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另一边
穆泽渊坐在车里，妥妥一个富家大阔少，脑袋空空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发愣。
呆板帅哥。
姚叔透过后视镜看他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少爷，前面堵车，今天到家可能会晚，少爷要是饿了，靠椅的后面有上次留下的饼干。”
“哦。”他不咸不淡回了一句。闲着也是闲着，食指勾开靠椅后边的布袋，果然有一袋饼干，开口处被细心夹好，平平整整。一看就是姚叔整理的。
饼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蓝蓝白白一大堆英文，他看了几眼，取下夹子，打开一股厕所熏香味扑面而来，她微微皱眉，难闻就算了，扔两颗到嘴里，如同嚼蜡，又干又硬还没味道，舌头跟触电了一样。这东西人能吃？
嫌弃至极塞了回去，再饿，也绝对不会碰。流行推崇这种进口零食，好吃的特别好吃，难吃的难吃的要死。
这饼干放在车里是它最好的归宿。
他坐的这辆车还是有点名气的，老式桑塔纳，半个豪车，天天接送风光无限，赚足了眼球，开着也不颠。路上不少车避着走，生怕刮着了碰着了。所以堵车对他们也没多大影响，最多就是耗了一会。
倒车入库，“少爷，到了，可以下车了。”
穆泽渊下了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全身筋骨舒张，好不痛快。门口还停了辆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辨不清样貌，模糊可见是名中年男子，他也没在意。
门锁转动“咔哒”，诺大的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水晶吊顶灯扑籁籁的挂下来，白色门框上的纹样夸张立体，壁纸清一色的中黄，缀着几簇镶金的塑料花。大体呈欧洲中世纪风格，就是老土了些。
这些都是他妈妈的意思。
他低头换鞋，不知不觉几双眼睛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有所察觉，动作一滞，猛地一回头，果不其然五六个人坐在客厅中心，齐刷刷看向他，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不会又在密谋什么吧。
坐在主坐上的是穆泽渊的父亲穆上人，一脸贵气，生来就是人上人。旁边坐着一个女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瞧着年轻的很，一头黑棕秀发挂在耳边，五官标志典雅大气，不难看出穆泽渊长这样，肯定随了他妈。
两边坐着的人倒是让他头疼——
左边是邹阳，右边嘛，虞幸妍。这么说门口车里坐着的应该就是虞城。
至于邹鹏飞为什么没来，那当然是怕了，见穆泽渊跟狼来了一样，毕竟小时候他就做了冤大头，穆泽渊各种使坏折腾，他还傻傻的跟在他后面帮着他做，挨了不少骂，不少揍。特别是对于余眠，穆泽渊在他就不敢豪横，冷嘲热讽都憋了回去，一肚子火反倒烧了自己。
虞幸妍一脸笑盈盈，“泽渊！”心花怒放目光灼灼。
穆泽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略带别扭的笑，“叔叔们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了。”
“泽渊，过来坐下。”穆上人发话，他也不敢不从。每走一步，脚就沉重一步。虞幸妍笑的跟花一样，往里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逃不过了吗？还是要面对。
他睨了虞幸妍一眼，当着长辈的面不好拒绝，挨着边缘坐下，屁股只坐了一半，如坐针毡。虞幸妍还想往他身上靠，当机立断他扯来抱枕，横在两人中间，做成一个阻隔，潜移默化制止她的行为。虞幸妍也聪明不再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
邹阳会意，轻易戳穿：“这两孩子看着也是般配，不像我们家那个。”
虞幸妍小脸一红，红到耳根，成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哎呦，邹叔叔说什么呀。”
众人脸上挂不住的笑。特别是穆泽渊的母亲姜英凤，她和虞幸妍的妈妈陈宣娇又是好闺蜜，这俩孩子打娘胎里就订了娃娃亲。万众瞩目，甜言蜜语中长大的
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余眠，把穆泽渊迷的不要不要的。
穆泽渊只想逃离，选择性失聪，他们在说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瓜子嗡嗡的。看着他们的嘴巴蠕动，依稀听见烦闷的说话声，自己也跟着笑笑。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一股电流触电般刺激他的神经，整个人不受控突然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暴跳如雷。
“我不去！死也不去！”
所以人都料到他会是这副模样，面色凝重任由他耍性子。虞幸妍跟着站起来，白皙的小手缓缓覆在他手臂上，轻拉衣袖安抚他的情绪，穆泽渊正在气头上发狠一甩，她重心不稳，双手一掷向上一抛，倒在地上。
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她吃痛的捂住手肘，姜英凤很快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搀着她，手肘明显红了一大片。
“穆泽渊，你怎么能这么对妍妍呢！妍妍也是好心。再说，出国有什么不好！有妍妍陪你一起去，你还不高兴了？”
穆泽渊眼睛红的可怕，红血丝在眼白里衍生，意识到自己过激，强压下怒气，“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凭什么要走！”
“是还惦记着姓余的丫头吧？”穆上人处事不惊，一语道破，眼神锐利的像冰刃。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姓余的丫头？
穆泽渊别过头去。
邹阳不好意思掺和人家的家事，借口头疼拍屁股走人。
姜英凤气的都快昏厥过去，捂着胸口的阵痛，强撑着调侃：“哦，难怪呀，又是姓余的丫头，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这老的魂被勾了，小的也被勾了去，”数落穆泽渊的同时，还不忘瞪一眼穆上人：“我这就去他们家要一个说法！”小细跟踩在瓷砖上发出“笃笃”声。
穆泽渊实在听不下去，“我不许你这么说她！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姜英凤含着泪，笑着点头，“好！都好！真是亲生的父子俩……”面对所有人，指着他们的手在抖：“我走，我走行了吧！”
事情越来越乱，穆泽渊也没太明白，虞幸妍站在一边晕头转向不知道帮谁。穆上人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半拢进怀里，“在孩子面前说什么，都翻篇了。”
姜英凤不屈不挠，一哭二闹三上吊，从他怀里挣脱，“翻篇？谁跟你翻篇！穆上人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把她忘了吗？”
穆上人迟疑，眼神下移，连带两只手也缓缓下垂。
姜英凤在他眼里看到了答案。
自嘲道：“我们这么多年情谊，原来什么都不是……我走！我走好了！”
穆上人没有挽留，眼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好像从他身边离开的只是一个，一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
姜英凤匆忙上楼。
穆上人冷冷看向穆泽渊，没好气威胁道：“这国你不想出也得出！要是还想看到余丫头的话……”豪门富商，爱恨情仇哪有那么多自主选择权，按部就班活着就好了。
什么叫还想看到余丫头？
“我要是不出国，你会把她怎么样？”穆泽渊难得的清醒，他爸在经商上的手段雷厉风行，干过不少作奸犯科的事，悄无声息的藏一个人，甚至偷偷杀掉，对于他来说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我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穆泽渊慌了，震悚的凉意游走在四肢百骸，身体的各个角落，他从来没有想过余眠会成为一道选择题，不能再犹豫了，他被迫低头，比起短暂的见不到她，也比永远见不到她好个一星半点。反正以后还会回来的……
思绪夹杂，百感交集。
让他萌生了更多，更多不应该有的想法，余眠是他的，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虽然没有人承认，想到这他的心想像缺了一大块，硬生生裂开一个豁口。想和余眠在一起，是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
四年级，他作为插班生转进了余眠所在的班级，个子高都坐在组后一排。他从小意气风发，爱慕他的女生不计其数，一进班级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少人巴结他和他搭话，还给他递情书送小礼物，他见惯了，基本看也不看就扔垃圾桶里，总有那么几个不一样的。
余眠成绩最好，看谁都冷冷的，不过朋友很多。有一次穆泽渊抱着一大堆，被蛊惑芳心的小姑娘送来的东西，准备要扔，余眠蹲在旁边看蚂蚁搬家。
“这么多吃的，你就扔了？”
穆泽渊一顿，看向她不同于其他女生，蜜色皮肤，出挑的五官，漂亮，深入人心的漂亮。
这小脸一晃，惹得他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要？”
“给我吧。”
穆泽渊就坐在她旁边，目瞪口呆，看着她吃完了所有的东西。就觉得她特别有意思。
“好歹是别人送的，再怎么样也别丢嘛，都是心意，你看着写的多好啊。”余眠向他讨了一张纸巾，擦完嘴后，自顾自离开。
在这之后二人一直保持合作关系，他把别人送的东西给她销毁，她帮他写作业。日久生情嘛。
穆泽渊在周悠的怂恿下，顺理成章表白了，不过余眠没有谈恋爱的这根经，拒绝的很干脆。周悠还因为这个和素未谋面的余眠吵了一架。
不过这件事之后三个人还成了铁哥们。穆泽渊还是坚持不懈，不知道什么时候撩拨一下余眠。对她穷追不舍。
……
“给我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