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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马五伸步紧错步 婆婆使心白费心(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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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儿媳过门三年,娘家人多婆婆守得紧,锥扎之地不给,心里总痒痒,总想弄个鱼水交欢,就回回落不下空子。两个风风火火向家紧扇翅地加速。小子见没人背媳妇两步,越背越上瘾,媳妇急得啃脖子。小子道:我背你你咬我?媳妇道:咬不上旁的就咬你脖子。

    进家四门大敞无人。媳妇是胆大,小子软弱怕打怕骂。媳妇自把二门插上,拽小子向屋跑。脱掉裤子也向被窝一折腾。呦呦怎一片凉飕飕黏糊糊的?躲开,想是婆婆弄的。跟着风雨交加,是个头生姑娘。这滋味深长,千里吹的音乐更加引人斗艳。

    这二媳妇和小子正碰上大嫂子出柴门。大嫂子说:家可没人,你俩办完事可千万锁门,我俩去穿孝,我给你俩做出来你俩穿现成的。这二媳妇一听,办什么事?赶紧锁门?进得东屋,呦!被子还没叠?双手拽起被子就叠,呦!两大片不知什么玩意。一愣,婆婆可能藏着吃的?管他呢!不想那些去插二门子。哐当插上门,福至心田,扯住小子心里急,照脸一口吐沫,造你妈的你看你那傻样,人事不懂。麻利快麻利快,两个登上炕,大脱大折,铺被子给她凑成三片。还真不假,整整距离不差三大片。两个乐滋滋紧跑街里去穿孝。

    婆婆托着一斤肉进得屋,洗手叠被。呦,妈哪!哪的这东西?老头一夜没回来,可哪的这玩意子。齐齐整整三片。妈呦妈呦对喽,这仨媳妇回来干的。嘿!这三年工夫白费。说不出口道不出心,这哑巴亏干噎,只拿起刀剁肉。

    东院娘俩骂上嘴,听,你小崽甭听话。又一个说:你老东西也该拍拍心窝想想,别净管自己都是理。

    原来四旺和全旺住东西院,两家很和。全旺儿媳妇是西院大嫂子给说来的,是大嫂子娘家侄女叫冯云环,这名是云香给起的。两个是姑亲表姐妹,来马家云环小一辈。各人说各人的。

    这媳妇是去年娶的,不断跑云香家去住做些针线活,不去娘家住。娘家妈厉害,也不叫住。出了门子是脸朝外的马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去口舌,又是一喊之地。可云环就和这婆婆不上台,弄的西院姑不敢和云环说话。云环本来小名叫小环子,云香给添个云字。

    这时西院姑站在院里喊道:环,咋?可不许没大没小的。

    环子接道:没你坏不了我的事。你作孽吧,你死后小磨都拐你还得剜你心。西院大姑吃个钉,无话说噎住。

    这东院为什么呢?昨天割了一斤肉。算着炒四个菜喝酒,捏六十个饺子。马五叔来了得说话,反正咱们去吃大棚。婆婆这样说。儿媳说:街里遇这样急不急恼不恼的事,咱请人有什么用。婆婆道:还不是为你过继那边去。儿媳道:街里娘俩那么听你使唤?我听是说二门子谁都登不进去,穿孝放孝都是灵棚。那东跨院小车放满,那大马后院挤严啦。我怎知呢,我听小雪头说。

    婆婆道:你少夸他,那跑马戏的还管得着过应儿子?我就不信!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还不是住房给房钱,大奶奶好交。

    儿媳道:你要把我过应那边去,我谢天谢地。婆婆听此话来气,拿起擀面棍照云环手指啪的一下。云环这两个大拇指正捏饺子,婆婆擀皮的小擀面杖可下来得快,把云环手上饺子打在地上。云环疼得眼泪唰的向下流。二句话没有一甩袖子去西屋,拽出一个包袱腋下一夹向外走。婆婆追出去手扶屋地门框,脚踩门槛,你给我回来!回来快回来!

    儿媳道:你不知好歹!回来?没有那么听说的!头没回向柴门走出去,一拐身就是下坡路。这一带一点不整齐,这三家那五家,还有土坑在房的左右。还有历来把坡子的柳树棵子,三月底是绿叶茂盛,柳阴是隐人身形。

    婆姿气得咬牙切齿,抽自己两嘴巴,我叫你沉不住气!怎转也没寻到,这可怎说,这可怎说呢。

    起初是气顶脑门,这时变成急忧思愁。她是大脑门高鼻梁,大鼻头三角眼三角眉,中粗两稍细。嘴看着大其实不大,两腮显着肉厚。是黄脸皮还有一脸雀斑。她现在四十出头,还不离定粉。小名叫玉子。自己在玉下添个凤叫玉凤,有些改新派。脚爱穿一双木底鞋,扣带,走起路来咯噔咯噔。因她走路看脚尖,自美的很。

    她想和西院嫂子学,大媳妇娶回来后过夜就叫儿子跟爹睡,她跟儿媳睡。儿媳妇不干打架,我为你儿子来的不是为你来的。你养的起你养,养不起甭寻别扭。一堵气把男的拉走去娘家寻房,自己挑出去过。做豆腐豆腐丝,养猪卖小猪卖肥猪,很是能干。把这位贾玉凤欠些气疯癫。

    这贾玉凤是北边车坊娘家姓贾,自幼爹妈惯养成习惯。总是一心好学,只不过就学西院嫂子。这时都飞走,气得她门口转,全旺从街里正回来道:你寻鸡?那它一会还不回来走回家?玉凤正在气头上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全旺刚至面前还没站稳,左右开弓照准打五个嘴巴子,是边骂妈的这点德性都叫你散够!西院三个媳妇终年住娘家,咱家才俩一个都不行?我造你妈。我不打你我去打谁?

    全旺一见没办法,一溜烟跑回家去。贾玉凤坐在门口石头上生气。小崽子跑高庙去?没错我找你去!正胡思乱想耳听一声二侄媳这里坐!大早晨的留神屁股受寒。

    贾玉凤一歪头,哟!五叔五叔?我这里正给您包完饺子等您,您不来。又没处去找,我也是生气的命,没现够也死不掉。走有话屋说去。马五首先听顺耳,后来说没现够死不掉。哦?对我下棋。免不掉多踮几步进这柴门,是在前边。贾玉凤紧走几步就超过他去,可这马五紧踮脚跟,将上二门头道台阶,咚一声栽倒在地。贾玉凤回头一看,是西院大嫂子来扯马五叔。

    马五从四旺门口过来和玉凤说话,西院这位太太没离开柴门内,都听进耳里看在眼里。当马五向全旺家走就盯上。这玉凤也一时想不通顺,总生着气呢所以不想回头,一直向家走。西院这位冯氏也紧盯马五,怕街里过应儿子,马五只给全旺使劲。应该是我老儿子的事,你干嘛瞎折腾。

    所以下边两只五十岁的小脚紧倒腾,还轻。马五迈右边腐腿,方能迈左边好腿,冯氏正巧伸手去拽他,他右腿不能吃住十分劲头,这样各巧劲赶一块,马五一歪咚的如山倒。因冯氏是下手拽变成推的力,她是抓胳膊,因马五走路是必拧身一扭一挪。马五头欠些没把门坎砸断。他是趴下去两手先戳放在门坎下边石阶上。

    贾玉凤一看火起,迈出门坎两步把大嫂子揪住,向马五身上一搂。冯氏还没想通马五是怎倒的,她正发愣,被玉凤一拽冷不防,冯氏脚底又被马五一绊,一松劲倒在马五身上又一压。马五哎呦一声,我,我腰折断!冯氏闹了个大红脸,连挪带推起来身。老姐俩还不错把马五扶起来,没摔哪里。他想不是滋味,姐俩因我争锋。不好,不好得很。他踏脚向柴门走去,冯氏说向我家去坐一会。

    马五道:我还有事,等晚上吧,冯氏跟道我等不下,还在后边紧盯。将走到柴门还欠两丈远,贾玉凤怕大嫂把马五拽家去,向前抢两步又去扯马五。这位冯氏向前盯一步双手一推玉凤,玉凤身子正撞在马五身上。马五正走得心不在焉,咚一下被玉凤一齐砸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好骑在马五屁股上。冯氏趁玉凤不能还手照后背捶一持子,打完跑开。她心里也不干净,因这仨媳妇把她被子弄出三大片。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呢?也是一心赶去街里看看三个是否确底回来。

    贾玉风看嫂子跑掉,这么挨一下就挨一下,还是把马五弄家去好。马五被玉凤扯回实在是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出个主意,这样方是不愧心中所存。贾玉凤要炒菜,马五道:大棚方便安顿喝好吃好,何必麻烦。咱说几句正事就走,都赶进大棚去吃饭多好。贾玉凤随话头坐炕沿上,双手交叉放膝上是边看马五。

    马全旺倒碗开水给五叔喝水。马五道:你们看出来没有,街里娘俩一个不露面。你见不到人是怎说话。可拿事的人也不知是谁,你怎插话。信昶商董绅董我一早都见过他,一问三不知,看意思无人敢说话。咱来硬的死拼,跟谁拼?软的和谁做。你拦哪一样也下不了话。你拦还许把你捆上。这事有人做主。你问什么事一问三不知。

    玉凤道:我这儿媳可也说这一套话,我气得说官家也得照谱给过应儿子。气得我打她一擀面棍。她一生气跑高庙她娘家去。这时马五道:快去找,这可不是玩的。我回来你这么办。把家里大公鸡,你抱一个给大奶奶送去,总得点主用。这么想个方法就见到大奶奶好说话。他没想都是短命鬼,怎立祖。

    贾玉凤道:五叔这主意高!人怕见面。对那我去高庙。马五说完和马全旺去街里,还得去防火防贼的。白天是扎个猛子行,人多不显眼。

    贾玉凤没法不去高庙,人去没影她怎交对。在路上张望,来往都是男的,没有女的,这小崽子胆可真大!她是边走又边想见庆奶奶怎说。“我敲她一擀面杖,”多么不好说。怎想也是日后露馅,怎么也得把这步撞过去。

    进门就喊庆奶奶庆奶奶,小环妈正忙钉底子,未下炕就喊谁呀快进来,手还是忙脚没动。玉凤一挑帘,小环妈呦一声,庆奶奶怎回事?你脸怎那么个色气?玉凤强笑道:庆奶奶还会相面呢?可没说对。我这两天心口痛。你闺女说今天看你来,她说一会就回。可工夫是不少,我不放心,在后边喊让我送你,她走的快。可街里头办白事叫她去穿孝,等她呢。故此我急后边盯来。

    小环妈道:这可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原起就说过了门是你家人,我可不护崽子,我也不叫她来住家。人是从你家没的,你别认为跑我家来。跑我家来我也送回去,我一会都不留。你如没别的事只为这个事,我不是撵你,你快走。去别处寻去我可不管。我向来是水不来先挡坝。你和我没说的,你快去找。你找到把她给我送来,咱三头对话,毛病在谁手里。要是我闺女毛病我准打死她。要是你的毛病怎办?这要你把她找来咱三头对舌,把这事闹清。

    贾玉凤听得钻耳闹心臊脸红,难动嘴道:她是真没来?小环妈道:你别真的假的,你屁股后追来。那她人你给我追哪里去呢?贾玉凤又吃个钉。小环妈跟道限三天,你把人交给我手。三天没人我去县告你,咱打官司。你把我闺女弄没后你先跑这里炸庙。还那话别向下说啦,快去寻人要紧。我那孩子有规矩,她一人不敢回来怕我打她。你家没人送,不许她回来,从我家走我家去人送。她是十六岁孩子正学事呢,

    贾玉凤听庆奶奶这么一蜇,傻呆呆。小环妈更明白啦,跟说你别和我发愣,事情从你家出的。你快走,去把人给我找到送来!你快走我这里不出人,别在这里守啦。赶着送出柴门。

    贾玉凤更心急如火,无法不出来。向前迈步抬不起脚,她头晕眼黑。这三里路总够一百里,这小崽子两句话怎也不能跳井去死。她可说回来,没有那么听说的。莫非她跑街里去投?嗐!我糊涂死心。玉泉和死俊旺是一块学益元堂药铺,嗐!我怎着事迷途?去年俊旺媳妇接小崽子去住冬仨月,哎呦呦我他妈混死混死,这时抖起神来紧向家奔。

    到家弄一碗高粱叫鸡。咕咕咕咕一群,俩大公鸡把大紫袍抓住。又把门锁好,不是明抱,用个破褂子把大紫袍一包。加速急向街里扭,一进东门就人山人海。因今天是准备丧事,远处亲朋不少,环套环。三姑二姨的,就连信昶媳妇沈春梅就有二十几门亲戚。这么大的事闻卜即赴,本镇的商业和村中亲友一家剩不下。高楼辛庄绅董牵着鼻子,王兴波既是商董,又和秋菊老亲牵连,拎起这根底确是信昶五辈祖奶奶的娘家。

    这么一来面貌相观,圈套圈环套环,拉上亲朋挚友。可是谁的鸡上谁的架,三里二里可早晚往返,十里八里就得住下。这么一来前街后巷左邻右舍,一齐忙腾屋子张罗烧炕。主要有事人多就热闹,这还不说这娘俩风声冲动晶波。

    信秋菊和小娟研究即把前舍西邻的墙角打通,能过人即可。这样方便多,往来拉话从中的招待即是沈春梅。因为这样的亲戚是女客多。那么这些亲朋女客都是套上环的。其余即是男方,是另有招待安排。是亲朋车马都从前街入宅。

    这么大的呼唤就得立几处账房,例如乡亲亲戚老亲以及绅士团练。支客领去上账,归茶房各有招待处,各有伺侍人。

    此时已是辰时,早饭末尾一席。茶房到处喊亲友们,早饭末席,没吃过早饭请入棚。

    贾玉凤一听赶紧向大棚扭,先吃饱饭再说。进得女棚一个熟人没有,一问你们是哪村的,答我们都是辛庄的。我们上账送供灵棚参礼,领孝。可见不到事主,只就是穿大孝的多。还有一个小媳妇倒很会说话。看去不过十五六岁,说出话来嘎巴脆。谁要得着那么一个儿媳妇可是修来的福。你说长的那么清秀俏生,白净大眼高鼻大相,红套白……

    贾玉凤听进耳里,心里说云环小崽子心里有主意。我这里瞎着急,傻瓜傻瓜!她这回安心多吃光一碗小米黄金饭,外边有人说中午是大白米的西贡饭,四六加海碗。这是六个碟六个盘六个小碗,六个中碗、而后是大海碗。豬肉汆丸子,海带丝杂炸豆腐。一桌六个人,丸子是六个每人一个。

    贾玉凤一听,哎呦呦,真傻,跳吧!这完了事是爪千毛净,任你剩不下。嗐!落一间房也是好的,管不着那么多啦!她从桌底抱起鸡出大棚,进南宅一直向灵棚走去。刚站住脚,只见从灵左边门帘一闪扔出一个白袍子。这人只一闪又进去。

    这时贾玉凤接过白袍先穿上,因她管马振魁叫叔,要抱罐就得她抱。穿好大白袍把鸡打开。这鸡见亮一扑棱飞跑。这鸡没捆腿,忘掉忘掉!嘎嘎又扇翅膀又跳又飞,一下子把灵堂长命灯扇起火焰引起灯罩失火。马上打火的擒鸡的折腾起来。

    云环从里边跑出喊道:谁这么挣命?把她捆上!呦!不是一个,是两个大公鸡。这俩大公鸡在俩棺材上打起架来。可谁也抓不着,这棺材前边有两个女的也掐起来。一个躺在地上,一个骑着拧嘴巴子。咯噔咯噔咯噔左右开弓,一边一下。咯噔咯噔咯噔。看是多么热闹,招逗灵前一时慌乱,救火解脱打架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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