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你
酒店内，窗帘拉上，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只有一盏不太明亮的灯映着。
“现在是白天，应该买日用！”江问寒可是专门在网上搜过，以应对不时之需。
余末饶有兴趣地“诶”了声，“蛮博学的嘛，江同学。”
“我都记下来了。”江问寒说。
“记哪里？心里吗？”余末本想调戏他一番，结果江问寒掏出手机备忘录给她看。
满目的文字，突出的重点，他用不同颜色标注出来，每个字都有他的用心。
余末往下一滑，不自觉地念出来，“你情敌都在用的方法……”
江问寒一惊，伸手夺回他的手机。
但她先他一步，女人轻轻抬起修长的腿，脚心抵在他的胸口处，快速阅览。
“没有恋爱过的纯情宝宝哟。”
“我好感动呜呜呜”
“……”
余末像发现自己男朋友的惊天大秘密，另一只脚也攀附上去，白皙的长腿似水蛇般缠住他。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女人手臂弯曲撑着头，媚眼如丝地望他。
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能禁得起这般诱惑，他耳廓发红，单手握住她脚面，俯身过去贴在她耳边，哑哑地说了句动情的话。
“我收回刚才的话，一点都不纯情了！”余末被他亲得直痒，笑着说。
两人又在床上腻味了一小会儿，要不期间余末血都留到了床上，她还能调戏他。
江问寒回来的时候不仅有卫生棉，手中还多了一套衣服，长袖长裤的那种。
不丑但也不好看。
余末其实是拒绝的。
“我去买菜的中途还换了套衣服？”余末想想都觉得不合理。
江问寒轻拍了下她饱满的臀，中间洇湿一块极为明显的血迹。
“你要说不介意的话。”江问寒顿了几秒，思虑说：“我很佩服你。”
余末：“……余丛问起怎么说？”
江问寒：“顺便去旁边的服装店买了件衣服？”
余末：“唉，只能这样了。”
余末换完干净的衣服，两人都没着急走，毕竟房都开了，再怎么说也得待一会儿。
她靠在江问寒怀里，时而戳戳他腹肌，时而给他裤绳打个蝴蝶结，左右仗着自己来姨妈为所欲为。
江问寒握住她捣乱的手，嗓音微哑，“硬起来，你帮我？”
“我愿意啊？”余末十分积极，主动亲了亲他下巴。
江问寒不语，只是垂眸点了点她的双唇，用意不言而喻。
余末一呆，顿时老实地靠在他怀里，不再作妖。
她随便播了个节目看，讲述各个地区怡然的风景和人文，本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忽地被江问寒打破。
只听他说：“我们结婚吧。”
不像开玩笑。
余末僵住：“……”
“你不是想让我有安全感吗？”江问寒见她缄默，心有几分慌乱，“你不愿意吗？姐姐。”
“不是，你还不够法定年龄。”余末脑中闪现出一个理由，松了口气。
“哦。”
但江问寒依旧神色恹恹，没因这份合情合理的原因好转半分。
余末对这份感情有自己的心思，她喜欢顺其自然，没多想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中，她靠在江问寒怀来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她不是很安稳，她摇了摇阖眼的江问寒说：“我刚刚做了噩梦。”
“什么梦？”江问寒换了个姿势，双手轻捏她的腰，让她面对面冲着自己。
“我被困在一个巨大棋盘里，一旦有黑子想靠近我，就会被白子吞噬，直到最后所有黑子都被吃掉了，只有我和他。”余末圈住他脖颈。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我给你搜搜周公解梦。”
“希望不是什么不祥征兆。”
江问寒拿手机给她念，眸光深深，“解梦上说，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也有可能被鬼祟缠身。”
“什么？”余末觉得这太邪乎了吧。
江问寒煞有介事地讲：“要想转这种运势也不是没有办法。”
余末睫羽微颤，略显疑惑，“？”
江问寒一本正经地说：“找人结婚，用喜事冲淡。”
余末：“……”
绕不开这话题，是吧。
“哪写着呢，我看看。”余末伸脖想去望他的屏幕。
“这条明天更新。”江问寒先一步收起手机，抱着她臀往自己这边贴，讨好地亲她一口。
“哼！”余末不吃他这套，直接从他身上翻下来。
“姐姐，不想和我有以后。”
江问寒眼底盖不住的低落，他没想到提起结婚余末会反应如此躲闪。
“你不觉得有点快？”余末动了动眉，说出心中思虑。
“明年不好吗？咱们也谈挺久的了？”江问寒并不觉得，恨不得明天就和她扯证去。
“我是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有点草率。”余末把话微微挑明。
“草率？”江问寒语气急切，“和我在一起草率吗？”
余末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草率的话，姐姐难道有其余结婚的人选？”江问寒双眉皱紧，“我是备选吗？”
余末苦恼：“……没。”
反正他成年也是明年的事情，还早着呢。
余末先答应也无妨，又重新钻进他怀里，蹭蹭他胸口说：“愿意和你结婚，你到年纪咱们就去民政局。”
江问寒：“真的吗？”
余末：“真的。”
江问寒：“你发誓。”
余末：“我发誓，明年不和江问寒领证我就投河，跳江，上吊……”
江问寒打断，捂住她嘴：“骗我这辈子吃辣长痘，喝水增肥，晚睡早衰。”
余末：“……”
真他妈恶毒。
不过，为哄小男友开心，余末一一应下。
他满意地笑了笑，吻过她额头，“回家给你做糖水。”
余末：“好。”
江问寒怕余末受凉，给她送到家门口，自己去超市买红糖和面粉。
“好，那我给你洗水果吃，礼尚往来。”
余末目送他走远，进了门。
余丛早不打游戏了，跷着二郎腿坐沙发上，像等她许久的样子。
望着她两手空空如也和莫名其妙换的衣服，去见了谁一目了然，“你衣服怎么回事，还有你菜呢？”
余末说着编好的话：“路上碰到江问寒了，他一会儿拿上来。”
余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俩可真巧，他也倒是热心。”
“是吧～”余末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甜蜜地笑了笑，认同他的观点。
余丛：“……”
“江问寒一会儿来，是吧。”余丛确认说。
“嗯呐！”
余末先进卧室换下这套丑衣服。之后，她从冰箱里拿出几种水果，放到盆子里清洗。
“姐，你恋爱喜欢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余丛说。
他突然关心她的感情生活，余末有点惊讶，但还是回答他了。
“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年龄小有年龄小的优点。”
余丛：“找个年龄小的有什么优点？”
“嗯……”余末，她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个淡淡的轮廓。
她说：“年轻，懂事，可爱！”
余丛：“……”
这不就照着江问寒说的吗？！
字字不提他，但字字离不开他。
“江问寒一会儿来，是吧。”余丛咬牙切齿。
余末关掉水龙头，略显无语地抬起头盯着他说：“你已经问两遍了，再问去隔壁耳科挂个号。”
余丛：“……”
正巧，江问寒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姐姐，我还买了杯热奶茶。”
“你去接他一下，我腾不开手。”余末手中沾着水不方便，支使余丛去。
正和余丛意，他起身冲着江问寒去。
江问寒抬头把袋子递给他，那瞬间他没有任何防备，直直迎上了余丛的拳头。
他用了全力，江问寒一声闷哼，半倒在地，白皙的脸顿时出现一个清晰印，抬眼错愕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疯了。
给在厨房的余末吓了一跳，也不管散落的水果，急忙出来止住。
“你泡谁不好，你泡我姐！”
“她比你大6岁，你知道吗！”
余丛怒不可遏，一把扯过江问寒的领子，又一记拳打在他脸上。
“你干嘛，好好说话打什么人！”余末这时也顾不得他怎么发现的了，摁着余丛的手不让他动。
闻言，江问寒反倒掀起一丝笑，仿佛口腔中的血腥味不存在，他没动甚至更肆意地半躺着，破皮的嘴角轻轻一扯，“纠正你一下，我是认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泡”。
“我也是认真的，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打我姐的主意。”
余丛脖颈的青筋凸起，像是失去理智，挥起右拳照着他另一侧脸又是一击。
江问寒双肘弯曲，护着自己的头，承受余丛比之前更硬的拳头。
“你别打了！”
余末拽住余丛一条手臂，他就用另一边，况且地上躺着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任她怎么阻挠，他们都罔若未闻。
她脚轻轻一歪，干脆也坐在地上，“哎哟……”
两人听到声音，双双停战。
“怎么了，姐姐。”
“怎么了，姐。”
余末左右看了下，她自己站起来了。
“……”
三个坐在桌上，余末给江问寒上药，余丛脸阴郁得像头顶乌云。
“痛不痛啊？”余末满眼快溢出的心疼。
“嗯，特别痛，都流血了。”江问寒也不害臊，眉心皱起。
“好好好，我给你吹吹。”余末轻呼气。
“大老爷们真能装。”余丛看着余末都快亲到他的距离，本不是滋味心里更难受了。
余末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我也打你几拳，看你疼不疼。”
余丛身子一歪，哼气道：“你就护着他！”
“他是我男朋友，我不护着他护着谁。”余末认为理所当然。
江问寒嘴角翘起，绽开一抹浅浅的笑，头一次感觉被打得很幸福。
这顿打，挺值。
“我就不是你亲弟了吗？”余丛鼻尖忽而酸涩，声音发颤。
知道他俩关系那一霎，余丛心里有股说不清的难受，不光是因为江问寒是他室友。
他姐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结果忽然闯进一个人，他不会是第一选择而是顺位，搁谁谁受得了。
“当然啦！”余末应他。
“那你以后掰鸡腿，还会第一个给我吗？余丛蹙眉，小脸拧得比苦瓜还哭的。
幼稚的人用幼稚的方式问幼稚的问题，余末头都大了。
没等她说话，江问寒先一步治他的矫情，“给，我俩的都给你。”
余丛：“……”
——
不管余丛接不接受，这都已经成为事实。
睡一觉后，仿佛一切都没变，江问寒似从前那般在厨房炖着汤。
余丛闻着厨房飘着的肉香，“给我来一碗。”
江问寒脸上拜他所赐还挂着彩，这让他盛汤的手忽地一顿，缓缓说：“叫声姐夫听听。”
余丛：“……”
“你们还没结婚呢？”余丛说：“小心点，我姐行情可好呢，换掉你是分分钟的事。”
“谁？”江问寒抬眉。
“前几天我看到有人给她送花了。”余丛缓缓说：“纯洁无瑕的百合花。”
趁他没反应过来，余丛端着汤快步移回自己房间。
江问寒后知后觉，“那不是妇女节的花吗？”
“……”
他姐和江问寒在一起已发展成实质关系，但余丛依旧有责任考验他们这段关系。
于是，在余末问他怎么发现他俩恋爱时，他全盘托出并添油加醋，他不了解男女之事，但他了解江问寒。
这么私密的物品不放到卧室床头，偏偏出现在他经常玩游戏的沙发，虽说藏在缝隙处，但总有种欲盖弥彰的布局。
这小子必然是有意为之！
余末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被发现恋情，羞耻感一瞬间涌上来，开始她以为是某天不小心掉的，直到她在浴室的夹缝中发现了一枚套，才惊觉不对劲。
因为他们还没去过浴室做过，那里怎么会有。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余末又去家里的各个角落搜寻，果不其然，从电脑主机，电视柜和餐布等细小的缝隙中找到足足两盒……
但凡是余丛能接触的范围都会有！
余末搜出一叠套套，放到桌上，气冲冲质问江问寒：“都是你干的吧？”
江问寒：“……”
完，忘收回去了。
被女朋友抓了个现行。
“这样分散各个角落，有利于解锁多个场景。”江问寒厚着脸皮，强硬解释。
余末：“……”我信你个鬼。
“姐姐？”江问寒试探地唤她。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余末气得揪住他耳朵，“今天别上床睡！”
江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