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修行吗？
燕珣有点意外，这个问题在她发现自己与常人有异时就认真考虑过，可惜她一直寻不到稳妥的修行之法。
眼睛的异常注定让她不可能像正常人的生活，毕竟谁能忍受一个天天见到鬼的朋友呢？
而且她自己也害怕，害怕自己哪天分不清鬼跟真人的区别，最后沦落得成为疯子的下场。
所以在成为非遗局员工的时候她很庆幸，庆幸这个世界不只她一个异类，庆幸就算以后亲友们发现她的异常，她也能有一个容身之处。
“我……”燕珣不敢置信地反问。“我可以修行吗？”
“为什么不可以？”涂山昱挑眉。“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去哪里？”燕珣一头雾水，不是说修行的事吗？
“去奇管局找能教导你修行的人，妖族的功法不适合人类。”涂山昱考虑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刚好也可以带你逛逛奇管局，见识其他重生之人是什么模样。”
“奇管局就是卉卉说的管理人类奇人异事的部门吗？”不怪燕珣不清楚，她来非遗局的时间太短，很多对于涂山昱他们是常识的事情，到她这里全是崭新的见识。
“嗯。”涂山昱颔首。
燕珣若有所思，“你为什么突然让我修行？是那些黑袍人很棘手吗？”
“黑袍人是什么来头暂时没查到，就算我能护着你，但也总会有看顾不到的地方。”涂山昱神色极其认真，“让你修行虽说可能对付不了黑袍人，起码能护着自己，能撑到我来救你。”
涂山昱说正事的时候与往常不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魅力，让燕珣看得有些入迷。
燕珣从未见过涂山昱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不免被吸引，果然，对方能让女妖不顾凶名前赴后继不是没有道理的。
久久没有等到燕珣的回应，涂山昱一眼望过去就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欣赏，好笑之余也不提醒对方，只静静地注视着她。
直到燕珣意识身边的安静，直到从涂山昱的眼里看到入迷的自己，她才乍然惊醒。
燕珣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想为自己解释一番，但在对上涂山昱带笑眼眸时偃旗息鼓。
“珣珣，我不希望你受伤。”涂山昱的声线透着温柔，看着燕珣的眼眸亦如醉人的酒，让其不由得想沉溺其中。“所以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我……”燕珣有意无意般躲避涂山昱的视线。“我会认真学习的，尽量撑到你……你们来救我。”
涂山昱轻笑，“那就好。”
轻飘飘的笑声如同惊雷般落入燕珣的心里，惊得她不由自主往后退坐，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那什么，你没事情要忙吗？一早上都在我这，应该有很多人找你吧？”
“没有。”
“我、我还要去弄搬家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我还要回公寓。”
“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我去找卉卉就行，她说可以帮我搬家的。”
“一会我就安排她去忙别的。”
“……”
“珣珣？”
经过几个来回，燕珣终于意识到涂山昱又在逗自己，她登时气鼓鼓地瞪着对方。
“涂、山、昱！逗我很好玩吗？”
涂山昱只笑着回望她，“没有逗你，我说认真的。”
这下轮到燕珣困惑了，她欲言又止，总觉得有些话不该继续问下去。
看穿她的为难，涂山昱换成以往的模样，“因为黑袍人目标是重生之魂，所以局里让我保护你。珣珣，这意味着以后你去哪我都得陪着你。”
“哦。”燕珣只觉得自己心里压着股莫名的情绪。“原来是局里的安排。”
低不可闻的声音被涂山昱听得清清楚楚，他战术性地轻咳几下，避免自己的笑意收敛不住。
“也不全是因为局里的安排。”
涂山昱原以为这句话会引起燕珣注意，谁料对方却没有继续追问，甚至没有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知道，因为我们的约定，我配合你演戏，你负责我的安全。”燕珣甩甩头，把某些刚刚冒头的情绪甩出去。“以后我要走出局里的大门会先告诉你的。”
自她被涂山昱从黑袍人手里救回来后，涂山昱对待她的态度比往常多了一些让她说不出的东西。
不对，她肯定是刚才被涂山昱的笑容蛊惑到才会胡思乱想，涂山昱借着约定戏弄她不是一天两天，心脏有什么好乱蹦的，她要淡定，要淡定！
努力将某颗刚冒土的小芽按回去，燕珣很快地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涂山昱简直哭笑不得，他刚刚努力破开一点点的壳，还没有看到小芽生长出来，就被对方暴力合上，还顺便添上几层强力胶将壳粘得更牢固。
叹气之余不得不反思，难道是他用错方法了？
涂山昱表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珣珣，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很能气人？”
燕珣有点懵，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就跳到这里？
“好像没有吧。”懵归懵，燕珣还是老实地回答。
得到答案的涂山昱捂住眼睛往后一躺，顺便捂住自己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当初要不是担心燕珣害怕他的真身，他也不至于借着局里的赌局给她下套，原以为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对方起码多少能感觉到他的意思，结果……
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不开窍的人，他就不那么迂回了。
现在连陵光那几个家伙都看得出他的心思，偏偏就身在其中的某人傻不愣登看不出来。
“你怎么了？”燕珣再傻也看得出涂山昱不对劲，但她又看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我没事。”涂山昱有气无力地应道。“就是被气到了。”
燕珣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是被我气到吗？”
闻言，涂山昱放下手扭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我先去跟奇管局的人联系，确定好时间再带你出发。”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涂山昱的身影也刚好消失。
燕珣困惑地看着另一侧空荡的沙发，想不明白涂山昱又在发什么神经。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去想涂山昱的事，因为她想起自己还要打电话给自家大哥，告诉他自己要搬公寓的事情。
燕珣苦着脸皱着眉，给自己打好草稿、做足心理准备才敢拨通自家大哥的电话。
一个小时又零三分。
燕珣从来不知道自家大哥能如此唠叨，她再三保证都不能让对方放心，足足在电话里给她科普一个多小时的独居安全常识，若不是秘书提醒他有会议不能缺席，燕珣相信自家大哥还能再给她科普一个小时。
不过幸好结果是喜人，大哥同意她换公寓的事，顺便也将她在味色轩的订餐取消。当然，一个星期报一次平安还是要继续实行的。
燕珣收起已经发烫的手机，感叹自家大哥还好没提要实地考察她的新公寓，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圆才好。
“打完电话了吗？”在她打电话中途又回来的涂山昱窝回原来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等她忙完。
燕珣已经习惯涂山昱冷不防的突出出现，“嗯，还好能说服大哥，不然想搬家都搬不了。”
“很高兴能跟梅卉她们一起住？”涂山昱的语气有些许微妙。
提起这件事，燕珣高兴的点头：“是啊，卉卉她们都很好相处，虽然她们经常把我当幼崽看。”
“幼崽”两个字上涂山昱骤变，他回忆起跟某人不太愉快的谈话。
“咳，那就好。”涂山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吧，我带你去奇管局。”
“这么快？我们就这样过去吗？”燕珣跟着涂山昱站起身，“不需要带些别的东西吗？”
“不用。”涂山昱将燕珣捞进自己怀里，一手将她按向自己，一手圈在她的腰间。“闭上眼，可能会有点晕。”
刚想挣扎的燕珣一愣，最后还是顺从地闭上双眼将额头抵在涂山昱的胸前。
眼前的黑暗将燕珣的感官无限放大，她能嗅到涂山昱身上传来的香味，味道一如初次遇到他时。
犹豫好一会，燕珣将双手放在涂山昱的腰后，轻轻地抓着他衣服。
在燕珣看不到的地方，涂山昱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圈在她腰间的手亦微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下一秒，两人便出现在别处。
“到了，睁开眼吧，可能还是会有点晕。”涂山昱提醒燕珣。
人类的体质本就弱，涂山昱也只能尽量在传送时让燕珣感觉不到眩晕，但落地之后因传送带来的眩晕却不可避免。
燕珣慢慢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眩晕，但比上次经历传送阵时要减轻许多。
涂山昱动作轻柔地抚着燕珣的发，“我们不赶时间，你确认自己没事我们再走。”
过了好一会，燕珣松开揪着涂山昱衣服的手，从他怀里抬头，“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涂山昱有些遗憾地松开怀着她的手：“这里距离奇管局的办公大楼还有一点距离，我们走过去就好。”
随着他的松手，燕珣如释重负地后退半步，涂山昱再不松开，她都要绷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思。
借着打量周围环境的空隙缓和情绪，燕珣才发现原来两人身处在一个类似广场一样的地方。
“这是奇管局放置传送阵的地方。”涂山昱在一旁解释。
燕珣正想说话，就看到不远处白光亮起，然后就听到一道温润的男声。
“涂山前辈，您来了，师父特地让我前来迎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