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贤的奢望
魏琦又梦到了潘姿,梦到他们在客栈的房间里缠绵,魏琦看着身下粉色襦裙的潘姿,如珍如宝地抚摸着她的脸说道:“姿姿,我又见到你了,不要走,多陪我一会。”
“我不走,我永远陪着你。”她情意绵绵地说道。
魏琦轻轻吻上了她,她如往常一般,热情地回应着他,魏琦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炙热,和对他的渴望,他笑道:“姿姿,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说道:“我每天都在想你。”
魏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无法控制的欲望如狂风暴雨一般,在她身上尽情宣泄着。
客栈的房间慢慢变成了满山野花的天池山,然后野花败落,幻化成了满山落叶,最后变成了那晚大红的洞房,他依旧疯狂地拥有着她,任凭一切瞬息万变
魏琦头疼欲裂,他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昨晚的梦太真实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潘姿的存在。
但这一次,他的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他惊恐地发现淑贤躺在那里,不着被子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红紫相间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清晰地告诉他,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他像一个傀儡一般滚下床去,满脸懊悔地看着眼前狼狈的一切,他怎会控制不住自己呢?怎会把淑贤当成潘姿呢?
不对,魏琦摇了摇头,昨晚他并没有喝酒,何来的酒后乱性,是那碗汤,最后淑贤端给他的那碗汤。
他看到了被他撕毁的粉色襦裙,诡计,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魏琦看向淑贤,愤怒如同即将喷出的烈火,欲将她烧成灰烬。
淑贤醒来,抱着被子坐起身来,她看着愤怒的魏琦,眼泪如同断了线珠子。
魏琦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得淑贤,没有丝毫怜惜,质问道:“你在汤里下药了?”
淑贤哭着点了点头。
魏琦怒吼道:“你在干什么?姿姿都已经被你们逼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明明知道姿姿死在了这张床上,竟然还敢在这里设计我和你做苟且之事,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姿姿的魂魄,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你让我彻底没办法面对她了,你让我以后连梦里都不敢再见她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
淑贤哭着扑倒在他面前说道:“阿琦,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成亲以后,你一直不肯碰我,母后一再地问我在魏家的情况,我压着全嬷嬷不让她说出实情,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这样做并不完全是为了我自己,如果让母后知道,她必定认为是奇耻大辱,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魏家的,你相信我好吗?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更不想再见到你。”魏琦悲痛地说道。
淑贤紧紧抱着他的腿,哭着说道:“阿琦,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只爱她,没关系的,我都可以接受,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只要你愿意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可以天天穿粉色的襦裙,天天扮成她的样子。”
“我介意,姿姿也会介意,还有,我说过,不准你这么叫我。”魏琦甩开她,冷冷地说道。
他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淑贤在她们所谓的洞房之中,哭得撕心裂肺。
晚上,魏琦待在军营里,喝得烂醉如泥,这一次,他却没了去天池山的勇气。
魏琦再也没回过家,直到魏夫人来军营里找他。
魏夫人生气地说道:“是不是直到我死,你也不准备踏进家门一步了?”
“娘,你说什么呢?成心让我愧疚。”
“你要是有愧疚之心就好了,我来是要告诉你,公主怀孕了。”
“娘,你说什么?”魏琦简直不敢相信。
“公主怀孕了,你要做父亲了,魏家有后了,听清楚了吗?”魏夫人厉声说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晚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是她设计害我。”
“害没害你,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怎么?你不认自己的妻子,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了是吗?”
魏琦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魏夫人劝道:“琦儿,潘姿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公主为你,为魏家做得够多的了,说到底,潘姿也不是她害死的,她也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也该放下以往的一切,和她好好过日子了。”
“不是她害死的,也是因为她死的”
“你要是执意追根究底的话,谁也逃不了干系,你是不是也在恨我,恨我当初逼你娶公主。”
“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了。”
“我也不想说这些,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去看看公主,她肚子里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我还有军务要忙,抽不开身的。”
“是吗?”魏夫人严厉地反问道。
郑朝仁走进来说道:“不忙,不忙,军中没什么要忙的,就算有,不是还有我在的吗?魏琦,你马上就要做父亲了,不可以再任性了,快跟着夫人回家去。”
“听到了吗?现在就跟我回去。”
魏琦跟着母亲回到了魏家,淑贤站在大门口痴痴地望着他。
他突然就是一阵烦躁,从她身边快步走过。
淑贤感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穿过,想握住他的衣角,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十分落寞。
魏夫人安慰道:“等孩子出生就好了,毕竟是你们血脉,以后有孩子调和着,再慢慢的和他培养感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淑贤苦笑着点了点头。
晚饭时候,魏琦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淑贤将菜夹到他碗里,他赌气般地将菜又夹了出去。
魏夫人训斥道:“琦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成心不让我们好好吃饭是吗?”
“我怕菜里被下药了,如此卑劣的手段,也只有妓院里的风尘女子干得出来。”
淑贤闻言,脸色变得惨白,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全嬷嬷赶紧捡了起来,满脸都是愤怒。
魏夫人狠狠拍着桌子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那次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汤里的药也是我让人下的,怎么,你是在骂我?我看你现在简直是不可理喻。”
魏琦赶紧站起来说道:“娘,我没有,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说完逃一般地离开了。留下愁眉不展的魏夫人,和热泪盈眶的淑贤。
淑贤洗漱好以后,走进了魏琦的房间,魏琦正郁闷的躺在床上,看到她,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淑贤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坐在床上说道:“母亲让我进来的,母亲说夫妻本就应该睡在一起。”
魏琦生气道:“你给我出去。”
淑贤闻言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哭,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身体背对着魏琦说道:“那可不行,母亲的话我不能不听,母亲还说,你要是有意见,让你自己去找她。”
魏琦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走,我走。”
魏琦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他愤怒地想一脚将门踹开。
淑贤走到他身后说道:“就算你讨厌我,也应该顾虑下母亲吧,你若是踹开门走了,母亲今晚必定会睡不着觉,她日日为你担心,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你就当让她安心,委屈着和我在这屋子里待上一晚,况且你今天又没有喝汤,不用担心我会像一个风尘女子一样对你做什么。”
魏琦一声不吭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满脸沉重。
淑贤将被子放在桌子上,默默躺回了床上,直到蜡烛燃尽,魏琦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淑贤侧躺在床上,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淑贤醒来得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他又一声不响地走掉了,哪怕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她真的很羡慕潘姿,虽然她已经死了,却依旧占据着魏琦的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如果是潘姿还活着,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很高兴吧,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与孩子,那是她奢望不到的。”
她突然想起太医当时悄悄对她说的话,太医当时对她说,潘姿已经有身孕了,她服毒自杀,其实是一尸两命。她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都变得阴森起来,慌乱地跑了出去,撞在了全嬷嬷的身上。
全嬷嬷赶紧扶住她说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您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淑贤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驸马走了吗?”
“早就走了,天刚亮的时候,落雁去开门,看到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他听到动静以后,紧绷着脸走出了房间,然后去后院牵了马,应该是回军营去了。”
淑贤苦笑道:“就知道用孩子也留不住他,还是不甘心,总想着他能回到本宫身边,我们能和小时候一样,终究是回去不了。”
全嬷嬷气愤道:“驸马真是不识好歹,老奴看他是仗着公主好性子,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辱公主,依老奴之见,还是将真实情况告诉皇后娘娘吧,有皇后娘娘做主,想必他和他们魏家也不敢再怠慢公主了。”
“嬷嬷,这些话不要再说了,逼急了只会让他更恨我,甚至连母亲都会讨厌我,也许母亲说得对,等孩子出生了就好了。”
淑贤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幻想着孩子出生以后,魏琦回到她和孩子身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