向外看,手呢是不断往来拉扯。

    这鸿海想是看见姐姐来赶集无疑,那时他跑进村六神不附体,怕又跪在姐姐面前挨训,把捉弄小英忘掉。入村不跑,慢行,反正是躲是藏都跑不掉。越想越走得迟慢。去大烟馆,去绊暗姐暗妹暗嫂,去哪家老奶奶都会掏我去。再说她不会对姐姐说句好话,心里糊着几层纸。

    还是前后踱步,不觉进了自家大门。一见没有小车子,那一定会去沙龙家去的。他心里有点缝,进得二门先在这伙计屋想想自己眼前打算,再想眼后。他在这小院转好大功夫,方推开这东路顶门。他先探头看,就见炕上放着长包和圆包。是什么是什么?怎不见一人?心里想谁来放的,谁来放的呢?步步逼近炕沿。将身蹲在炕沿下,用双手去摸炕上放的热烧饼。

    小英早毛腰,顺手捡起一根绳套,是半旧六尺长。双头拿入右手有力的攥住,小芝拿起这瓦罐是给鸿海戴帽子,所以她一心想加紧步伐走往前方,当然脚步轻而快。小芝也是大个子,可比鸿海要矮下一头。刻不容缓,照准鸿海脑袋用劲一扣。只听噗嗤扣个正着,罐子沿比脖齐。小芝急速退下,正好碰小翠怀里。小英和小翠用绳子把人捆起来,连抽几个嘴巴子,三个教训教训他走人,以免后头啰嗦,好说不好听的费嘴。幸亏从桥头来,此时没碰熟人,干的也快。

    见小芝这丫头干得干脆,小英和小翠同手捂住嘴没哏哏出声,但只见鸿海噗通坐在地上,两手去摘瓦罐,双手前后上下或左右扑腾个不停。小英怕他弄掉,向前提起右脚就踹这鸿海。鸿海被踹又是一惊,本就憋疼又不知什么玩意扣在头上,屡次向上拔就拔不掉。胸中又憋闷又急,呼吸越来越急促。突被把头脸扣个结实难免不习惯。

    这仨不用手不用脚踹,小英手里的绳头不知怎跑小翠手里。皆因三个心是一样,你这大小子为何不懂人情道理?在人群里敢说瞎话。还想要动手动脚!真真可恨至极!

    小翠举起手中套打上这瓦罐,这瓦罐被抽只就啪的一下,可里边声音不小,嗡嗡乱撞。如只抽一下还好说,小翠用这绳头抽瓦罐,她是紧跟点的抽,鸿海更加失魄去魂。鸿海心想先用手去脱掉这玩意,可手被打的疼痛难忍,不敢去伸手摸。因这绳头就跟雨点般不容情。小英还想捶他屁股方能卸掉胸中闷气,她见迎窗立着一根手指大粗榆木条,这是伙计赶猪用的,她拿起照鸿海屁股就抽。因他坐着只抽到腰部。这鸿海被上下夹攻,躺地上打滚,这三个只能跳上炕,不这样就得被撞。上炕还是一个抽,一个用木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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