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大楼怎么在摇晃？”
“是不是地震了？”
日本多地震，大家一般不会太惊慌，但现在身处几百米的高空，避灾并不便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目暮十三带着警察安抚在场宾客的情绪，很快大楼安保给出确切回答。
“地下四层的电机室和发电机室发生爆炸？！”
“还有四十层的电脑室？”
闻言，澤口知奈美拉住风间的袖子，冷汗直冒，“四十层有常盘集团的主电脑！”
主电脑。
春野渺瞬间明白琴酒他们想干什么。
担心原佳明把从组织带走的某些数据隐藏在他工作的常盘集团主机中，为了避免泄露，干脆把整个主机房都炸掉，把所有的资料都抹掉，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数据流失的风险。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风间先生！四十楼的内侧也发生了火灾！请你们立刻从那里离开！”
风间开着免提，他和保安的对话大家都能听见。
“警部先生，还是尽早撤离比较好。”
“电机室和发电机室都被炸毁，那就说明连备用电源都没有。”
“电梯也不能用吗？”
春野渺差点就像张嘴阻止他们用电梯。
“是的……不对，说不定瞭望电梯还能用。”
当初设计这两栋大楼时，为了配合贵宾逃离，居然给这部电梯单独搭配电源。
只是限载九人，而在场来宾远不止九位，用电梯太慢了。
“女士们和小孩子先上电梯！其他人跟着我们从六十层的联络桥去b栋！”
尽管如此，一趟电梯还是没能带完所有的小孩和大人。毛利兰把柯南推进电梯，两人本来还在互相谦让，但柯南一被推进去电梯就发出超载警告。
“柯南进来吧，我等下一趟。”
“不用啦牧野姐姐。”
柯南把春野渺推回去，“我可是男孩子！快下去吧！”
拗不过他，春野渺只好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先行离开。
电梯下至一半停住，一位女士抱着一个小孩抬脚就要进电梯，一看塞的满满当当又要退出来。
“你先带着孩子下去吧。”
春野渺让出自己的位置，灰原哀跟着她一块出去，身后还跟着少年团的三个小孩。
“你们怎么下来了？”
他们明明不用动，有她和灰原哀两个人就够了。
“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我们要一起行动！”
真是小孩子……电梯已经继续下行，再摁肯定会影响楼上的几位离开。
“走吧，我们从六十层走联络桥到b栋就好。”
只是电梯一离开，断电的大楼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好黑啊，哪里是哪里都搞不清楚了。”
“真是的，下来之前要先想到啊。”
灰原哀没有参加读秒游戏，自然还带着手表能够照明。
“小哀牵着我，你们三个走到我前面去，快去六十层吧。”
产生爆炸的大楼整体建筑结构必然受损，此地不宜久留。
“走快些孩子们。”
小孩的速度终究有限，春野渺恨不得能把这几个孩子一口气全抱起来抗走。
“看见光了！”
光彦伸手——不远处一道门半敞着，明显有光洒进来。
“外面应该就是景观走廊！快！”
果然，透过景观走廊就能看见前方的联络桥。
小孩们的步伐又快了些，联络桥近在咫尺。
“快点过去——”
“小哀小心！”
春野渺箭步上前弯腰抱起灰原哀，在联络桥崩塌的前一秒把她拉回来。
六十楼的联络桥轰然断裂，下落的同时把四十五楼的联络桥一块砸断。
“怎么办……”
小孩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傻在原地。
祸不单行，灰原哀的手表也没了电。
“这个时候乱跑反而不安全，”作为在场唯一的大人，春野渺一一抱抱他们，“在这里安心等待救援。”自己则掏出电话，开始尝试与下方的人取得联系。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本来都已经下班准备回公寓，突然接到调度中心的电话匆匆赶来现场。
“这种程度的爆炸绝不是意外。”
卷毛警官看着上方大楼的熊熊烈焰断定道。
“有预谋和充分的准备——你们尝试用水灭火了吗？效果怎样？”
萩原研二拉过留在地面的一位消防员，对方闻言面露难色，“非常抱歉……起火楼层太高，水龙上不去，楼上的a队和b队暂时没有反馈。”
“爆处班的人准备好！我们先到地下四层去看看！”
地下四层氧气有限，更好灭火，也方便他们检查炸弹材质。
整个爆处班分为两队，在消防队的帮助下冲入地下四层的电机室和发电机室，突入灭火。
“刚才楼上发生了二次爆炸是吗？”
萩原研二还记得他们抵达现场时有人提到联络桥被炸断。
“是的！”
白鸟任三郎和爆处班的人保持着通讯，“就在你们来之前一分钟左右，六十层的联络桥突然断裂，一并砸毁四十五层的联络桥。”
“不可能是大火烧断的。”
松田阵平手里提着一个灭火器，对着角落里的余火一阵猛喷，“你们说整个大楼最开始只有四十层发生过爆炸，如果这栋大楼建筑安全没有问题，六十楼的联络桥不会这么快坍塌——”
“有人□□？”
萩原研二也反应过来联络桥上的异常。
“制造爆炸的人很可能还在附近！白鸟警官交给你们了！”
白鸟任三郎转身就着手安排人对附近的建筑进行搜查。
“喂喂喂？有人能听见吗？”
春野渺甚至一度把电话打给指挥中心，结果手机里依旧不断提示通话占线。
她的新身份认识的人本就不多，现在更是差不多都处在火场里，辗转多次才把电话拨通。
“牧野小姐？！”
毛利兰没想到这时候会接到“牧野渺”的电话。
“你和孩子们在哪里？牧野小姐？”
“我和孩子们在a栋六十层联络桥口，你能看见我们吗？”
春野渺站在断口挥动手臂，毛利兰昂头，却是能在那里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孩子们现在状况良好，暂时不用担心。”春野渺探出头观察下方楼层的火势，“不过你们可能要快些，我会带孩子们继续往楼顶上走。”
“高木，立刻去安排直升机！”
目暮十三拿过毛利兰的手机，“牧野小姐，麻烦你立刻带孩子们去楼顶！”
“没问题，我们楼顶见。”
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异于普通人的镇定。
挂断电话，春野渺把手机调成照明模式带着几个小孩向楼顶进发，从六十楼到七十五楼对小孩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到最后春野渺怀里抱着一个左右手牵着一个，衣角也让灰原哀拉着。
“牧野姐姐——”
楼道里忽然传来柯南的声音。
“柯南，你过来干什么？”
春野渺对这孩子的胆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姐姐你先让光彦他们三个上去，麻烦你和我过来一下好吗？”
春野渺把怀里的小岛元太放下来，“还有一层了，你们三个加油，我马上就来。”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七十四层多出一个人影。
“如月峰水先生。”
春野渺没想到这位画家居然会选择留在这里。
“如月先生，您就是杀害常盘美绪小姐和大木岩松先生的真凶，对吧？”
柯南同样惊讶春野渺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认出如月峰水，但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探究这个。
“被一分为二倒扣的酒杯，其实代表的是被a栋大楼一分为二的富士山。”
“你一生都在描绘富士山的美景，如今却因为这样一栋大楼，从你的画室再也不能看到完整的富士山，所以你才要杀掉这几位造成这一切的人。”
“可是常盘美绪死亡现场的酒杯并没有被一分为二。”
灰原哀冷静地提出疑问。
“因为常盘美绪小姐的身体已经把富士山分开了。”
精彩的推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春野渺几乎要为这个小男孩鼓掌。
能够精准的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并且发现常人所不能注意到的关键细节，不愧是主角。
如月峰水见自己的计划被柯南看穿，毫无留恋地拿出准备好的毒药自尽，幸好被柯南一剂麻醉针放倒。
“牧野姐姐，麻烦你能帮忙拖一下如月峰水先生吗？”
“没问题。”
春野渺拎起如月峰水的两只胳膊，把柯南的“拖”字诀执行到底。
“为什么要阻止他自尽？”
春野渺有些不解，如月峰水做出这样的事，必然躲不过法律的审判，甚至由于日本法律，他不能受到与他的罪行同等的惩罚。
“我是一个侦探，要做的是让凶手伏法，而不是私刑审判。”
这样吗？春野渺歪歪头表示不解。
三个人还没登上天台，已经能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救援来了，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今天灰原哀的情绪一直有些不正常的低落，春野渺关心着她，出言提醒。
至于原佳明的死，柯南倒是和春野渺想的一样，应该是组织的手笔。要说的更精确一些，动手的人应该就是琴酒。
“我们在这里——”
三个小孩仰头看着愈发靠近的直升机，在天台上又蹦又跳，生怕驾驶员看不到他们似的。
“你们几个后退一点，让直升机降落！”
春野渺拖着如月峰水，站在最后一个拐角休息。
“轰——”
就在直升机降落的前一秒，天台角落忽然发生爆炸，一桶汽油被气浪高高抛起，里面的液体渗漏一地，整个天台上瞬间被火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