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在不能确定燕珣对他有回应之前，涂山昱暂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他按下心思，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珣珣，为什么这段时间你都没有找我？是传音镜有损坏吗？”
提到传音镜，燕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反问回去：“我好像也没接到过你的传音。”
语气似嗔非嗔。
涂山昱双眼微亮，笑得格外招摇：“所以珣珣是期盼着我的传音对吗？”
“你猜。”燕珣轻挑眉，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猜呀……”涂山昱故意拉长音调，“是我在期盼着珣珣的传音。”
不按套路出牌，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燕珣的笑微滞。
涂山昱微眯着眼，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某些呼之欲出的事情。
“咳。”未免被他察觉，燕珣轻咳一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会不会惊扰你做任务？”
不愿意继续憋在心里，燕珣索性问个明白。
“不会。”涂山昱自信地摇头。“只是不能即时回应你。”
“哦，那无所谓。”得到准确答案的燕珣轻笑，笑得涂山昱不明所以。
只是还未等涂山昱询问，燕珣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那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嗯？”涂山昱眼睛微亮，努力压着唇角不上扬。“大概会比较久，只要珣珣你不嫌我烦就好。”
言下之意，他打算回来的时间都待在燕珣身边。
其实不怪涂山昱欣喜，毕竟这还是燕珣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的踪迹。
而听明白他话中意思的燕珣没有反对，只奇怪地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烦吗？”
“珣珣觉得我烦吗？”涂山昱哑然失笑：“可惜不管怎样，珣珣别想着能赶走我。”
燕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将他打量了一番，眼里仿佛在说“我让你走你会走吗？”
读懂她意思的涂山昱手指微动，很想轻抚她的发，但最终还是忍住。
燕珣一看他的眼神就大致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道：“我等会还要继续处理资料，你是回去还是……”
“我留在这里陪你。”涂山昱打断她的话，生怕说得晚会让她赶走。
“……行吧。”燕珣将视线挪向窗口的绿植，心里叹息着。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迟钝？才会对涂山昱如此明显的异常视而不见，还一直认为他是在演戏。
只是她仍旧不明白，涂山昱为什么不能明说？
以她从众人口中拼凑出来的涂山昱，不像是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
这种小心翼翼地模样……
“涂山昱。”燕珣郑重地喊道，带着几分希冀。
涂山昱回以困惑的眼神。
“当初为什么找我陪你演戏？”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问得涂山昱的心微乱。
眸光闪烁，涂山昱很想对她言明自己的心思，但考虑到某些事情，他不得不又将念头按下去。
再等等就好，他还有耐心，不能着急，不能把她吓到。
于是，涂山昱回答了一句让他日后后悔不已的话：“因为不能让某个人赢。”
心情瞬间跌落在地，还顺便被人踩得稀碎。
燕珣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整理材料。
她就不该指望能从涂山昱嘴里听到期盼中的话！
看燕珣态度骤变，涂山昱坐在沙发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探性地喊道：“珣珣？”
办公室桌后的人不要说笑容，直接连头都不抬，半点回应都不给。
联想刚才的对话，涂山昱似乎了然，他继续问：“你生气了？为什么？”
很想不搭理他的燕珣一边翻着资料一边生硬地回他：“没有，你想多了。”
“你生气了。”涂山昱起身来到桌前，语气万分肯定。“因为我刚才的回答生气。”
说话间带着显而易见地愉悦。
听得清清楚楚的燕珣冷笑一声：“你都能为了赢把我扯进赌注，我就不能生气？”
一句话堵得涂山昱哑口无言。
良久，涂山昱才勉强为自己辩解：“并不全是因为赌注，以前是为了赢，后来……”
燕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后来”。
涂山昱这时才品出不对劲，他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与燕珣对视，蛊惑般低语：“珣珣想听我说什么？”
我想听的你都会说吗？我想听你说……
下意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猛然回神的燕珣咬着唇，避开与其对视。
“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自然中透着几分心虚。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如同情、人般地呢喃，逼得燕珣热气直往脸冲。
不愿被动下去的燕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故意凶巴巴地道：“走开！你影响到我工作了！”
假装被凶的涂山昱收回手站直身子，“好好好，我走开，珣珣别气。”
宠溺的语气，迁就的态度，无不彰显着他对燕珣的不同。
“你……”燕珣瞪着涂山昱，想反驳却词穷。
每次都是这样，撩完就跑，又不敢直说，燕珣简直被气到无奈。
眼看要将对方逗得真生气，涂山昱赶紧开始灭火：“珣珣要不要撸毛茸茸？”
“诶？”突如其来的问题果然让燕珣脑子一空，暂时忘记发火。“什么毛茸茸？”
“就是这种毛茸茸。”
涂山昱随手一点，一只大约30—40厘米左右大小的白狐出现在桌面。
一双冰灰色的眼睛，全身蓬松而雪白的皮毛，以及轻晃的大尾巴，都明晃晃地戳进燕珣心里。
“这是……”燕珣惊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小白狐，想伸手却顾及某些原因。
涂山昱暗自松一口气：“这只小白狐是我的一条尾巴幻变而成，我们之间的感官联系已经切断，你可以放心的撸，不需要担心会引起我的……”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哦。”燕珣木着脸，不得不佩服尾巴多就是任性，还能随意送人。“那对你的修为有损伤吗？”
涂山昱笑着摇头：“不会，这只小白狐你可以当普通宠物一样喂养它，无论喂多少它都会消化掉，还不会让你成为铲屎官，可以放心养。当然，不喂也不会饿死。”
“……哦，这样啊。”燕珣继续木着脸。
居然连她有没有空铲屎都考虑到，她该不该夸对方一句贴心呢？
看她满眼渴望却不曾动手抚摸的模样，涂山昱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不喜欢吗？”
“没有，很喜欢。”随着这句话说出，燕珣也动手将小白狐抱入怀中。
小家伙乖乖地贴着她，她的手抚过皮毛时还惬意地闭上眼，轻轻地往她怀里拱了一下。
“它有名字吗？”燕珣弯着眉眼，语气也比往常软和几分。
涂山昱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小白狐，“没有，等着你给它取。”
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会用尾巴来讨一个人的欢心，虽然是他心甘情愿，但总觉得不是滋味。
“我可以带它回公寓吗？它会给卉卉她们造成威压吗？”燕珣突然想起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不会。”涂山昱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它就是一只单纯由灵力构成的宠物，不会窥视你的生活，不会与我感官相连，更不会对梅卉她们造成影响。”
然后，涂山昱又不太自在地选择坦白：“非要说的话，这只小白狐能让我知道你在哪。”
燕珣抚着皮毛的手微顿，“类似自动定位？只要带着它，无论我在哪你都能知道？”
“……是的。”涂山昱放低声音，“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
他不敢告诉对方，其实传音镜也带着自动定位功能。
顺毛的动作不停，燕珣极其平淡地“哦”了一声。
平淡得涂山昱都不太敢相信是他亲耳听到的。
“珣珣，你不介意吗？”涂山昱看着她顺毛的动作，眼微眯。
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有些事情脱离轨迹，往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奔去。
燕珣将小白狐放在资料的旁边，对方很乖地用脑袋轻蹭了一下她的手，蹭得她心情愉悦。
“我们约定过的，你要保护我不是吗？我可以理解。”燕珣眼里的促狭一闪而过。
她决定了，既然涂山昱不愿意挑明还处处拿约定做借口，那她就有样学样，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果然，听到这个回答的涂山昱很无奈，无奈得毫无他法，有心解释却碍于害怕选择沉默。
“……不是约定我也会保护你。”低不可闻地说出这句话。
只看到对方嘴唇轻动却听不清声音的燕珣撇嘴，“我要继续处理资料，你要帮忙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帮忙的话就不要杵在她面前挡光。
“珣珣不怕我越帮越乱的话，我可以。”涂山昱朝她眨眼。
回想起对方“丰功伟绩”的燕珣满头黑线，她果断又坚决：“突然觉得我可以自己搞定，你继续休息吧。”
被她的变脸逗得弯起嘴角，涂山昱识趣地回到沙发。
“我在这里小歇，陪你。”
燕珣并未回应，只朝他随意的挥挥手，便将注意力投入到资料上。
涂山昱也不恼，撑着脑袋直盯着她。
如若燕珣此时能抬头的话，她肯定能发现涂山昱的眼神有多缱绻。
可惜她没有。
涂山昱偏偏在此时又轻唤她的名字：“珣珣。”
燕珣凝目，只见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落，将涂山昱都蒙上一层温柔，与往日相比较为软和的声线竟让她听出些许缠绵。
“刚才还有一件事忘记道歉，对不起，之前不告而别，以后不会了。”
这一刻，燕珣好似听到了急骤的鼓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