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你
以前在饭桌上吃饭,余末和江问寒看彼此的神情说不上有多黏腻,偶尔互相喂两口饭菜,擦擦嘴,撩撩耳边碍事的头发都是有的。
今天气氛明显不对,余末坐到了余丛这边来,一个眼神都不给对面的人。
余丛:“你俩吵架了?”
余末低头吃菜不说话,但又好像在印证他的猜想。
江问寒情绪不高,掀起眼帘懒懒说:“没。”
余丛眼睛一斜,没就是有。
余末不是完全无视江问寒,对他送来剥好的碧根果和免费的按摩服务照单全收,只不过拒绝他的亲亲抱抱等一系列肢体触碰。
吃完饭,余末正坐在沙发给客户构思妆造,江问寒在她旁边递水扇风,她有只拖鞋不小心丢在沙发下,江问寒趴地上够出来,并亲自给她穿上。
这一幕恰巧被出门的余丛看到。
“真无微不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姐在坐月子。”余丛像喝了一罐醋,语气酸酸的。
江问寒:“……”
“你俩都滚。”余末抱着电脑回了房间,和昨晚一样,防贼般把门锁上。
“……”
余丛把江问寒“求和好”的进度条成功拉到起始值,自己则对着空气运了个帅气投篮,像是在炫耀自己胜利的果实,然后优哉游哉地出门。
江问寒轻飘飘一句话,拉住他轻快的脚步,“对了,小组作业你别忘了交。”
余丛慢慢抬眸,充斥着不可思议:“不是你写吗?”
小组作业四个人写起来没有一个人便捷,一般江问寒都会自己写完交上去。
“电脑一写到案例分析就死机。”江问寒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
案例分析正是余丛的部分,他们星期一就交了,从头疏离案件肯定来不及,况且余丛还和朋友约好去打球。
江问寒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打击报复他。
余丛捏了捏拳头,心一横。
大丈夫能屈能伸。
“寒哥?”余丛麻溜地坐过去,笑脸嘻嘻地说:“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江问寒勾了勾唇,“你姐卧室的钥匙。”
余丛给他找完钥匙,快速滚了出去,生怕江问寒还吩咐他做别的不可理喻之事。
——
“咔嚓!”
余末打字的手一顿,门口被拉出一小缝隙。
不用想都知道下一秒进来的会是谁。
回复客户离谱的要求本就心烦,这个时候再看他更烦躁。
只要江问寒敢踏入这个门,余末就让他知道女朋友的愤怒!
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入眼,白玉臂上青筋微微绷出,断断续续地送进来了薯片、辣笋、钙奶,牛肉干等一大堆零食,全都是余末爱吃的几样。
人没进来,送进来的是江问寒讨好的巧思。
门悄然关上。
余末笑了下,区区几包还不足以打动她。
没一会儿,门又开了,递来的是几小碟剥瓜子榛子和切好的果盘,连橘子瓣上面的白丝都剔得极为干净,然后和之前一样门默默关上。
余末来了兴趣,倏然想他还有什么花招。
门第三次被打开,不再是吃的,而是余末也没什么印象的几叠照片。
她等门关上后,去拿来几张看。
依着背景她记得是他们一起探过的景儿,映照着两人的鞋、手、耳朵或肩挨在一起的照片。
应该是江问寒趁她不注意偷偷拍的,明明没有情侣正脸出镜,但意外的甜蜜之色映入眼帘,仿佛置身于春意盎然的恋爱氛围。
余末轻轻一笑,往后翻还有几张是她的单人照,璀璨耀眼的星空下是江问寒镜头里的她。
看到现在她真有几分动容,等下一次门开她定会顺着台阶走下去。
只不过,门是开了,她却有些看不懂了。
江问寒送了好多捧花,各色都有。
余末最先入目的是那几束乍眼显眼的康乃馨和菊花……
搞得像他在祭祖一样。
尤其是花中间还摆着她的大头照,一瞬间甜蜜感被冲淡。
余末对直男甚是无语:“……”
她打开门,眼神悠悠地看江问寒。
“姐姐?”江问寒循声回望,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原谅我吧,再也不敢了。”
余末哼气:“原谅你个头。”
江问寒迷茫地眨了下眼:“?”
他开始怀疑自己哪个步骤又惹余末生气了。
余末轻揪他的耳朵,喊他去房间看,“你自己看,好看吗?!”
江问寒一进卧室,余末照片旁围着的都是花和吃的,和清明节去祭祀祖先的情景丝毫不差。
“再说了,哪有送女生康乃馨的?”余末被他好心办坏事给气笑了。
“不是啊,我每样都买了点,没想到康乃馨这么多。”江问寒不好意思笑了下,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起来。
“花别收,留着放花瓶里。”余末拦住他。
放花瓶?
江问寒眼眸一亮,她收下他的礼物是原谅他了吗?
“姐姐,你原谅我了!”江问寒大喜。
“下次不许了!”
余末拿着花点了点头,准备找个容器先把花醒一醒再插起来。
一转头,江问寒猝不及防地抱住她的腰,“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侧,把口水全印在她脸上了。
“诶呀,腻死啦~”余末娇羞,假装嫌弃地擦了他亲过的地方。
她擦一下,江问寒就用亲亲去补。
两人闹了好久才想起要处理花来,隔天放在桌上和窗台,整个房间都焕然一新。
这几天,他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只有周六日相处,还要处处防着余丛来。
余末双腿伸在沙发上,从大腿到脚趾似玉石般白皙,指甲略呈桃花色,粉嫩白莹,江问寒握住她的脚,静静给她剪趾甲。
女人轻靠在旁,她身穿黑色宽松短裤,两条纤纤细腿舒展,上身白色紧身长袖,但与她窈窕的身材相比似乎小了一号,依稀着明亮的灯光,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雪肌,还有圆领的弧度微微袒露出沟壑。
“这么晚了余丛应该是不回来了。”余末望着外面黑如墨的天色说。
“而且……”
余末轻笑,对江问寒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江问寒倾身过去,她贴在他耳边,温热的薄气像电流般钻过,“我姨妈结束了。”
“真的?”江问寒眼底都带着炙热,三分欲被她点起。
“你说呢。”余末脸泛红亲了他的唇,双腿自然盘上他的精瘦有力的腰。
鼻尖相抵,气息交绕。
江问寒急不可耐地吻向她的唇,灼热的掌似带火顺着她滑嫩的大腿摩挲,像根羽毛般弄得她浑身痒意蔓延。
“姐,有饭吗?好饿。”门锁响动,余丛突然开门,从外面回来。
沙发上的两人快速剥离,准确说是余末一把将身上的人推走,自己没事人般拿起手机装模作样。
江问寒没反应过来,推得他倒在手扶旁,脑袋蒙了几秒,像被人糟蹋完的小娇夫。
余丛见两人在沙发各执一边,没像往日那般腻一起,一瞬恍然。
而她姐像是听不见也不见他回来一样,余丛又唤了声。
余末惊坐起来,披上件外套说:“有,我给你热。”
知觉告诉余丛不对劲,但碍于他没证据,呆呆说:“好。”
他挪动视线,看向一旁抱着抱枕的江问寒,“你冷啊?”
江问寒没接茬,问他,“你今天不是不回来了吗?”
余丛坐下倒了杯水喝说,“遇到周诚宇了。”
周诚宇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学习好为人很仗义,但最近都三天没来上课了。
江问寒:“他怎么了,是生病吗?”
余丛刚要开口,余末煮好的盖饭也端上了,“慢点吃,烫。”
“明天再说吧。”余丛奔波了大半天,一口饭都没吃,明天说也不打紧。
余末给他热完饭,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雾气腾腾,凝在玻璃上流泻一道道水痕,似银白线滚落在绣布。
余末擦拭完身子,套上件宽松的吊带连衣裙慢悠悠拧开一罐面霜,淡淡的香在女人掌心揉捏散开,轻抹细腻的脸蛋,清润丝滑。
门猛然被推开,江问寒走进来。
余末被他吓一跳,低声叱咄,“你怎么进来了?”
两人在浴室里,空间一时间变得狭小,似乎连空气都稀薄起来。
“想你。”
江问寒从身后抱着她,结实的胸膛紧贴她擦不到的脊骨处,那处挂满了小水珠,顿时湿润两层面料,皮肤浸透相连。
“你先把手松开。”余末手去掰他胳膊,柔音带几丝抗拒道:“我没擦干,你身上都是湿的。”
“我没想干着出去。”他箍住纤细的腰肢似乎更用力了,轻咬了下女人柔软的耳垂,热气直往她耳朵里钻,意图十分明显。
“不行,余丛还在外面呢?”
透过雾气的镜子,余末能看到他那双微眯的眸,迷离晦涩,她脖颈躲闪,显然不想跟他在这儿进行。
“你小点声叫他听不到。”江问寒气息交缠洒到她敏感的后脖,酥麻感爬至半个身子,声线也比平日里暗得多。
余末顿时脸红:“……”
“我都洗完澡了!”余末羞恼地拽着他。
“再帮你再洗一遍,不劳烦姐姐。”江问寒嗓音沙哑,仿佛砂纸相叠摩擦。
下一秒,余末脚下一空,被他抱到了台面。
浴室雾气渐渐散去,但余末感觉身上比洗澡时还要熟热,泛着靡靡水光肌肤似月光洒落,天花板在她涣散的眼里似摇摇欲坠,似乎只有眼前微曲的白腿才真实。
而早先那处玻璃上一道道水迹早被羞耻的人形印覆盖。
翌日一早,暖阳被帘子挡住,余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衣服躺在床上睡觉,长袖遮住她身上暧昧过的痕迹。
睡着睡着,余末就感觉身子一阵冰凉,刚开始还以为在做梦,但触感愈来愈清晰。
她迷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摆成m形,中间还有一颗圆圆的大脑袋……
“你在干嘛?”余末盖住自己裸露的腿,面色潮红地问江问寒。
江问寒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她的腿,柔声说:“你别动马上好,涂点药就不红了。”
余末睡意瞬间消失:“……”
上次没让他看成,他就直接拿药给她上了。
余末静默一瞬,生硬说道:“……我自、己、来。”
“就差一点,你躺好。”
江问寒像是故意看不出她的害羞,执拗要给她抹药,轻快的语气听上去还有几分享受。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涂了。”余末瞪他,下决心自己抹药。
“但你看得到吗?”江问寒说。
“姐姐,哪里我没有看过。”江问寒笑滋滋地扑过亲亲她,温热撒在她的耳边,“你哪里我都亲过。”
余末脸发烫:“……”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勉强抬起腿给了他一脚,江问寒这才偃旗息鼓,对这事作罢。
——
晚上的时候,两人本想去看个电影,结果江问寒被余丛叫走了。
余末听到电话外的余丛语气急切,关心地问:“这么晚,你们去哪?”
“我同学好像出事了……”江问寒挂断电话,人还没从事情中反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