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波洛发生凶杀案，不管怎么说都要闭店几天，春野渺就当给两个员工放放假，毫无心理压力。
降谷零却丝毫没有为天降的假期感到高兴。根据诸伏景光带来的消息，组织最近追查一个逃跑实验体的风声很紧，给出的奖赏也很高，他们俩一致觉得组织在找的实验体就是春野渺。
偏偏波洛又出了凶杀案，春野渺被带走，还得在警视厅绕一圈，万一碰上以前认识的人起疑，把话传出去了该怎么办？
“安室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证据啊！”
安室透被柯南紧紧跟着，独自行动是不可能了。
“再检查一遍休息室。”
“可是里面不是上锁了？”
“谁说要进去检查？”
降谷零低头看他一眼，“我们绕到巷子里，检查那扇窗户。”
那扇唯一的窗户仅作为换气扇用，位置又小又高，柯南见状直接让降谷零把他举起来，对着窗户一通拍。
“如果想进去的话必然会用手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接触窗框，那就会留下痕迹。”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把那几张图片放到最大一一检查。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手机亮度被调至最高，柯南看的眼泪都快出来，正要抬手抹，降谷零却一把抓住他，“看这里！”
窗户的边角有一段长达两厘米的白痕，位于正下方，很容易就被略过去。
两人顺着白痕的方向又在窗框上发现了很小的一处凹陷。
“这个角度……”
柯南伸手在空气中比划，降谷零托着下巴根据他的动作努力构想当时的情景。
“是木棍！木棍在这里撬过什么东西！”
几乎是同时，伊达航接到被他派去宝泉家检查的高木涉的电话——院子里发现了两根带血的木棍。
春野渺看着伊达航的表情变化，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警官，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啊？是的，有新消息了。”
伊达航也觉得降谷零说的没错，眼前的女人是如假包换的教官。
尤其是一些小动作上，真的只在教官身上见过。
“牧野小姐，或许这么问有些冒昧，但……”
他有太多问题憋在心里，刚想要问一些最浅显的、显得不是非常冒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抱歉，请稍等。”
春野渺莞尔，示意对方尽管去忙。
警视厅楼下大厅，降谷零原本带着柯南坐在等候区，一看见伊达航立马站起来。
“就是你们说找到一些证据是吗？”
“警察先生请看，”降谷零掏出自己的手机，“我们在休息室窗户外侧发现了这些！”
他把柯南拍到的照片展示出来。
伊达航在听到降谷零向他解释“木棍”的瞬间便联想到从宝泉家搜出的两根棍子。
“我觉得警察先生你们可以看一下巷头巷尾的监控哦，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正好法医的尸检报告完成，帮他们缩短时间范围。
“这一段再回放一遍！”
柯南直接爬上电脑桌，“就是这里！放慢！”
一道摩托车的虚影。
佐藤美和子最开始还没看出其中的问题，直到把视频速度放慢来回重新看几遍——摩托车离开巷尾的时候，后座上的人似乎不见了。
“宝泉先生确实有一辆摩托。”
一同前往宝泉家搜查的警官给出肯定答复。
“我明白了！”
柯南看了一眼降谷零，两个人异口同声。
“凶手就是宝泉枝江！”
伊达航对于他俩推出真相毫不奇怪，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解释一下。
“根据视频的时间显示，摩托车进入巷子以后一定有一段逗留时间，”降谷零把时间轴点出来，“宝泉先生通过某种方式使宝泉太太陷入昏迷，把木棍贴着摩托两侧夹好，将宝泉太太送入小巷，并撬开波洛休息室的窗户把她放进去。”
“这一点应该可以做到，但是他是怎么把宝泉太太的头割掉的呢？”
有人提出疑问。
“这不难哦！”柯南从办公椅上跳下来，“各位一定知道鱼线非常锋利，宝泉先生只需要把鱼线的一段缠在宝泉太太的脖子上，另一端算好长度固定在摩托车上，然后以一定的速度冲出去，瞬间的拉力就能削掉人的脑袋！”
宝泉枝江有钓鱼的爱好，起先搜查出的两根木棍就被他解释成支撑鱼竿的装备，目前上面沾染的血液还在检测中。
走访宝泉邻居们的几人陆续回来，也带回有人证明前一夜听到摩托车发动机声响的证词。
人证物证俱在，宝泉枝江不得不承认自己杀妻的事实。
春野渺得知消息时面上波澜不惊，不仅没有对警方有任何刁难不满，甚至在离开前还向每个人道谢。
仿佛早知道真相是这样。
“我只有一点好奇，”春野渺在警视厅大门刹住脚。
“宝泉枝江为什么要杀掉他的太太？”
之前那位女士来店里的时候，也会和其他的客人们聊聊天，有时遇到相关的话题，其中语气不难听出她有多爱自己的丈夫。
“这个啊……”
高木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奇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和春野渺解释，“宝泉先生他……对于妻子把她父母的遗产全部收到自己名下而不是夫妻共同的账户下感到非常生气，和妻子商量无果之后就……”
就怒而杀妻。
真是个懦夫，春野渺打心底看不起这样的人。
“谢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春野渺与他告辞。
她本打算直接带着柯南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可降谷零坚持“不能让女士和小孩独自回家”，要送他们俩，春野渺推脱不过，只好同意。
“牧野小姐，店里的卫生这几天还需要打扫吗？”
“你和小梓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卫生什么的我会请人专门来处理，休息室我也会重装一遍，你们放心。”
“真的吗？谢谢店长！”
柯南被降谷零牵着走，露出半月眼无语地看着装年轻的公安先生。
安室先生，你有没有一点公安的自觉啊！
倒是春野渺听出几分话外之音，“安室先生，你最近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她的亲亲学生可不能有事！
“哎？这么明显吗？”
降谷零再次被春野渺的敏锐吓到。
“就是……如果你有一个很亲近的人，然后你仗着对方很喜欢你狠狠利用他，之后还把对方置于险境差点没了命，但对方现在当做什么是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该怎么做？”
春野渺第一反应他说的是诸伏景光。
怎么，难道诸伏景光暴露和降谷零有关系？她颦眉思考，按说不应该啊，自己当初明明把“苏格兰”和“波本”之间的界限分得很开才是。
而且琴酒有没有来找降谷零的麻烦，这个假设就更不可能。
她没有在这个“亲近的人”是谁的问题上多做纠结，“对方都不和你纠结这件事，说明他根本就没怪过你啊。”
两个刚毕业的孩子就被送去做卧底，还是幼驯染，就算其中一方失误，另一方也应该不会太生气。
“真的？！”
降谷零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个度，充满难以遏制的惊喜。
“没错啊，”春野渺被他吓了一大跳，“他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肯定是想让你不在这件事上陷进去，把它翻篇就好了啊，该怎样就怎样呗。”
在柯南的视线里，降谷零浑身上下散发着“幸福”二字，一头金发在路灯的映照下发着光。
“谢谢牧野小姐！”
降谷零只差没给春野渺当场九十度鞠躬。
“嗯？没什么好谢的，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三人走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降谷零似乎也正好找毛利小五郎有事情商谈，便在此分别。
“原来牧野姐姐就住在……唔！”
柯南从楼梯口探头，利用博士的眼镜放大春野渺的行踪，谁知自言自语地嘟囔都没说完，径直被人从背后拉走。
“安室先生？！”
柯南瞳孔地震，完全没料到降谷零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降谷零一改方才面对春野渺时的无害笑颜，此时的表情犹如他们第一次以“波本”的马甲相见时那样渗人，紫灰的的眼睛仿佛无机质的玻璃，直穿柯南的小算盘。。
“安室先生你别吓我！”
柯南之前就被他吓得不轻，早就对“波本笑”有了心理阴影。
“就知道你会留心查她。”降谷零把小侦探提到跟自己的视线平齐的高度，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以后很可能后悔都来不及。”
他和柯南认识也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孩子有时候查案上头起来就不管不顾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完全不考虑现场的情形到底合不合适。
但教官也许并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的那些伤口。
他担心春野渺有可能会被柯南一时的莽撞造成二次伤害。
刚刚才从教官那里确认她真的没有生气才不理他，又怎么能让教官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