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你们几个没事吧？”
方才那一幕映入眼帘，春野渺一阵心惊肉跳，直接扔下如月峰水把几个孩子拉下来。
还好汽油暂时没有流下楼梯，她连忙拖着几个小孩捎上如月峰水重新躲进宴会厅。
按照天台上的火势，想要直升机降落那是不可能。
“牧野姐姐，我们时间不多了。”
春野渺跟着灰原哀低头——每张桌子下都绑着一枚炸弹，控制着倒计时的那一枚藏在酒柜上。
还剩下四分钟，她一个人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拆掉一个连锁弹根本不可能。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别急，我给楼下打电话问问。”
萩原研二先行一步处理好电机室的火情，摘掉防爆服的帽子透气，正好遇上目暮十三接电话。
“牧野小姐，刚刚直升机反馈天台爆燃，你们怎么样了？”
等等，目暮警官刚才是在说谁？
他瞳孔震颤，扯过白鸟任三郎，“困在楼上的还有哪些人？！”
白鸟任三郎差点被他这副架势吓到，“还有五个孩子和牧野小姐。”
一听这话萩原研二的理智当场给烧没了，摸出对讲联络松田阵平。
“小阵平，你们那一组还没好吗？教官被困在楼顶了！”
“什么？”
松田阵平被这个消息震破了音，“hagi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
卷毛警官看着眼前的废墟一阵头痛，“发电机室的损毁太严重，我们这边暂时没办法过来——我尽快！”
心急也不是办法，萩原研二把消息带到后果断停掉通讯，以免松田阵平分心。
“我们这边还不错，孩子们都挺好的，真凶也被抓住了。”
春野渺的语气淡定的不正常。
实际上她现在也不好受，爆炸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胸口也非常憋闷，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我们自己也会想办法……柯南？”
感受到身后的拉力，春野渺回头，小侦探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而几个小孩则是“得救了”的放松神情。
“牧野小姐，我们可以利用这台车飞到对面！”
唉？
她倒是没想到这里来。
“不行哦，”灰原哀给几人泼了一盆冷水，“两栋大楼之间的相距六十公尺，高度差在二十公尺左右，根据重力加速度来看，我们掉下去只需要两秒，而在两秒内前进六十米需要的速度……”
“一百零八公里每小时。”
很显然，常盘美绪准备的这辆车并没有起步速度能达到一百零八公里每小时的性能，根据会场的环境来看，最多只有五十到六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想利用爆炸产生的气浪提速？”
这胆量真的不是一般孩子能有的。
“反正在这里只是等死而已。”
新问题出现了，如果想要把控好时间，读秒必须精确。
“我来读秒吧。”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春野渺直接坦白，“倒数一分钟而已，保证精确。”
几个小孩还有些不放心。
“牧野姐姐，你一个人可以吗？”
“要不我跟着牧野姐姐读完前三十秒的倒计时，最后三十秒再坐进车里？”
“而且我坐在柯南旁边的话，也可以读准哦！”
“好。”
多一个人多一重保险，这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春野渺把如月峰水搬上后座用安全带系好，几个孩子也都找好位置坐下。
柯南和步美挤在副驾驶上，灰原哀坐在吧台边倒数。
“三十二、三十一、三十……”
跑车打火，春野渺在心中读秒，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灰原！”
“小哀！”
灰原哀并没有像一开始说好的那样，在最后三十秒坐回来，而是在吧台边不动。
“小哀回来！”
灰原哀的目光在液晶屏上没有移动半分，“牧野姐姐，只有这样才能精准啊。”
“柯南你来！”
柯南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眨眼自己就坐在驾驶座上。
还剩下最后十秒钟，春野渺扑到灰原哀身旁，“你想死吗？！”
她们俩距离跑车，十秒钟想回到座位上铁定不够，春野渺一边大声读秒一边扬手撕下一片窗帘，把它与另一片完好的相连接。
“三、二……”
她死死抱住灰原哀爬上窗台，一手缠绕着绑好的窗帘。
“一——”
爆炸的气浪拍来，玻璃瞬间震碎，春野渺和灰原哀被推出宴会厅，挂在楼下的一扇落地玻璃间。
“牧野姐姐？”
灰原哀到现在才意识到春野渺做了什么。
“抱紧我。”
春野渺没时间跟她解释，楼上的窗帘根本不能支撑他们太久，她先要找到一个支撑点，然后屈膝猛踹玻璃窗的一角。
随着“哗啦”一声，整面玻璃轰然碎裂，春野渺松开手中窗帘布的下一秒，一大块巨石带着窗帘的固定架从她们眼前掉落。
“抓紧我，接下来我有可能顾不上你。”
春野渺让灰原哀环住自己的脖颈。
带着手套动作间还是有些打滑，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在小姑娘面前摘掉它们塞进衣兜。
灰原哀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左手上。
“别害怕。”
春野渺只当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假肢害怕。
谁料灰原哀的眼眶盈满泪水，嘴唇颤抖，“长岛冰茶？”
“你是谁？！”
头顶的天花板不断有碎屑落下，春野渺抱着她找到消防水带，在左手上简单缠几圈就带着人继续下行。
“队长，那是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灰头土脸地从地下四层的发电机室钻出来，就被某个队员拉住，示意他抬头向上看。
甚至都不用找旁边的人借来望远镜确认，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教官没错。
“hagi，你在哪里？消防呢？！”
“发电机室还有□□残余吗？”
“你别管这个了！我问你，你在哪里！”
松田阵平急得快发疯，少见的直接打断幼驯染。
“我们在b栋楼顶，刚刚那几个孩子开车直接飞过来……你等等，”萩原研二站在外围，从缝隙里注意到几个孩子不太对劲，“你们哭什么？”
“牧野姐姐带着小哀还在楼上！”
他僵硬如铁，一点点抬头时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关节发出的“咔嚓”声。
顶楼四面冒火，最上层的屋体结构已经垮塌。
“小阵平，”萩原研二咽了一口唾沫，浑身发冷，几乎拿不稳对讲机，“教官还在上面。”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让消防架云梯！教官带着一个小女孩马上就要到四十层了！”
四十层因为放有常盘集团的主电脑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爆炸，四面的窗户早就爆裂，根本不可能停留，就算是用消防水带速降也很危险。
“快点啊hagi！教官已经在四十层上方了！”
周围的爆处班队员第一次见到队长这么慌张的模样，松田阵平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下面该怎么办……”
灰原哀挂在春野渺身上，两个人都注意到四十层的火势。
“老办法，”说话间，春野渺已经把消防水带在手臂上缠好，“抓紧！”
她动作太快，灰原哀没忍住惊叫一声。
这一次春野渺背对大楼，用自己的身体隔开火舌，后背无可避免的狠狠撞在玻璃上。
灰原哀的眼泪把她的衣服浸湿一小块，春野渺扒住窗沿站稳，还抽出注意力安慰她。
“我还没问你到底是谁呢，怎么先哭起来了？”
她两拳锤掉玻璃带着小姑娘翻进去，连忙把已经开始燃烧的消防水带扔掉，重新在这一楼寻找。
“话说你怎么知道‘长岛冰茶’的？”
春野渺破开消防柜，三两下把水带扯出来，随口问道。
灰原哀站在一旁看她动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是宫野志保，代号……雪莉。”
“什么？”
春野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雪莉？”
她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句，“你这些年……怎么样？”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眼前宫野志保的模样明显和她的实际年龄不相符，很可能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变小。
“不好。”
灰原哀的眼泪一颗颗滑落。
“走吧。”
做好准备，春野渺重新抱起她，“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下去。”
“嗯。”灰原哀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抱住她，既然确定“牧野渺”就是自己认识的长岛冰茶，自然也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改名字，甚至装作不认识他们。
组织还在。
只要那个扎根于黑暗中的毒瘤还存在一日，他们这些人就永远不可能获得长久的安宁。
“别想那么多，”春野渺注意到下方的消防队迅速架起云梯，动作又快了些，“下面的人都很担心你，下次别做这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事情了。”
说完这句，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也很担心你。”
“牧野小姐！云梯最高只能到三十层！”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居然都出现在云梯上，双手捧成喇叭状对着她大喊。
“知道了！”
如果不是云梯的空间限制太强，最后两层她完全可以不依赖水带带着灰原哀直接下去。
最后一根水带正好让她们挂在距离云梯半米高的位置上，春野渺示意两人先把灰原哀这个小朋友接下去，自己轻轻松松放手在平台上落稳。
“快看看小孩有没有受伤。”
她自然而然地把灰原哀推到身前，不着痕迹地重新带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