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春野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敌人在暗她在明，这种情况下还想等到对方主动找上门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贸然去寻找组织也显得她很蠢。
那就放长线钓大鱼吧，她想，上级之间应该互相通过气，才会让降谷零这位警察厅的公安过来监督她的工作。
说起“监督”，她眸色一暗，不管是在组织还是如今，总有一些暗处的眼睛盯着她，这让她很不舒服。
但她没有办法，春野渺做不出为难降谷零的事情。
于是在波洛咖啡厅兼职的安室透先生感觉到自家老板最近有点不对劲。
硬要说的话，就是老板她来波洛的次数降低，言行举止上和“春野渺”愈发相似，有一次他甚至发觉老板右手的手套不翼而飞。
和她之前的做法截然相反。
比起降谷零的担忧，了解不全的柯南却很开心，隔三差五的跑到波洛，打着聊天的旗号想办法套话。
“安室先生，你知道春野渺警官吗？”
降谷零手中的玻璃杯险些掉在地上，他堪堪把杯子挡在吧台边，低头看向身侧的小孩。
“是谁告诉你这个人的？”
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那晚警告柯南不要随意查“牧野渺”一样严肃冷峻。
“那天、那天在警视厅，陪牧野姐姐做笔录的时候，听到两个警察提到这个名字……”柯南一边说一边观察降谷零的神色，“他们似乎很怀念她。”
降谷零第一反应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的谈话被他听见。
“那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那个……”柯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很好奇啊，佐藤警官和伊达警官似乎也知道她，就觉得这位警官应该是一个名人，但是……没怎么听过她的故事。”
“这样啊，”降谷零的神色软化几分，视线落在虚空中，“她是一位很好的警察。”
柯南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对那位春野警官的崇敬和思念。
“她一直对学生们很好，很负责任，也很公平公正，从来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人。”
虽然降谷零没有明说，但柯南莫名觉得春野渺很可能教过他，毕竟“安室先生”的肤色和发色在日本着实足够显眼，小时候被欺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降谷零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柯南也不着急，心想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能挖掘出更多的消息。
而且，赤井先生也回来了。
他想起最近找好接口搬进自己家的某位fbi，似乎也对“牧野渺”异常的关注。
这太奇怪了，如果春野渺就是安室先生的教官，两个人为什么不愿意消息互通？
远在杯户町的春野渺不知道小侦探对自己又打着什么主意，她现在正忙着一件事——反向跟踪那些尾巴。
俗话说得好，柿子要挑软的捏，跟踪这件事，自然是要找一个水平最差的。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到住处，而是跟着这些人围着东京都大街小巷的跑。
不过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起码有一处组织外围成员的窝点就被她直接端了。虽说没有代号成员一并被捕，但这里作为一个走私窝点，也会让组织实验室的原材料暂时紧缺。
能给组织带来一点麻烦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只要不涉及到降谷零的安危，天大的篓子也是捅了再说。
只是在窝点里未被销毁的硬盘，让她有些不明白。
组织在四处搜罗高级的软件工程师，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软件。
日本早已入冬，绵绵的雪花飘落，融化时带走人们的体温。春野渺站在无人的拐角，浑身上下却是一身热汗。
按道理来说组织应该拥有不少计算机方面的人才，就比如常年跟在琴酒身后的伏特加，就是一个软件天才。
为什么还要另寻他人？
春野渺一时间想不明白，不管是制作软件还算是病毒，组织的人才储备完全够用，到底是什么样的困难才逼得他们不得不另寻他人。
“嘟嘟……”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春野渺一看来电人是灰原哀，连忙接通。
“小哀？”
“姐姐，你现在在哪里？”
“唉？”春野渺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但灰原哀根本没给她发呆的时间。
“柯南这两天有些奇怪，他似乎发现了一些有关组织的消息。”
“真的吗？”
春野渺心下一喜。
“但是他和博士两个人似乎在偷偷商量什么计划，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灰原哀倒也没有因为他们俩的行为多生气，毕竟如果让她知道，她可能又难免多想，反倒平添不快。
“你想让我去查一下？”
“不是！”灰原哀压根不想让她冒险，“我只是担心柯南又带着博士乱来——想请你拦一下他们不要鲁莽就好。”
“我明白了，放心。”
原来是柯南掌握住什么新消息，不愧为世界主角，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比不上这个世界对柯南的偏爱。
弄清楚其中利害关系，春野渺立刻搭上电车返回米花町，转向根据灰原哀发来的地址搜寻两人的踪迹。
地址恐怕是灰原哀无意中听见的，春野渺把它们放在地图里，发现几个地址正好把东京火车站圈在其中。
夜色愈深，地上积起一层薄雪，往来的行人在上面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也算是为疲劳的工作日添上一分乐趣。
到后来春野渺直接放弃交通工具，改用步行周旋于几个地址之间，都没能发现柯南或是阿笠博士的踪迹。
恰逢东京火车站西侧进行翻新维修，入夜之后工人们下班，像是人为给车站画出一明一暗的分界线。
几番思量之下，春野渺放轻呼吸，翻过警戒线进入施工区域。
也许是下雪，工人们下班比平时更早，这一带积累的学比街道上的更厚，她不得不贴近墙壁，尽可能放轻动作。
这半边车站直接停用，此刻更是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春野渺蹑手蹑脚走过露天的部分，蹭干净鞋子上沾的雪，才接着向内。
就在此刻，车站最内侧的候车室内，某排储物柜前，柯南双手捂紧嘴巴，浑身瑟瑟发抖。
琴酒就站在他身后两排的柜子边上。
按照他的计划，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应该只有伏特加才对，但是偏偏——
偏偏琴酒出现在这里，正在训话：
“这个家伙用磁盘装软体，你以为是想看什么？”
高大的男人用□□拨开伏特加的手，“因为你带着手套，做不了拆开包装这样精细的工作，可你一旦摘下手套——”
他伸手把柜子内侧还粘着的胶带撕下来，“他就会拥有你的指纹。”
“大哥……”
伏特加被他说的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会考虑到这一层。
“另外，”琴酒打断他的辩解，“你没看到想要找的人，可能就会吸烟，并把烟蒂遗留在这里，到时候他还会拿到你的生物信息。”
“生物信息有多重要，你应该不用我多说就明白。”
“大哥，我错了。”
伏特加从善如流地道歉。
“道歉还早了点，”琴酒慢条斯理地拆开磁盘，将它背面展示给伏特加，“小型信号仪，始作俑者还想找出我们的位置。”
后者闻言勃然大怒，“他不想活了吗？”
琴酒把□□上膛，有所动作。
“或许不是他，又或许‘他’就在这里，听着我们的谈话。”
伏特加跟在他身后，逐排检查储物柜。
皮鞋跟落在地上的声音宛如一记记落在柯南心脏上的重锤，柜子里的狭小空间几乎让他窒息。
“哒啦！”
外间忽然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
多疑如琴酒，立刻调转枪口，带着伏特加一点点搜出去。
听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柯南几乎要瘫在柜子里软成一团流体。
“人呢？”
伏特加一手枪一手手电，和琴酒背对背搜查。
琴酒向来不会因为这种事害怕或紧张，顶多只是为没清理干净的小老鼠头痛一下。
“当啷”一声巨响，伏特加闷哼一声颓然倒地，肌肉记忆让琴酒回头之前先朝着声音的来源来了一枪。
子弹射孔落地，背后无人，他下意识抬头，春野渺倒挂在天花板露出来的管道上，手里抱着随手顺来的灭火器，兜头砸下去。
琴酒闪身躲开，春野渺见一击不成也从管道上下来，伏特加滚落一边的枪和手电眨眼变成她的武器。
“0号。”
为了方便动作，春野渺并没有带那副遮挡五官用的黑框眼镜，琴酒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但春野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是拉开战斗的架势时刻提防着他。
“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琴酒第一反应下觉得“0号”是设计今晚这一切的人，可话出口之后他自己就反应过来，“0号”只是一个刚解封的实验体，她根本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难道这不是0号？
他少有的感到丁点的疑惑，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打消，无论眼前的女人是不是0号，只要出现在这里，就没有留活口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