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转眼又是阴云密布,整个天空看起来雾蒙蒙的。
贺解星站在林中轻叹,等待着赵觉。
不多时,赵觉一袭干练黑衣,踏积雪而来:“大人,大人属下来了!”
声音之大,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俩是主仆关系。
“事情办得如何?”贺解星负手而立,寻问。
“回大人,属下曾在肖载那里见到一个名为丰余的男子,他将黎将军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报告给肖载。”赵觉:“另外,他似乎对我生了疑心,还暗中派孙力监视我。”
“既然如此,就随个借个由头回来吧,那里不安全。”贺解星:“肖载还有什么动作吗?”
“暂无损害黎将军之计,但他们似乎毫不恋战,已经开始筹备返京事宜了,许是发生了什么事?”赵觉挠挠头。
贺解星不免联想到京城外邦使者被害一事,但此事不可与赵觉讲,于是他说:“先顾眼下吧,其他的事等返京之后再说。”
待赵觉离开,贺解星又开口:“出来吧。”
又被发现了!
黎昭怀疑自己跟贺解星有什么玄学的联系,否则怎么三次偷听都被发现!
“好巧,你也来散步?”黎昭假笑,指了指天:“今天天气真好,就适合散步!”
看着不见丝毫光缕的天,贺解星发出了违心的赞叹:“言之有理,确实不错。”
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登峰造极。
“贺解星,你怎么总是在这里和你的属下私会?”黎昭自一颗粗壮的树干后缓步走出,脸上挂着笑:“我全都听到了哦。”
“那正好了。”贺解星却说:“省下我与你讲述的时间,你觉得肖载准备返京和使者被杀一事有联系吗?”
“必然,肖匹夫为了陷害我不惜使用血灵芝,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不再有动作只能是他那边有了更重要或棘手的事绊住了他。”黎昭顿了顿,又说“眼下京城发生可以称得上是大事的,就属使者被杀一事了,所以我猜想,肖匹夫定然与那也有什么关系。”
“谋杀外邦使臣可是重罪,若真是他,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贺解星难得有想不通的事情“……另外,我在皇城留下的人探到肖载前几日私庄里突然多了不少钱,钱庄是私人的,所以不太好调查来源。”
正说着她感觉脸上冰冰凉凉,抬头一看,竟是又开始飘雪花了
“哈,想我入朝为官这么久两袖清风,他肖载到好,动动手指这大把金银收入囊中。”黎昭自嘲冷笑:“还真是不把朝庭放在眼里。”
“我们阿昭足智多谋,这事想怎么解决呢?”贺解星看着黎昭的眼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选先解决苏州霍乱,然后回到京城调查一下,虽然肖载有嫌疑,但他一定不是幕后主使。”黎昭眼底闪过一丝小得意。
“何以见得?”贺解星明知故问。
“那老匹夫的智商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做那些事,他顶多就是陷害我,煽动百姓而已”黎昭。
最先该解决的就是掺在水里的毒药,早前黎昭已经下令封禁了那口井,大缸从老神医那里得来的解药尽数洒入水中,待到水中的铁锈味消失不见才放心解封。
苏州百姓一天一天好起来。
他们第一天到苏州时,整座城都死气沉沉,而现在小贩叫卖声一声接一声,欢声笑语可淹没来往马蹄车辙之声。
这已经是黎昭预想过的最好结果了,接下来就该向知府大人辞行,然后即刻返程回皇城。
临行前大缸将投毒的凶手压在黎昭面前:“将军就是此人在水井里投毒,但他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收监带回皇城。”黎昭看着被压倒在地的孙力,不噤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的主人一定会派人来救他,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虽然离开那天他们是悄无声息的,但还是有不少受过恩惠的百姓出城相送七八里地。
“黎将军慢走,您的恩惠我苏州百姓没齿难忘!”知府大人打头阵,站在前来乡村的百姓最前方行了一个大礼。
“知府大人不必多礼,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黎昭躬身回礼。
车辙压着一深一浅的马蹄印,车马队浩浩荡荡向皇城出发,约莫过了十几日终于到达京城。
黎昭回到府上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水澡,待会还要入宫述职,她前前眯了一会儿就换好衣服,头上只戴了一只素雅的玉兰簪便出发了。
御书房之内。
镶着金边的书桌下雕刻着一条凶神怒目的龙,桌上整齐放着还未批奏的奏折,延帝提笔蘸上朱砂在奏折上写写画画。
“见过陛下!”黎昭、贺解星、肖载和王多财四人异口同声,行跪拜之礼。
“平身。”延帝淡淡开口。
“谢陛下。”
接下来,贺解星和王多财作为监军客观的向延帝讲述了在苏州发生的事情,末了王多财还补了一句:“黎将军不畏疫病之险冲锋陷阵,实乃吾辈楷模,臣以为当赏。”
“丞相如何看?”延帝放下手中的狼毫,不怒自威打量着座下四人。
“臣以为黎将军的确骁勇,治疗疫病的方法是黎将军提供的,同时不畏风雪每日尽职尽责,深受苏州百姓爱戴。”贺解星回答。
“哦?朕倒是不知道,黎将军什么时候与丞相竟如此亲近了?”延帝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听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实在让人难以分辨是喜是怒。
“回陛下的话,臣与黎将军乃是旧识,亦是同袍。”贺解星:“况且,黎将军所作所为臣都看在眼里,实在敬佩。”
延帝:“好,黎将军治疫有功,明日早朝之时与各位大臣共同商讨封赏之事,另外朕还有要事与黎将军和丞相商谈,王将军与肖阁老退下吧。”
肖载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黎昭,行礼离开。
“那臣也告退了。”王多财。
御书房只剩下三个人,延帝站起身,走到两人身旁:“外邦使者被害一事想必丞相已经与你说过了,阿昭有什么好的见解?”
“臣以为此事有蹊跷。”黎昭直言不讳:“外邦使臣前来,第一时间不入皇城却在蓝月楼留宿。”
“继续说。”延帝道。
“且不说外邦使臣前来进谏是两朝之间的机密,不该与他人道,单就说使臣自己也不该沾花惹草。”黎昭皱眉:“此举实在是有些故意之为。”
“朕前些时日已派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往兰移国。”延帝踱步:“不过还未收到回信。”
“陛下可将此事交与黎将军察探。”贺解星看向黎昭:“相信黎将军也愿为陛下分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黎昭不得不道:“臣愿为陛下万死不辞。”
“好,那此事便交由二位。”延帝重新回到桌子前:“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离开皇宫时黎昭故意加快了步伐,与贺解星一前一后,她心中不悦贺解星替她做了决定。
任由贺解星怎么喊她她都不理,一直到皇城外的一处偏僻小径,黎昭挺住脚步冷言冷语:“丞相大人真是善于为他人着想。”
贺解星轻笑出声,拢起袖口,从中拿出几个小核桃塞进黎昭手中:“我若不主动说,陛下怎会将此事交于你我?”
话虽是这样说,但黎昭还是不高兴。
没等她开口,不知在何处钻出四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个个手拿棍棒,凶神恶煞向他们靠近。
若是寻常人,定要猜想是山中恶匪了,可是天子脚下哪会有这么猖狂的匪徒,不用想也是肖载派来的打手。
“袭击朝廷命官,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黎昭试图以礼动人,然而无果。
四个大汉手中的棍棒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手掌,其中一个像是匪首一样的人开口道:“现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朝廷命官,只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口小儿。”
既然劝说无用,黎昭只好握起拳头。
那一瞬间,她本来佛系淡然的脸上被杀意所取代。
悍匪就是悍匪,根本不讲武德,四个人提着棍子一起攻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黎昭回头瞟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贺解星:“你上一边待着去,小心我误伤了你。”
贺解星无辜道:“阿昭这平日在军中操练,去也是温婉至极,怎么会打架呢?”
黎昭手上动作一顿,点点头中肯的说:“是呀,我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温柔,像打架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正说着,一拳打到其中一个大汉的眼睛,那大汉当即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哀嚎。
“随行的将士们都夸我是世间最温柔的将军。”黎昭一回身躲过了另一个大汉的攻击,借着一股巧劲,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啊啊啊——”大汉大喊一声,倒在地上。
不到一柱香时间,黎昭赤手空拳打倒了四个人,她冲贺解星道:“喊人来抓他们吧,和孙力关到一间,让他们好好串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