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众姐妹巡游野景 多嘴太太讲丽娘（终）

    前边紧回头后边跟着喊，这么闹成一片。小坠子后悔没抓着，拍手搓手眼泪都急下来啦。链玉伸手把小坠子扶起，她还向四外寻兔子。链玉道：这是又跑向南边麦垄拜佛去，小坠子这方迈动脚步来个去处。这里也是个大坡子，其实一出高楼就看见这片树林高耸入云霄，阴森翠绿像是庄窠，来至切近，嗬！是个坟地。

    这些姐妹再也不受那屋和院子的拘束，各寻优势地带，又兼这里草坪之地极妙，两个闹成一双似蝴蝶上下翻飞，三个对半缠成一攒，五个一簇绕成一朵鲜花。有的攀上树头，把这块寂寞之幽境立时变成彩色多端，可苦坏小芬这几个丫头，急得爬树都上不去。

    玩一会是解去这几天筋骨紧，小娟叫云香在前领路。穿过这条路这个路两旁是土坑，只剩这条路没挖。

    进得街看去这里两家那里三家，颇七零八落。这趟街道很直，望去有三里路。来至中街云香进得路北一个柴门。从路南小柴门出来一位老太太，也随着姐妹们走进这座柴门。后边宋巧芸站在门口指点，心里说这地方颇明眼，随想随叫殷萍翠云，这地方你看，那正南是座小庙。庙西是人家，庙东是座大坑。这坑是历来盖房用土挖的。这地方好找，门口还有座井，这门前都是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柳树。她边指边说笑，已进得柴门。这院子很深，西边是杨柳榆槐，东边有座猪圈，猪圈后边是一棵三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槐树，不超过七尺左右。

    再向里走就是一道大板打的土墙，这东半边是五尺宽一个小小秫秸勒的木架柴门，上边挂着锁。云香一看呀锁呢。后边这位太太道：给这有钥匙，这家爷四个都出去。云香去接，跟道：呦！那那那，这是路南二奶奶。老太太跟道：嗐！几年不见，香头可变的多么好看！跟大苹果一样。你妈硬朗？

    香头笑道：我妈咬礓石嘎叽嘎叭的。二奶奶您怎样？这太太笑道：我还是那样。口袋总装礓石。嘴不离，比吃糠饽饽香。我是闲下就得放嘴咬不离。

    小娟道：拿出来咱看看。这位二奶奶顺手从口袋掏出一块，形状和姜相似，就是乌白，有二寸方圆那么大。小娟道哪里出这个，云香道：这地里挖下二尺上下深，就是一层这玩意。我们都叫礓石狗。小娟道为什么要吃这个呢。这位太太道这是从幼不知为何吃起，成了瘾。也因有的是，又不用花钱去买。

    小妹道：谁吃这做什么，定是生来五脏对着这个有趣味。如果不是这样，多数人怎都不把它当成饭吃呢。都招笑了。

    芸香已然打开这小柴门，里边是东厢房三间，那正房是五间。都是青砖交顶，已然陈旧的很，上盖都是秫秸抹泥。院子也有一棵大槐树干，有丈高。上边五个大叉向四面八方伸张，把院子遮得阴阴森森。其粗壮，小娟和祝莲金玲三个人没搭上手，还欠一哈，宝珠给量的。这施鸾凤道：这家伙，真够意思。小娟一拳捶过去，跟着道这家伙。施鸾凤道：这你也捶我？你在哪里看过这家伙？你说这棵树得有多少年。

    小娟笑道：千年松万年柏，不如老槐拽又拽。你要问年纪是多大，不是七百就八百。又把大家招笑起都哏哏起来。

    都边走也边乐想进屋。小娟一推单扇门，因没有门帘，只关着单扇门。屋子那么黑，因窗户是一层又一层堵窟窿纸，小妹刚一向里探头，臊气立即冲鼻，立时小娟拽扭回头来道：姐，炕上拽着两条破旧得要命的被子。

    云香进去转个弯也跑出来道：我大姨在时可干净啦，这可真成猪圈。秋香跟道：俗说女人无夫家无主，男人无妻是乱搅麻杨。后背挨一持子。龙竹边笑边拽开后门，随步出去，大家只见粗粗的大树。有枣树桑树，房后有两棵双棒大榆树。这两棵一样壮，有五丈高。树头上都是喜鹊窝，都在枝杈上喳喳叫个不休。

    祝莲道：这些树可惜不好卖。这地方还是不错，无人壮不起来。跟道：大娘这村有多少人家。答道：三十七户，没有二百口人。可出过贡生举人，现在还有五个秀才呢。

    秋香笑道：甭说，风水好。这位老太太道：谁知道呢。我听老人家这样说过，为什么叫庄窠呢？我可也爱说。小妹道快说。太太答：这村原在明朝，英宗与鞑子打起仗，英宗一个族弟在北边豁口或兔儿山左右阵亡。千军万马把他埋在这里。后来就采用这块地动工程修这座茔地。松柏老槐榆杨柳，石马石人与围墙。派来守坟人自种自食，就在这村南。那时这里树成林人烟少。

    几年后这里埋不少坟头，就在第六座坟这年劈山加葬。那守坟的管按日祭奠烧香上供，昼夜不离。新坟守七七四十九天。就在第二夜早清，棺材里乒乓乱砸。因为都是砖旋的。这里讲究棺材不落土，非得过百天方能砌门封土。这时守坟的听里边击棺材，赶紧把所有障碍挪开，打升棺盖，里边坐的是个漂亮佳人，都是绫罗绸缎，头上珍珠翡翠。守坟的去扶，这女的说道你快给我弄来汤羹，也正巧煮的野鸡和兔子肉汤，还在热气腾腾。守坟的端来她一口一口喝下，那时面白如银，逐步变红润。这方慢慢出得棺材。只见她黑发蓬松，面如挑花，身段苗条，穿着彩绣辉煌，头上挽着凤鸟琼钗。

    死了的人穿戴都是一新，赛若仙女下凡。突然重生喜得粉面含春，她那鸭蛋脸上的双目俊眼含羞，慢启唇齿妙语吐珠问道：这里还有人没有。守坟的答道：只我一人。她嗯一声道：那好你住在哪里。守坟的道：只是一间土窝棚。这女的道：你扶我进去。进得窝棚，是连炕一间带灶。上方铺苇席，一床被子。她把被子打开躺着养神。此时双目炯炯出神，问道你在这里守几年呢。守坟的道：我是三大人马童，从二十四岁叫我来此守坟，已守十年。&34;

    那么说你是三十四岁，那我是三十五岁，自挑选入府也没得舒畅，悲闷成气结胸。这男的死去我也不知都去哪些地方，我只是山呐水呀各处奔波，转呀，闹半天装在棺材里。醒了方知晓把我当成死人殓棺送这里。幸亏你精干，我又回在人间。这群娘们可真狠极。

    你去把那口棺木封好，照原样子设置。不要惊惹了旁人，这里朱家不至期不来上坟。你把这些散碎银子拿去镇上，买些粮米肉菜再买被子两床。没有现成买来料自己做。等我硬朗再寻块地方盖上一所房。

    她自述是浙江人叫李丽娘，颇有绣织书画才能，又给守坟地的起名叫田吉成。

    这个庄窠名字即是这样起的。你们看这槐树那么壮，那时这里遍地是。大树成林野兽成群。后来继续人多，继续伐去深林。你们看村东有片二三百亩大林子，那里都是几个人搂不过来的刺叶榆杨树杜树。到夏日有一人多高长叶草。野牡丹野芍药，那里雀鸟也多兔子也多。到那里就知这带是原野。

    走我带你们去看。大家随着出得这前门走向那小庙，道：你们看，因为这李丽娘不信神佛，只修这样一个小小的一大间老爷庙。就是关公神像画在墙上，还有周仓。再看这庙西南南角三合子房，是鱼鳞瓦片，这是初步形成的首有这个房。

    后来生下三个儿子两个闺女，这三个儿子后来叫老三门，就是指老哥仨的枝脉，是老三门的人。还有少三门。那时长子次子只生姑娘，就是老儿子有三个儿子，过继给两个哥哥。这么老三还有一个，这一个娶妻生下七个儿子四个女儿。过继出去的儿子还都生女不生儿，又过继出去两个。应兵出去两个始终未回。那么这还剩下三个，这三个就叫少三门，可是贡生举人秀才都出在少三门中。李丽娘活至九十九岁，盖两所三合合瓦拢。你们看，她站在小老爷庙前向东指，那就是现在的三个秀才住呢。

    小娟道我们看见，边笑是边说：大娘你可能就是丽娘后影。这太太笑道：我的姑娘！我可哪有人家造化？人家丽娘身不动膀不摇，总有人伺候书琴歌唱。我给提鞋都追不上。我想起来就买把烧纸去西大坟烧。我想如你们从高楼来，就得过那块坟地。那北山头第一个大坟即是田吉成，他是八十岁死的。那里就是丽娘，丽娘这次可真再没活下来，在院子里放七七四十九天。穿白戴孝念经放焰方得下葬。那坟从外看是土，可里边是砖瓮。儿孙轮守一西天方得封门上土。现在每至清明都是大典祭奠。

    祝莲笑道：那大坟地在这村西，可刚才你说有四五百亩大林子在这村东。我们要去玩玩见识见识。

    这个事，哎呀！可去不得！都说那里有红冠大蛇，绕那树头三周。那头尾还看不清在哪里。

    小娟道：大娘你看过吗？答我没看过，只听说。小娟道：大娘走，我们爱听你说典故。妈呦！老太太跟道：贫嘴叭叽的，我都说的是传下来实话。那我跟你走，从这方向东走是边四面张望，还只是树多。路是有，也只是种地来往人行车马路和其步行的小超路。

    小娟道：大娘你和粗胳膊家很过细？哎呀，你问香头？老太太跟道：粗胳膊只是过日子狠，省吃俭用。你看他那仨儿子，大的叫&34;大烬迸&34;。每到清明季前就串村去卖&34;今明纸&34;。所以谁见他都是大烬迸。他那二的每天追俩小毛驴跑通州驮脚，身上穿的都是口袋布补丁。日后都管他叫破口袋。他那三小子是一入冬就和旁人搭刀去铡草，谁给黏饽饽吃就高兴，铡得也欢。这样谁看见谁叫他黏饽饽。你听这三个名字就知道过日子狠呢。

    祝莲笑道：过日子真是方法不同。尤其是庄稼人，大都从牙上从穿住节下来。拼着多买些土地别无其他想法。可哪里庄稼汉都是拼昼夜拼死活想多买办几亩地，过这勤劳日子。活是这么活下来，死的是这么死下去的。不吃药用命拽。老太道：是这么回事。

    眼前进了荒林草地。小娟道：这可真跟老山古林一样。你们看那树皮都咧嘴连一些，真白净。祝莲扯下一个杈，看叶子和榆树叶一样。只是一周刺儿，比榆树叶小一些。但都不高，都是一人多高，杈子都是歪垂的好看。向里走前边喊上，抓住一个问是什么。“兔子。”这是兰英回答。这兔子被趟出乱撞。

    这六十七个人也就十多人不会武，手脚不灵有四个，即是云环两手牵着两个妹妹，还有那位多嘴太太。云环怕俩妹妹害怕，自己也哆嗦呢。

    兰英首先抓住一只，是急抓的。兔子被趟猛蹿，正蹿兰英脚下。这兔子当是棵大树想躲，哪容工夫，兰英一毛腰抓住一只大耳朵。跟着一只两只，拉开嗓子这么一喊，这里边兔子不知为何这么多。凡在范围受了惊吓，这树林传得到处都是音气乱撞。兔子一听简直撒下天罗地网，自相挤撞。有的在窝伸着高耳瞭望，就被扯住耳朵顺窝伸出来。这边笑那边哏哏，北边说简直给咱预备的。南边小娟喊道：咱每人两只，多是不要。每只都够五斤。这么个大树林，有的地方草高或矮，有的地方酸枣棵，遇这地方又扎人又扯衣服。更有獾窝洞，也有狐狸蹿无踪。只没看见蛇。对，大凡动物，这东西听人声不动，紧紧歇宿。

    只从南向北走一路，还没走三分之一，就有二里多路。概是半截出了这座大树林，寻觅人行车马路。

    每人提着两只大兔子，为何这么准。这抓兔子勿用细谈章法。飞马能拣钱，何况这么大的兔子。虽说四条腿会蹿，如果十个八个人也不好抓。可这么一人多呢，人没到的地方声音在树林乱撞。兔子一听哪里都是人，有的跑向人群中。还因兔子太多的。这老太太也不能白白回去，因领路还讲故典，实是多功多劳，她也提两只。乐得一会坐在地上又歇脚又松心，又松手。一会乐咯咯，我今天真没想稳拿两只兔子，心里说。

    这时走进村的东首。老太太道：这仨小子，你们看种玉米呢。两个前边挖一个后边扶犁。

    秋香道：我们家也是这样，种地地头短。人拉拐弯抹角灵活。有时不用犁挑沟，只就刨种就行。怕不直先画划出线来，宽窄找好垄。小妹道：我也不外行。种玉米三粒下掩，豆子如黄黑豆，当当冲，四至五个粒。豆子不兼苗，只是玉米要定掩，是一棵。谷季黍子是三角定掩。

    秋香道那么麦子呢，小妹道拔呗。秋香道那你外行。小妹道怎外行？麦子熟时谁家不是拔呢。秋香一乐把兔子忘掉，两手兔子都掉地下，肉拉吧唧压脚尖上，吓得一跳坐在地下。众人看着兔子拍手乐，兔子头朝下呆着工夫大啦，一会儿解不了麻木，前腿扒后腿趴，没跑掉又被提起来向前走。进了这趟街道。

    小娟嗯一声跟道：大娘，他这是多少地？老太太道：这是田加义兄弟田加齐的地，这是二十五亩好地。田加齐出北口十多年没音信。

    小娟和祝莲道：你看这村东傍那个树林。西傍是个林阴坟地。谁知庄南朱官坟那一带如何。只是缺水源。祝莲跟道：这一带是平川之地，都是旱运。

    小娟道：在这里砸个基础奠定一下。在这块地方盖上一所三合房。以后如能织布立个织布厂养这一方人。不过盖完先叫信秋菊和田加义结婚住。先走这一步看看形势再加定夺。

    祝莲道：咱去村南看看。每人提两只兔子向村南走去。老太太把兔子放家，她还是前边带路。进这朱官坟，叫俗是都说朱家坟。这老太太道：你们看，松柏都叫清朝早就放走，石人石马都给砸断。墙环折掉。从中庄稼人都爱偏找窍地。

    小娟和祝莲等站在高点，只见二里处西南角被太阳西斜射得金鳞闪闪，问老太太那是不是一条沙岗。老太太道：在我懂事时，这条沙龙长达十几里，这些年被西北风刮得真快，还就存这么二里左右一个沙岗。那金星不知是什么呢。

    祝莲道：那金星都是金子，可惜沙里澄金难呢！这沙子含金真不少。嗯这茔地借此沙龙，嗯，风水总会移迁不稳。

    小娟等停得一会道：咱就从这边走。云香这带没来过，还是老太太引上去高楼人行路，小娟把散碎银子掏出一把，金玲也掏出一把。这老太太吓得坐在地上眼瞪着呆看，也忘掉说话。宝珠把老太太大襟打开道：你先回家买上五亩地，去吧。因为这个过来掏一把，那个过来掏一把，她无暇说话，等她站起来人远去。只有兜着沉甸甸一兜回家。

    她是边走是边想，我去孤山庙会和军下庙会见过，还有粗胳膊眼前在高楼住呢，她都看在眼里，也在心里捣鼓着。她一看见这些大姑娘，心里揣摩满怀。是跑马戏的没错。

    那么爱说的人，耳朵就得远近听风，眼就得随着风转，腿步总是比不受说话的跑得多。不这样怎能说人间故事呢？她自己和自己的穷命想着乐，脚尖还是走进自己两间土房。后来真买得村西南角七亩地。她活了九十七方完成这一世爱说的缘份。

    小娟等每人提着两只兔子说着笑着。翠云道：这条路是咱跑夏垫那条明道。链银道：对呢。走进高楼村紧邻街的南北道，东边是条大坊，水上漂着荷叶。银花喊道：鱼！鱼！真有好多日没看见这尺长大鱼啦。

    大家都站坑边上看，宝珠道：这坑存水，庄窠坑不少，都是不积水的漏坑。

    祝莲道：这坑不小，鱼藕每年都出不少钱。香头道：这坑是马家的，哪年都在秋后打趴几个。没有正香主谁都说话，谁都想得钱，把钱向自己怀搂。

    金玲道：这坑有多大？云香道：说五亩那么大。金钗道：那么每年可产五万上下斤藕。这里鲫鱼鲤鱼也得万是斤左右。

    祝莲道：二姐估数无凭，你看那鱼上下翻不是眼见十条？钻上钻下是一条。金铃笑道：对呢，金钗你别算成一尺见方出五斤藕，那么还有瞎子地方呢。

    小娟笑道：甭说瞎子还有秃的，瘸的，病的投后的，不生孩子的，不能单打一。都得眼盯清楚算上。

    施鸾凤道：这一说了不得了不得。婷兰问道：二姐什么了不得。鸾凤道：这婚事两头不见面，哪头都够猜谜的。出根结底是麻面是秃，是瞎是哑巴，嗯，娶过来一见面满好。男是男女是女，搂在一起。女的不生男的没后。

    小娟举拳头追，鸾凤在前边跑，把香荷笑得抱着小娟腰没法跑。兔子呢？小娟边喊她边笑。碧霞道我拿呢。怎玩还是没把兔子忘掉。

    也该这些兔子走不顺路，头朝下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呢。其中几个小兔议论纷纷各有思虑，有的是说这都是天上月里嫦娥。

    哎呀呀，这厨房真美丽，五香俱全。刀勺铲响起来和音乐一个样。没听过没见过，只见亲属脱掉皮袄开胸膛。这确是好玩确是好玩。轮上自己立时登上月空。哦，睁起圆眼望这人间大陆，噢那大海那里是水。啊是那自相残杀的血盆。哦对的，有几个真是老死？熬去肉磨干了皮就是么，对，相差无几。大都是内因外因，还有不是内外因？大凡都是筋骨力强血肉泳上。就是五脏内部自相残杀。只听啪一声，回头一看什么无有，只是自己头挨了一拳。又听道你一个乱嚼什么，大海是血盆？那是千般万变的多艳的花朵！这时只听言语声，兔子脑袋变成波浪鼓，可也寻不见人。心里想是那里，只贝两个明柱颇红亮。上边有字，左写奥行宇宙玄中妙，右是法列阴阳幻无穷。再一定睛都是月里嫦娥说笑无尽，袅娜缭绕绵延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