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与琴酒随身带着□□和备用弹匣不同，春野渺只有一开始从伏特加手边捡起来的那把枪，撑死只有七发子弹。
琴酒把磁盘放入一侧衣兜，不慌不忙地开了一枪又一枪，春野渺暂时没有找到办法拉进与他的距离近战，只能狼狈的在不算开阔的空间里艰难躲避。
但是她所担心的事情琴酒同样清楚，眼前的女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子弹。行动间他会逼着对方开枪，达到耗费子弹的目的。
寒冷的冬夜，春野渺却汗如雨下，琴酒的子弹好几次都是擦着她过去，带来阵阵的灼热。
不知过去多久，扣下扳机后，枪口却没有子弹出膛。
她毫不犹豫地扔掉枪后撤，然而琴酒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抓住时机“砰”就是一枪。
然而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出现。
借助手电的光，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左肩上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
所以眼前的人果真是0号。
下一秒，春野渺高举一根钢管凌空袭来！
琴酒侧向翻滚躲避的同时又是一枪。
这一次终于见了血。
春野渺强忍左肩生物机械修复的剧痛，不断的用假动作来回诱引琴酒开枪。等到对方这一发弹匣打完她便一改拉锯战的攻势，倏然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近身肉搏。
混战中琴酒扯住女人的一只胳膊，习惯性的就要卸掉，谁知对方反倒随着他的力道转过身，对着他的脸来了一个肘击。这个角度，换做一般人，胳膊不断也得脱臼。
两人分开时，琴酒的手上多了一只手套。
春野渺看看那只手套再看看自己的左手，重新抡起拳头攻过去。
琴酒反应很快，提膝把人踹出去，下一秒就跟着出现在对方眼前，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就往墙上砸。
他却捉了个空。
低头看去，手上多出一顶黑色假发。
“喝！”
电光火石之间，春野渺低喝一声，双臂发力把琴酒抱摔，接着翻身十字固把人狠狠锁在地上。
琴酒无意去和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作为实验体的女人比较腿部力量，他保持住呼吸，一只手摸索着给□□换好弹匣，枪口对准0号的腿就是一枪。
饶是春野渺再能忍痛，腿上的肌肉还是放松了一瞬。
也就是在这一刻，琴酒立刻起身，绞住春野渺另一只完好的胳膊。
“你乖乖跟我回去，现在就不杀你。”
组织还等着拿她做研究。
直到这时，春野渺才开了口。
她被琴酒反绞着，一直从右手疼到肩膀上，左肩的伤口也还没有愈合，神经痛的厉害，一时半会儿使不上什么力气。
“我可去你的。”
既然手用不上力气，她便改变思路，原地微微一跳，接着腰部发力，配合脚上的动作把琴酒绊倒。
两人再次摔在一起。
“你不是0号，”琴酒的手没有丝毫放松，“你是谁？”
春野渺又不说话了，一心想着怎么挣脱他的束缚。
不知道琴酒想到什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
“你是长岛冰茶。”
他斩钉截铁地说。
感受到掌下肌肉的僵硬，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长岛冰茶，果然是你。”这个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女人。
春野渺也终于艰难站起来，她左手一翻，迅速朝着琴酒的眼睛攻去。
在看到一闪而过的寒光的瞬间，琴酒立刻放开手后退，躲开她夹在指尖的刀片。
两人再一次僵持起来，琴酒的视线落在春野渺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但是春野渺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除去心脏、头部以及机械肢体拆卸时的不适，她的痛觉似乎有些失灵。
倒是方便现在和琴酒的对抗。
身后隐约传来一点动静，她估摸着可能是伏特加醒过来，干脆一点点把自己撤到贴墙的位置，方便她能够同时观察到琴酒和伏特加的位置。
壮硕的黑衣男人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不太清醒的样子。
“大、大哥？”
或许是被人猛击后脑的后遗症还没过去，他一眼过去，只看到了掏出枪站在不远处的琴酒。
“废物，看看你的左边。”
左侧的春野渺不知何时把钢管重新捡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
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枪不翼而飞。
琴酒简直看不下去他这副样子。
不加犹豫的，春野渺用手电筒虚晃一枪，闪身来到伏特加身后把他顶出去，解决掉自己一个方向的危机。
“我已经报警了。”
她的表情让别人猜不出话里的真假，“你们大概还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
琴酒的子弹也耗的差不多，虽然不清楚为什么0号实验体会有长岛冰茶的记忆，但boss明确要求过不能杀死0号，在这么拉扯下去没有意义。
“撤。”
他对春野渺比出“来日方长”的口型，带着伏特加离开这里，丝毫不怕春野渺会从背后下手。
他猜的确实没错，春野渺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和心思从背后对他们下黑手。
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坐上那辆标志性的保时捷离开。
“呼……”
等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春野渺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
挖出那枚埋在左肩里的子弹，周围的生物金属才一点点的把伤口尽数修复。
那副不离身的白手套现在只剩下一只，戴在右手上，也沾上了灰尘和血迹。
她只好把手套摘下来之后，把内侧的哪一面翻出来，垫在大腿的伤口上，又脱下外套做一个简单的包扎。
琴酒倒是甩手离开不干了，她还要简单清理一下现场，不然明天一早宫人上班，看到一片狼藉的走廊，铁定要报警。
只是经过刚刚那一遭，她不仅头痛的厉害，胸口也有些憋闷，翻找子弹的动作被拖累不少。
“真的是……”
还没有所动作就开始头晕眼花，春野渺被这副身体弄得几乎没了脾气，只好半蹲在地上修整。
柯南一直在储物柜里带到空气逐渐被耗尽，肺部像是被人惯了辣椒水一样刺痛才慢慢爬出来。
一开始激烈的打斗声已经停了，小侦探不敢用手表照明，弓着腰紧贴着墙壁往外瞟。
一个手电筒落在地上，照亮一小片区域。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一个女人逆着光的女人蹲在地上，压抑又艰难地呼吸着。
虽然看不清脸，但他平白觉得这人一定是春野渺。
两人打斗时的对话被他统统收入耳中，结合最近搜寻到的所有消息，一个完整的故事线逐渐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就在他躲在里面复盘自己推理的短暂时间，春野渺已经差不多调整好状态，处理完现场，慢慢离开工地。
按照柯南的估计，春野渺在打斗中受伤，近期应该不会出现在波洛——实际上确实春野渺第二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老地方。
“老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榎本梓注意到春野渺脸颊上的擦伤，连忙询问。
“没事，昨晚上起来喝水，迷迷糊糊摔了一跤蹭的。”
春野渺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都不带打草稿。
“冬天受伤之后很不容易恢复的，小心一点啊。”
“嗯嗯。”
春野渺咬着吸管，手捧冰美式，漫不经心地点头。榎本梓自然能看出她在应付自己，但也无可奈何。
老板总是对自己不怎么伤心。
灰原哀用余光观察着春野渺，看出她是强打着精神陪几个孩子玩，便把柯南拉到一边悄悄询问。
“昨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
“这个嘛……嘿嘿……”
柯南知道她有多害怕组织，想装傻应付过去。但被灰原哀识破，“你说清楚！别想着装傻！”
“好吧，”柯南知道自己躲不过，“昨晚琴酒出现了。”
“什么？！”
骤然抬高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三位小朋友的注意力，就连春野渺都抬起头看过来。
“你干嘛讲鬼故事吓我？”
灰原哀一巴掌拍过去，打的柯南差点咳出老血。
“牧野姐姐你不冷吗？”
店里开着暖气，几个小孩的果汁也只是常温，但是春野渺坐在这里一会儿就喝了好几杯冰美式。
不冷的人看了都嫌冷。
“嗯？”
头痛还没过去，春野渺的脑子快要乱成一团浆糊，顺着意识答，“不冷啊，要来一口吗？”
“不了谢谢！”
三小只不约而同后仰身子，把自己离得远远的，以此表达坚定的拒绝之心。
天知道他们曾经因为好奇，尝过一口春野渺的冰美式之后是什么感受。
简直比命还苦。
果然大人的世界并不是他们小孩子就能轻易理解的。
不过春野渺并不在意他们的强烈拒绝，她对自己独特的爱好有清晰的认知。
恐怕这里没几个人像她一样，喜欢咖啡入喉、苦涩过后的回甘。
曾经在机动队上班时，忙碌过后来一杯冰美式就是她最好的休息。
“牧野姐姐，”柯南凑到她面前，“请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