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庄炀学习不勤奋,还抽空与段以辰打游戏,听庄炀说慕冉学习学的走火入魔了,每天顶着黑眼圈像被谁吸了阳气似的。
段以辰匆匆下了游戏,也不顾不上深夜,脑袋一抽就发了短信。
慕冉体质就是个小弱鸡,他时不时投喂些补品尚且未见奏效,要是再这么糟践下去早晚得累倒了。
慕冉看着信息,心中竟涌上暖意,段以辰总是这样,讲话很直接果断,有时会让人很难堪,但慕冉知道他都是出于好心。
他是在关心自己。
从小到大除了程竹没人真正关心过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每天除了学习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她没有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朋友,她看似坦然的接受这一切,只是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被轻视。
慕冉想了许久才回信息,“没那么夸张,我会注意身体的。”
段以辰秒回,“已经凌晨两点了,赶紧睡觉!”
慕冉刚想回复,突然想到再回的话段以辰一定又要炸毛了,索性关上手机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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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没有周末了,有的只是没日没夜的写卷子、做习题,慕冉俨然成了学习机器,庄炀给她数过,一个晚自习能做十张数学卷。
这也太卷了啊。
庄炀连连叹气,默默将自己七十分的试卷塞进课桌里。
大雪纷飞,寒风似能吹进人的骨头里,踏进教室,慕冉头上还挂着雪花,坐了会就化成水,滴滴落在试卷上。
庄炀拍拍她的肩膀,递过去一张纸巾。
慕冉懵懵的,她不是没有纸巾,只是脑袋里除了试题她再装不下其他。
“呆啊,我记得上个月月考你考了全班第一,全校第十,还至于这么拼命吗?”
慕冉揉揉眉心,“不想留遗憾。”
她上网查过,高考一分之差都可以压过几百人,考上好的大学不等于可以去好的专业,好的专业也不一定会赚很多钱。
她只能努力,让自己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庄炀将酸奶递给她,“给你,缓一缓吧,你最近脸色可难看了。”
“谢谢。”慕冉轻轻道。
“平时段以辰总欺负你,可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不会允许你这么透支自己的身体。”
欺负?
慕冉失笑,小时候段以辰确实经常阴阳怪气的欺负她,可后来不知怎么转了性情,再没挤兑过她。
他只是霸道了点,讲话口不择言的,但慕冉从没计较过,她知道段以辰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他只是不太会表达。
“还好吧。“慕冉看着身侧空空的座位,“我觉得那不是欺负”
“……”
庄炀,“行行行,算我枉作小人了行吧?真是的。”
知道慕冉没日没夜的学习之后,段以辰时不时的就会发信息督促她劳逸结合,慕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病倒了可真是得不偿失。
寒假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慕冉考进全校前五,庄炀看着她的试卷连连惊叹,“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确实牛掰!”
慕冉也久违的笑了,可以过个好年了。
————
段以辰又给慕冉邮寄了水果,这次里面还夹了几盒治疗脊柱炎的药,据说是当地的特效药。
段以辰一直关注着物流信息,可快递被签收后慕冉一直没有消息。
都不道谢了吗?
段以辰心里开始犯嘀咕,她有没有看到里面的药啊?
按着慕冉的性格,要是收到了水果和药她是一定会给自己发信息道谢的啊,真是奇怪。
又等了一天。
段以辰实在等不住了,便给物流那面打了电话。
物流说东西被签收了,但不是本人签收的。
物流那面回应,他们将东西送到后发现家里并没有人,他们就打了快递单号上的电话,拨了几遍才通,那面似乎很匆忙,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快递公司与慕冉核对信息后就代签了。
段以辰给慕冉拨过去,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还在学习吗?
段以辰知道,慕冉学习是很专注的,有时电话会静音。
他看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间慕冉应该是在给她妈妈做午饭。
段以辰心烦意乱的锁上电话。
虽然有意无意的做着其他,可还是下意识将电话拿在手里,不想漏过一条信息。
可直到晚上七点慕冉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
段以辰坐立不安,他觉得慕冉应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儿呢。
难道是手机被偷了?
想到这段以辰又拨过去电话,还是没有接。
不对,要是手机被偷了现在应该是关机状态,怎么会没人接呢?
段以辰越想越不对,他给庄炀拨过去,询问慕冉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庄炀,“没啊,她模拟考全校第五,老开心了都!”
段以辰嘀咕着,“可她一直不接电话。”
“忙着呢呗,这不快过年了,谁家还没点事儿啊。”
庄炀不熟知慕冉的家事,段以辰却是知道的,慕冉平时除了学习和照顾她妈妈外,确实没什么事可以忙。
不用置办年货,不用走亲戚,基本都待在那间小屋子里,退一万步说,再忙也不至于一天一夜都不见人影吧?
段以辰毫不犹豫的再次拨过电话,可响了许久还是没人接。
他彻底慌了。
段以辰给张文滔打电话,让他去慕冉家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文滔听了二话没说就赶过去,段以辰说不必挂电话,省着他等的心烦。
张文滔启动车子,“是失联了吗?”
“嗯,打电话也不接。”
张文滔再没说什么,沉默了几秒,段以辰率先开口,“快过年了,还要麻烦张叔跑一趟。”
“害,总归家里也没什么事。”张文滔笑吟吟的握着方向盘,“就当出来逛逛。”
“她平时都在家的。”
“嗯,放心,我去看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前几天刚下过场大雪,寒风呼啸,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张文滔拐进熟悉的胡同,段以辰听见开车门的声响,语气略显焦灼,“到了吗?”
“到了。“张文滔锁车,顶着寒风拐进了那条破旧的小巷。
“张叔,你向右走,在第一个路口后拐进去,第二个门洞上去,二楼第三个门就是。”
“好,我现在上楼了。”
话筒里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等了会还是没人应声,张文滔只能趴在窗户上看,可是玻璃窗上都是霜花,他凑的再近也瞧不清。
“张叔,怎么了?”
张文滔想用手掌的温度化开冰霜,“等下,冰化开就能看见了。”
段以辰焦急道:“家里没人吗?”
张文滔将冰霜化开拇指大小,他贴上去,屋子很小,东西很杂,墙角放着张空床,一览无余。
他道:“确实没人。”
“张叔,不如你去邻居家问问吧,她们应该会知道情况的。”
“好。”
张文滔想也没想,敲了敲相邻的铁门,几声后门内响起女声,“谁啊?”
张文滔礼貌道:“您好,我是慕冉的朋友,请问她去了哪儿?”
迟疑下,门开个小缝,瞧打扮是个中年女人,张文滔冲她礼貌点头,“您好。”
张婶看他挺有礼貌的,也稍稍放下心,将门完全打开了。
“外面冷,进来说吧。”
“好的,谢谢您了。”
张文滔解释着,“抱歉打扰了,我给慕冉打电话,她没接。”
张婶叹口气,“去医院了,前两天她妈的病也不知是咋,突然就重了,正是半夜下大雪,我们几个邻居将她抬上120的。”
张文滔皱眉,“很严重吗?”
张婶摇摇头,“慕冉那丫头真是可怜,反正、反正上车时已经人事不省了。”
“哎,大过年的,你说说。”张婶连连念叨着,“这几天没见着慕冉那丫头,我想着去医院看看,可要到年关了,这就耽搁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张文滔寒暄几句就出来了,见电话还没挂,他重新戴上蓝牙耳机,“都听见了吧?”
段以辰那面不知道在干嘛,叮叮当当的,“张叔,你打听下是在哪个医院,她妈妈叫程竹,脊柱炎。”
“好。”
“我继续给她打电话,打通了我再跟你联系。”
“好。“张文滔挂了电话直奔市医院。
市医院距离这里最近,张文滔回想下,全市三甲医院有七个,若是这几个找不到,剩下那些不入流的可就如大海捞针了。
他想,最好慕冉电话可以打通,那样还可以少浪费些时间。
张文滔将三甲医院都跑遍了,又跑了五六家医院都没有找到,这期间打给段以辰的电话也打不通,已经后半夜了,他还在想要不要给段以辰打个电话,恰巧段以辰的电话就来了。
“三甲医院都没有,而且现在太晚了,我——”
“张叔你回家吧。”
张文滔道:“好,我明天再出来找,一定能找到的。”
“不用了。“段以辰气喘吁吁,“我已经下飞机了。”
下飞机了?
张文滔诧异道:“你回来了?”
“对。”
张文滔站在街上,望着漫天飘飘洒洒的雪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