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什么！”柯平湖吃了一惊，“胡说！这怎么可能？”
徐瑞华也面露诧异之色。
要不是此时穿戴着盔甲，柯平湖和徐瑞华就能发现，洛川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有冷汗渗出。
他的心里重重的一沉，人类打开了虫洞……似乎跟他的梦境记忆贴合起来，他原本还心存侥幸，希望那仅仅是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此时，林雅冷冷一笑，傲慢又鄙夷地看着柯平湖：“我们跟人类不同。我们从不说谎，行谎言是受神唾弃的行为。”
洛川深深地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又问道：“那陨石呢？陨石跟你们的圣光有什么关系？”
“陨石？”徐瑞华奇怪地看向洛川，“这怎么突然问起陨石了？”
洛川没理会徐瑞华，只是紧紧地盯着林雅。他的梦境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节，就是他蹲在一个巨大的撞击坑内将坠落的陨石放进身边的防护箱内。
但林雅却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不知道什么陨石。”
她不知道说明什么呢？陨石跟虫洞没关系吗？那为什么他会一直梦见呢？
洛川很快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们都是以‘种子’的形态穿过圣光的吗？有没有直接以异形形态穿越过来的？”
柯平湖皱起眉头，轻轻地扫了洛川一眼。
这位身披战甲不露真容的锦川城主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不问异形生物接下来要做什么，却一直问异形到达地球的事情，又是为什么？
而且，现在这个问题是关于一个非常细节的。他关注这个细节的问题，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在印证什么。
“当然有。”林雅回答说，“那是圣光的护卫。”
洛川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肩膀绷紧。
确实有直接穿过虫洞的异形，这一点细节和他的梦境记忆又一次吻合了。
如果异形是穿越虫洞而来，而虫洞又是由人类自己打开的话，那会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最重要的……打开虫洞的人会是他吗？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柯平湖看着锦川城主莫名地沉默下去，退到一边，不再提问。
他转而向林雅问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异形生物最近开始集结，并且在不断的建立巢穴，你们要做什么？”
相比起探寻已经发生的事情，柯平湖更愿意着眼于现在。
“这不是很明显吗？”林雅轻笑了一声，“我们将要进入第二阶段了。”
柯平湖追问道：“什么是第二阶段？”
“抱歉，”林雅面露微笑，“这是我们的秘密，透露是死罪。”
徐瑞华冷冷地一笑：“你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如果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林雅笑起来，“死亡是新生，父神会迎接我到新的世界。我从不畏惧死亡。”
“既然如此，”徐瑞华说，“我们只能用别的办法，来让你开口了。锦川城主，不介意把她交给我来审问吧？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吐露实情。”
洛川看向徐瑞华，他此刻心绪不宁，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只想赶紧回到安余身边去，于是点了点头：“那有劳徐城主了。”
“应该的。”
徐瑞华看着洛川转身离开之后，又看了看还紧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的柯平湖，问道：“柯队长，今天我看见你使用土系异能直接拔出了深埋地底的金刚石椎体。以前还见过那个土系异能者可以做到，你这是达到无限高阶了吧？”
柯平湖微微一愣，随即心神戒备起来。
他谨慎地点了点头：“是的，城主。”
徐瑞华的声音陡然变冷：“那你为什么没有向我报备？”
“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掌控住无限高阶的土系异能，”柯平湖解释说，“处于不稳定的阶段。我是打算稳定之后，再向您报备的。”
“是吗？但愿如此吧。”徐瑞华不轻不重地哼，以上位者的姿态向柯平湖挥了挥手，“行了，今天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审问林雅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柯平湖躬身致意，转头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又略微停了一步。他看着徐城主，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沉吟之下还是忍住了。
“你叫林雅，对吧？”徐瑞华冷淡地视线对上被困在电磁场中的异形人，“第一次遇见能说人类语言的异形人，你如果合作一点的话，可以少受皮肉之苦。”
“关于‘第二阶段’，我没什么可说的。”
“那我问一点别的。”徐瑞华说。
林雅看着他，等他体温，可这个徐城主却不开口了，只是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
林雅自然也就凝视回去，半晌后她才“哦”了一声：“我现在渐渐地了解到一些人类的想法，不得不说，你们的思维方式很奇妙，时而团结得像一块坚硬的钢板，时而自己人跟自己人斗，在钢板上搞出一条宽得足有一个天文单位那么大的裂缝。既然如此，我就猜一下吧。”
徐瑞华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是红河基地的主人，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林雅说，“对你来说是个危机
。”
林雅不愧是异形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充分表现出来一个智慧种族应该具有的智力水平。
她有接着说：“我猜想，城主你是想要问，我究竟是如何把本来已经死掉的人类异化成傀儡的，是吗？”
徐瑞华终于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林雅说，“我只是猜测，对你来说，可能听话的傀儡比人类异能者更好掌控。”
徐瑞华冷冷地说：“告诉我你的方法，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林雅在磁场中走了几步，似乎是觉得累了，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她身后的骨翅只剩下几只枯枝，看上去有颇有些狼狈残败。
但她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徐瑞华的时候，脸上却带着几分从容不迫和人类常有的狡诈。
“城主先生，”林雅说，“今天那个穿盔甲的人，让你很难堪吧？”
徐瑞华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同样是雷电系的异能，同样是无限高阶，”林雅不疾不徐地说，“但是他比你强大的多，整个红河基地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城主先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徐瑞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森然地看向林雅。
洛川从房间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带着泥土味的空气，让额角的隐痛稍稍减弱了一点。
在他脚下是被夜色覆盖住的红河基地农场，深沉的黑暗像是粘稠凝滞的胶状物一样包裹着农作物，夜风吹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似乎随时会从里面蹦出一个能把他剥皮拆骨的怪物。
洛川略微转过头，准备拾级而下，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看见在不远处，一个修长纤细的女孩静静地站立在藏蓝色的苍穹之下。她背对着他，正抬着头仰望星空。
末世降临以来，因为没有了工业污染，空气非常清新，夜间光照几乎消失，星空也变得万分璀璨夺目。
安余就是这样披着一身星河转过头来看他，星光落在眼睛里，闪耀得灼人。
洛川喉头滚了一下，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冲动，想要这女孩揽进怀里，带着她远走高飞长相厮守，远离这些什么异形、虫洞之类的破事。
安余看见锦川城主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问道：“有答案了吗？”
锦川城主微愣，一下子就从今后生几个孩子的臆想中被拉回现实……这女孩从头到尾就只关心他的kpi。
“有答案了。”洛川有些郁闷走到安余跟前，有些使性子地说，“但是你得陪我走一回儿，我才告诉你。”
安余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
她想着，洛川还在家里等着她，她耽搁太久的话会让他担心的。但异形生物是如何到达地球的，这个答案又非常重要。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以为会老实呆在家里等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藏身于这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盔甲之后。
“好吧。”安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是长话短说，行吗？”
锦川城主平板冷酷的电子音里似乎含着一丝委屈：“……你着急回去吗？”
“是的。”安余坦然道，“有人在等我。”
洛川抿了抿嘴，虽然他知道安余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但还是觉得有些微妙的不爽。他是个自私又分裂的人，不论他以什么身份站在安余面前，总是希望能占据她的全部心思。
但这又怪谁呢？谁让他当初要骗她的？
洛川轻叹了一声，与安余并肩在星光下前行了一段路，才缓缓地开口：“林雅说，它们是穿过一个虫洞而来的。”
“虫洞？”
洛川点了点头，将林雅的话如实告诉了安余，包括她说的虫洞是人类自己打开的那部分。
“我们自己打开了虫洞？”安余眉头紧锁，这倒是她从没预料到的事情，“为什么？”
“不知道，但林雅是这么说的。而且因为她穿越时是孢子漂浮物的状态，没有智力，所以也不知道虫洞具体在什么地方。”
安余拧着眉头想了想：“至少现在有比较明确的线索了。只不过是如今查起来比较费事罢了。”
“哦？你有思路了吗？”
“要打开一个虫洞，肯定是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不可能是个人行为，只能是国家或者大型机构才能完成的。所以，我们可以从末世前在进行这方面研究的机构开始寻找。”
“你的意思是，打开虫洞是某个政府的行为？”
“只有某个政府或者大型公司下面的科研机构才有这样的条件。”
“那他们为什么要召唤异形？”
“我不知道。”安余说，“但是异形生物对它们的父神太狂热了，什么都往神灵身上扯。她觉得是召唤，可能实际上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打开的虫洞，结果毁了整个世界？”
安余说：“只有找到那个虫洞才能得出结论。”
其实安余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如果不是洛川始终忘不了梦境记忆里那诡异的期待感，他也会认为是个意外。
但实际上，很有可能就是蓄意的。
洛川的额角又开始突突地跳动着疼痛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摁住。
“你怎么了？不舒服？”安余问，同时莫名地觉得锦川城主这个动作有些熟悉。
“没有，我没事。”洛川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声音经过处理，此时安余就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干涩和不稳定。
安余没继续关心，只是点点头问道：“那你能去查一下进行过虫洞相关研究的机构吗？比如什么对撞实验室之类的？”
洛川心里叹了口气，好吧，新的任务指标又布置下来了。
“锦川城主”在这丫头心目中大概就是个工具人，洛川不禁在心里琢磨，瞥了一眼她的护臂，亏他曾经还以为这丫头喜欢锦川城主呢。
但他除了答应安余的要求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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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我分裂了。
三次元事情有点多，更晚了一点，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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