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涂山昱来到时，梅卉正在凉亭里捧着茶盏浅啜，看到他出现也不惊讶，反倒朝他举了举手中茶盏。
“队长，喝茶吗？”
涂山昱冷眼,“你故意带珣珣去选另一个区域公寓的？”
“队长，公寓是珣珣自己选择的，我可没有强迫她。”梅卉放下茶盏，“再说，队长不觉得让她住在我们区域比较好吗？”
“你所在的区域外面怎么称呼，你自己不清楚吗？”涂山昱本打算让燕珣住在自己所在的区域，结果被梅卉提前截胡。
梅卉掩唇而笑，“队长，你在传音的时候可没有规定只能选哪个区域。”
涂山昱语塞，他的确没明说。
“队长可别恼羞成怒呀。”梅卉身手敏捷地往后疾退。
一击未中，涂山昱并未追击，站在原地警告梅卉。“别把她带坏了。”
梅卉暗自心惊，“队长，我可是压你跟珣珣是真的，你下这么狠的手，难道你跟珣珣是假的？”
手指微动，涂山昱思考着重新更换下属的可能性。
“队长，难道你不想知道珣珣对你是什么感觉吗？”梅卉踩在高压线的边缘来回横跳。
“梅卉。”
简单两个字让人瞬间不寒而栗。
梅卉来不及做出反应，涂山昱的威压就激得她血气翻涌，咽下喷薄欲出的鲜血，竭力控制自己维持身形，颤抖着声音继续火上浇油。
“队长，你不敢挑明自己的心思吧？毕竟珣珣对你并……”
这次连话都没能说完，梅卉就“啪”地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勉强支撑着不让她全贴在地面上，血液“滴答”晕在地上。
不到10秒的时间，梅卉便在涂山昱的威压下显露出半副原身。
“你太聒噪。”涂山昱语带警告。
梅卉维持着人面蛛身的模样，费力抬头：“队长，局里愿意来当你下属的妖已经所剩无几。”
虽说没感觉到杀气，但梅卉还是谨慎地提醒他一句。
她之所以敢在队长的雷区蹦跶，是摸准了队长有分寸，虽说已经做好挨一顿打的准备，但真站在队长威压里时，求生的本能迫使她认怂。
她不该抱有侥幸，以为现在的队长比以前好说话。
妖生如此美好，她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作死？!果然是旁观珣珣跟队长相处太久，让她忘记队长以前有多凶狠。
“怂了？”涂山昱没有手刃属下的爱好，他笑讽着收回威压。“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梅卉顿时浑身一松，如获新生的胸口强烈起伏着。
“队长，虽说我有看热闹的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我也可以帮你保护珣珣，毕竟现在局里对她好奇的妖、鬼那么多，队长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吧。”
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涂山昱斜靠着亭柱望向某处，“那栋公寓里都有谁？”
“咳咳，鲛瑾、画灵儿、景三娘、白晶、镜姬、首璇、蕉娥。”梅卉一连报了所有住户的名字出来。“她们对珣珣没有恶意，很欢迎她入住。”
涂山昱思忖了一会，“没印象。”
梅卉也不指望他记得，于是她皮笑肉不笑道：“队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之前的猜想在刚才被印证，她不赶着回去跟那群寓友八卦，难道还在这跟喜怒无常的上司大眼瞪小眼吗。
涂山昱撇了她一眼，“你要看别人热闹可以，唯独她不行。别牵扯到她，也别对她动歪心思。”
梅卉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同时以妖格担保：“队长放心，我保证帮你把珣珣护得严严实实的。”
“最好是。”
说罢，涂山昱又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消失不见。
梅卉敢发誓，生平第一次，她从自家队长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
好奇地顺着队长刚才站的方向望去，梅卉看到了某个熟悉的窗户。
那是燕珣休息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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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燕珣上下打量着在自己办公室一上午没挪窝的涂山昱，直觉告诉她对方此刻正在生气。
“你在生什么气？”憋着不问不是燕珣的风格。
她坐在涂山昱右手边的沙发上，一侧头就能看到对方比往常阴沉的脸色。
听到她的问题，涂山昱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好像没惹你吧？”燕珣细细回想今天自己所做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的话，只能是昨天选公寓的事。昨天涂山昱听到她选择跟梅卉住同一栋公寓脸色就黑得吓人，不会今天还在生气吧？
涂山昱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垂首道：“不是你。”
燕珣不太相信，她迟疑一会：“是因为我选公寓的事情生气吗？而且为什么突然让我在局里的公寓入住？是因为那些黑袍人吗？”
看穿她的不相信，涂山昱捏了捏自己的额角，不再阴沉着脸。
“的确是因为黑袍人，他们在狩猎重生之魂，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所以想让你搬到局里的公寓住。局里的公寓有防护法阵，他们进不了，你住进来我也放心些。”
顿了一下，他坦白道：“而且我本来打算让你住到另一个地方的。”
昨天的事是他大意，没有将跟梅卉交待清楚，导致被她钻了空子，但事情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没意思。
今天一早陵光就传音过来嘲笑他，所以才导致他一副阴沉的模样。
燕珣静默了会，“卉卉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你，结果找不到你。”
涂山昱的动作一顿，情绪慢慢奔向愉悦，黑幽的眼神如沉没的湖底盯着燕珣不放。
“手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又不会传音，想找你问清楚都没法找。”燕珣避开他的双眸，低着头嘟囔道。“再说了，卉卉也是听你的指示带我去选公寓，我怎么知道……”
骤然袭来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燕珣忘记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话。
恍惚几秒才回神，她刚才说想什么来着？
“是我不对，不该让你找不到我。”涂山昱贴近燕珣的耳边，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可察觉的温柔。
“……你凑太近了。”见状不妙的燕珣立马将身子往后缩，努力紧抿的唇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加快跳动的心。
涂山昱也不恼，身子一动坐回原来的位置，笑意满满的眼眸跟随着她移动：“那我坐在这里，不靠近你。”
太好说话的态度让燕珣狐疑，怀疑他在玩什么新花招。
涂山昱任由她打量自己，翻手拿出一面缩小版的镜子，那镜子镜面光滑，背面镶嵌着细小的宝石，看上去也是一片平整。
“这是能特定向某个人传音的传音镜，认主之后不需要灵力也可以使用。是我的疏忽，之前忘记把它给你。”
涂山昱摊开手掌，将传音镜放在手心，让燕珣直观感觉它的大小。
“你要把它给我？”燕珣仰首撞入他带笑的眼眸，恍惚间似误入一片桃花林中。
涂山昱以行动代替语言，直接朝燕珣伸出自己的手：“把手交给我。”
燕珣犹豫了一会才将手伸出去，就看到对方将传音镜放入她手掌之中，还未等她发问，只看到手中白光大盛。
几秒后，涂山昱的话再度传来。
“好了，以后只要你在心里默念开启，这面传音镜就会自动开启传音。”涂山昱也将属于自己那面认主。“默念关闭的话它就会关掉。”
燕珣的双眼闪闪发亮，跃跃欲试几个大字几乎是刻在她的脸上。
涂山昱笑着对她说：“你可以试试看。”
听到这句话的燕珣下意识在心里默念“开启”，试探性的喊了声“涂山昱。”
随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二重奏”。
“珣珣喊我有什么事？”涂山昱笑着应道，将传音镜隐入空间中。“这样拿在手里不太方便，我来帮珣珣一下吧。”
说罢，趁燕珣没有反应过来，贴近她右手一勾，将她圈入自己怀中，左手手掌心贴向她拿传音镜的手，隔着掌心间的传音镜将它紧扣住。
涂山昱手指的温度和触感清清楚楚地印在燕珣手背，她被紧扣的手指只能无措地僵直着，不敢乱动。
燕珣僵着身体，往前倾又直挺挺的腰背堪比直尺。
须臾之后，燕珣清晰地感觉到用来阻隔的传音镜在渐渐消失，她瞪着双眼看过去，只见手背慢慢浮现传音镜的图案，之后又渐渐隐入皮肤不见。
“这……”燕珣猛地想将手抽回观察，用力拉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抽回，她正想怒瞪对方，就感觉手上一松。
“不逗你，免得一会还得哄你。”涂山昱笑眯眯地抽回自己的手，还特地跟燕珣解释了一句。
“……”燕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上。
刚才隐没的图案已经看不到，想起自己还没关掉传单功能，燕珣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句。
毫无疑问地又听到自己的声音“二重奏”。
“这个传音，是有声音传过来就会自动开启吗？”燕珣在心底默念关闭。
涂山昱摇头，“有传音过来手部的皮肤会有轻微发热，这是在提醒你，如果你不念开启的话声音不会自动播放。”
燕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会自动开启的话她也不敢要，试想一下她正跟普通人在一起，手掌却突然响起涂山昱的声音……
光是想像一下那个画面燕珣就直接开始尴尬。
涂山昱饶有趣味地望着燕珣，并未告诉她，其实那并不是一面普通的传音镜，而是他用一条尾巴修为改造出来的护身符，只不过被他添加了传音功能。
也不知道她知道的时候会不会恼羞成怒。
想到那个画面，涂山昱的唇角悄悄扬起。
燕珣将自己的手掌左看右看，犹豫着问一句：“这个是只能传音给你吗？”
“嗯。”涂山昱肯定地点了点头，“珣珣考虑过修行吗？”
人类的一生太短暂，几乎眨眼的瞬间就过去。
燕珣举着手，被涂山昱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