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生病的裴郁磊很娇，像个小孩一样，但还保持着些许理智。
——这是原瓷得出的结论。
是想亲她，但是怕传染感冒给她。于是只能用牵手缓缓。
无论她做什么，裴郁磊总是眼巴巴望着她，视线跟着她走。
原瓷语气利落：“穿衣服。”
“去哪儿？”裴郁磊靠在沙发另一端。
“超市。”原瓷道，“去给你家冰箱找点儿用处。”
出门前，裴郁磊靠在门边，在原瓷朝他伸手那会儿，他猛地抖了抖。
原瓷瞥了他一眼，动作不停往里探去。
裴郁磊闭了闭眼，随后便觉得有人拍了下他的肩。
“你以为我要干嘛？”原瓷数了数他的衣服，“生病了就穿厚一点。”
“行。”裴郁磊立马答应，脑袋靠过去埋在她肩上蹭了蹭，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女朋友疼我。”
“………”
原瓷张了张口，“你”字发出声音却发现竟无言以对。
这人……应该不是被洗脑了吧。
对象………应该不是她吧？！？
裴郁磊小区不远处便有一家中型超市。
逛超市的时候，他没什么可挑的，倒是注意着原瓷把哪样东西多看了眼，在哪个货架上多停了两秒，下一秒便放进推车里。
原瓷叹了口气，看着一箩筐的零食：“我现在是有点嘴馋，但今天是给你家的冰箱添货。”
谁家好人往冰箱里放薯片辣条的啊？
“没事儿。”裴郁磊倒是说得自然，“也是你的。”
“………”
“不过你说得对，老吃零食对身体不好。”裴郁磊这么说着，步子便转了弯，“那我们去菜区看看。”
这话说得，好似他根本不管自己怎样，只是怕原瓷吃不到碳水食物一样。
“裴郁磊？”
隔着十米远的距离，裴郁磊眯了眯眼，似乎在确定叫住他的人是谁，很快他便看清了。
杨梵悦很是意外地看过来——
先是确定自己没认错人，然后将视线不明显地转向原瓷，最后重新定格在他脸上。
“这么巧？”杨梵悦笑了笑，“最开始我都不敢喊你，怕认错人了。”
此刻，杨梵悦已经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她身旁的小孩拉了拉她的衣裙：“小姨，我们还要去找妈妈吗？”
“要的。”杨梵悦弯下身，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先等一会儿，小姨遇见熟人了打个招呼。”
裴郁磊看向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始终保持着距离感：“好久不见。”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再见到你。”杨梵悦道，“我还以为只能在朋友圈看见你了，也得亏临水小。”
说着，她的目光似是若有若无地瞥开。
“女朋友？”
“嗯。”
裴郁磊就这么承认了，甚至还重复了一遍：“原瓷，是我女朋友。”
杨梵悦脸上的笑容滞了滞，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这跟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裴郁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他向来做事大方坦荡。
所以当年的事情，杨梵悦还能很清楚记得，裴郁磊对她抱歉道：“喜欢这件事终究勉强不来，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裴郁磊让她别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于是杨梵悦听进去了。后来她进入大学，接触社会，真正走向社会。
并不是没有比裴郁磊更好的人，甚至很多。她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杨梵悦也没有当初那份非他不可的心。她对裴郁磊也算不上是执念，只是少女情怀的某刻，只是没有遇见更好的，更得她心意的。
杨梵悦看到原瓷的第一眼，心想：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站在他身边了。
两人浅聊了几句，杨梵悦便先开口说了“再见”后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裴郁磊固执地提过塑料袋。
他们买的东西有点多，原瓷想帮忙提，却被对方拒绝了。
他一手提着两袋东西，另一只手顺理成章牵着她。
“刚刚那位是我初中同学。”
原瓷“嗯”了声，她不知道裴郁磊说这些干什么。
“初中那会儿，当过一段时间的同桌，但我跟她不是一条路的，所以没什么交流。”裴郁磊看着她，“后来高中退学后，一次偶然帮了她一把，那段时间我也挺费的，她也帮了我。但我俩清、清、白、白。”
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格外突出，语气都禁不住加重了几分。
“我知道。”原瓷停下脚步，面对着他笑了笑，“纯情男高嘛。”
说完，便从他手中提过一袋。
裴郁磊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看人走出几步，才跟了上去。
“重吗？”裴郁磊问他。
“你真当我手不能提是吧？”原瓷淡淡开口，“这么照顾我啊？病患。”
“怕你还生气。”
“我生什么气？”原瓷看了眼他，“生病了宁愿不吃药，没人找他就躺着自然好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裴郁磊很不要脸地“嗯”了声：“是，我需要你。”
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快速在原瓷脸上亲了口：“需要你给我点能量。”
原瓷愣在原地，显然被这“不要脸”还没反应过来。
谁料对方语气坦荡：“喜笑常开啊原医生。”
说完，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进门后，灯还没有拉开。原瓷只觉得手上东西一松，随后她便被人抵在门上。
身体贴在墙壁前一秒，那人的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
裴郁磊低头，铺天盖地地朝她吻了过来。
两人舌尖相对的时候，他忍不住抖擞了下。
裴郁磊喉咙愈渐发紧，蓦地，他感到什么冰凉的东西攀上他的脖子。
他缓缓睁开眼，描绘眼前人的模样，目光吝啬到全留在这一人身上。
原瓷的手挂在他脖子上，随后右手手腕向里，捏了捏他的后脖。
裴郁磊手一紧，更加拉进两人的距离。
房间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拉开一点距离。
“药到病除。”裴郁磊舔了舔唇，“不走了？”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唇上一软——
原瓷亲了口他。
裴郁磊目光一暗，视线细细描绘原瓷的每一线条。接着，两人边亲边摸着黑进了卧室。
………
“哪儿来的？”原瓷倒在床上，几乎没什么力气，微仰着头问道。
裴郁磊生涩地拆开包装：“超市。”
原瓷“靠”了声：“蓄谋已久？”
“那你继续吗？”裴郁磊不置可否，“现在还能叫停。”
“………”
原瓷没说话。
裴郁磊领得要意，轻声笑了笑，靠上前去。
他在原瓷额头上落下一吻。随着进度慢慢向前，他伸手将她的衣服往上推。
拉到一半的时候，裴郁磊愣了愣，他伸手在她肋骨处，顺着线条描绘：“纹身？”
原瓷眯着眼，看清对方的动作：“嗯。”
那个纹身被纹在肋骨处，不是数字也不是字母，而是一个蝴蝶图案。
用蓝色线条描绘的蝴蝶，栩栩如生。蓝色蝴蝶欲振翅而飞，而想缠绕它的黑色线条描绘的蛇被落在后面。
渴望自由身的蝴蝶摆脱了囚笼。
裴郁磊没动，反而被这个纹身吸引了。
原瓷抬腿踹了踹他：“你干嘛？”
“很漂亮。”裴郁磊说。
原瓷“嗯”了声：“那会儿想当一次叛逆少女就去纹了。”
“什么时候？”
“大一吧。”原瓷想了想，发现话题已经完全跑偏了，“你来不来啊？”
她故意上下扫视：“你不会是……”
裴郁磊目光从纹身上移开，定格在原瓷脸上，在对方还没说完下半句的时候，先一步用嘴堵住了。
………
十分钟后，裴郁磊看着流出的液体，忍不住低骂了句。
原瓷强忍住笑意，安慰道：“没关系，纯情男高嘛。”
裴郁磊瞪了她一眼。
“已经不错了。”
一般来说，都在五分钟左右。
“你已经是两………”
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黑，裴郁磊将被子拉过，将两人罩住：“再来一次。”
哟，还不信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裴郁磊醒了，他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显示笑意。
他走下床，想去喝杯水。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儿奇怪。
余光瞥见书桌，凌乱的书桌上罕见出现一抹白。
裴郁磊走过去，才发现这不单只是一抹白色。
而是一张写满内容的纸。
很早之前他写得了。
但这张纸上的内容也并不是完全熟悉，比如——
他看见那个yc后面，加入了个pyl，而外面还有个爱心，将这两人的名字缩写圈了起来。
他将纸握在手上，一时之间竟忘了起床的目的。
裴郁磊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看上去睡得很舒服，而他眼底无限温柔。
次日，原瓷醒的时候，身旁的人靠在床头，看着手机屏幕。
黑暗的房间，窗帘拉得很死，唯有这里有光。
“醒了？”裴郁磊放下手机，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看什么？”原瓷发现自己嗓子有些沙哑。
“海贼王。”说完，裴郁磊扬了扬手机，“一起看吗？”
原瓷点了点头，把脑袋凑过去。
裴郁磊垂眸，她的头发扫过他的下巴，有些痒痒的：“那我开音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