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疑
他连忙退出去，烫手般的松开帘子，整个人都快烧着了。
莲桥不知道进来的是停舟，她从水中站起身：“怎么了。”
外面停舟听见起身的动静，立马要走。可转念一想要是真走了，被当成做贼心虚怎么办。
停舟心一横，开口就瞬间垮掉：“我、我我我以为里面没没人。”
明明昨夜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或许就是因为做了更亲密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脸皮薄。
莲桥听出是停舟的声音，本要去够衣裳的手放了下来：“你是要洗澡吗？”
停舟疯狂摆手：“不不不！我不洗了，你洗，你洗。”
莲桥轻笑着坐回澡盆，趴在盆边上：“你怕什么，进来也是我吃亏，再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见停舟还是不进来，收了调戏的语调，正常说话：“你进来，我穿好衣裳了。”
停舟于是慢吞吞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发现莲桥还坐在澡盆里，衣裳也还挂着没动。
心知是被莲桥戏耍了一番，顿时又羞又愤的扭头要走。
不想莲桥隔着屏风道：“进都进来了，还出去干嘛，莫不是才一夜，你就厌烦我了。”
停舟看见一只嫩乎乎的手从屏风里伸出，吓得转过身背对着莲桥：“没有，我怎么会厌烦你，我就、就就就就就就”
面对停舟做出的一系列反应，莲桥只觉得可爱，她不过是想拿件衣裳披一下。
但她此时此刻想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莲桥看似把手随意的搭在澡盆外，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了。
只靠爱，他们之间的联系很快就会随着她的年老色衰断掉，她得要有个孩子。
一个身体里流淌着他们两个人血的孩子。
莲桥无声的从澡盆里出来，取下间衣裳裹住身躯，赤脚走向停舟。
这样不管她将来做了什么错事，停舟都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放她一马。
这个孩子，会成为她后半生的护身符。
停舟尚未反应过来，已被莲桥趁机一把按在地上，女人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散开的青丝落在他的脸上，香香的、痒痒的，勾的人心烦意乱。
“奸细。”
停舟看着近在咫尺的莲桥，简直就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欢喜。”
停舟低声说了句。
莲桥笑着抚上停舟的脸：“那我们——”
碟子碎掉的声音响起。
娇蕊的手还保持着掀开门帘的动作，她呆呆的看着屋里地上姿势暧昧的两人：“我的妈呀”
她就是嘴馋去厨房拿了碟子点心，为什么寨主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一直在外面练剑吗！
娇蕊当场就凌乱了。
撞破寨主和夫人做这种事情，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娇蕊已经准备逃跑了，不料停舟让停舟抢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寨主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娇蕊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停舟面无表情：“出去不许乱说。”
娇蕊点头如蒜：“不敢不敢，可不敢乱说！”
停舟盯着娇蕊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这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松开娇蕊的手腕，淡淡道：“出去，把外面的门待上。”
娇蕊连声说好，逃一般的掀开门帘往外跑。
“你吓她干嘛。”莲桥娇嗔着从后搂住停舟的脖子，整个人都毫无缝隙的和停舟的身体贴在一起，感受着他的炽热。
停舟哑着嗓子：“那继续。”
莲桥摸着停舟喉咙处滚动的喉结：“好。”
缠绵过后，自然是又重新洗了澡。莲桥系好衣带，穿上鞋袜走出屋子，才一夜，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停舟正坐在台阶上擦剑，只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女人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洗好了？”
“嗯。”
莲桥躺在停舟的怀里，伸手去扯他的脸：“你先前说，你在练剑对不对。”
停舟的脸被莲桥扯到变形，说话的音调也变了：“肿么了。”（怎么了）
莲桥从怀里一个起身，她站起来道：“你教我用剑好不好。”
“好啊。”停舟欣然答应，他上下打量着莲桥的宽袖长裙：“不过这身衣裳不太方便。”
院子里莲桥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握住停舟的剑，在停舟手把手的演示下学着，没一会儿手就酸痛极了。
“这剑好重。”她皱眉道：“明明看你用起来很轻松，怎么换了我就不行。”
停舟接过剑往雪地里反手一插，帮莲桥揉着发红的手腕：“你要是真想学，改日我给你寻一把适合你的剑来。”
莲桥笑了：“那我要漂亮一点的。”
停舟抬手去刮莲桥的鼻子：“好。”
莲桥既做了山寨夫人，当然是不能再烧饭了，新来的厨子据说是从郴州来的，与停舟是旧相识。
她整日里除了和停舟学用剑，也没有其他可做的事情，比起从前悠闲得很。
不知不觉就路过了间屋子，莲桥听见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脚下步子不由地停下，伸手推门想要一探究竟。
“夫人！”身后有人气喘吁吁的喊道。
莲桥回头，是娇蕊。
“这个屋子寨主不让任何人进，夫人来寨子的日子短，不知道很正常。”
听了娇蕊的解释，莲桥将搭在门上的手给缩了回去。
她“噢”了声，并没把听见声响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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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头巾躲在书架后屏住呼吸，直至说话声渐渐远了，才松了口气，背靠书架往下滑坐在地上。
好险。
要是莲桥刚才真进来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不暴露身份，而杀人灭口。
蓝头巾低头看眼手上的地形图，卷起塞进怀里，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确定没人后猫着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莲桥的眼里。
莲桥躲在拐角处偷看着，悄悄跟了上去。
她跟着蓝头巾穿过大片林子，最后在一条小河边看见了名穿着褐色衣裳的男人。
两人小声的交谈着，莲桥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不敢跟的太近。
只看见蓝头巾从怀里掏出块东西递到男人手上，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手一挥。
“嗖！”
一只绑着红缨的飞镖扎进了莲桥身旁的树上，莲桥连忙想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按在树上。
“说！谁派你来的！”男人用手掐住莲桥的喉咙，雪白的皮肤上很快出现红痕。
蓝头巾见莲桥难受的偏头过来看自己，忍不住道：“你松开她，她要是死了，会很麻烦。”
男人不屑一顾，手上的力道加重：“不就是个女人，你不会是在坤龙寨潜伏久了，真把自己当寨子里的一份子了。”
“她是寨主的女人。”蓝头巾没有办法，如实说出莲桥的身份。
男人不禁笑了：“那正好，杀了她，我就不信停舟能无动于衷。”
“她是寨主的女人，可她也是被山贼们抢上山的，倘若你真这么做了，那我们和山上的这些山贼还有何区别。”蓝头巾愤慨的说。
男人注视着蓝头巾，他松开莲桥，道：“我开玩笑而已，你未免太紧张了。”
蓝头巾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莲桥了，他试图掩饰：“我没紧张，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害无辜的人。”
“那她就交给你解决，你心里最好有数。”男人拔下树上的飞镖，略有深意的看眼莲桥，头也不回的走掉。
停舟在后山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也不见莲桥的身影。正当他以为莲桥出事，想要去寻的时候，面前出现一人。
“寨主，鱼儿上钩了。”瑾淮道。
停舟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用手吹响口哨，一群黑衣人瞬间从天而降，手上皆是持刀。
众人跪下，齐声喊道：“寨主。”
停舟将剑举至上方：“走，抓鱼去。”
莲桥从蓝头巾的话里基本上理清了事情的缘由，他和刚才的那个男人都是官府的人，他煞费苦心潜入坤龙寨，就是为了窃取坤龙山的地形图，找准时机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坤龙寨。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当没有看见今天的这些就行了。”蓝头巾说：“你也是被曲六哥抢上山的，我听谢衡说，他还杀害了你的亲人，你应该知道，只要坤龙寨一日还在，就指不定会有哪里的百姓会遭殃。”
“就算寨主现在逐渐把寨子往正道上引，但迟早也会出现第二个曲六哥，第三个曲六哥，他们本就是山贼，在寨主没来之前，他们已经陪着老寨主出生入死，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正常人的生活一时觉得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又会回到原点。”
莲桥似是让蓝头巾给说的动摇了，她道：“我答应你。”
其实倒不是真关心有没有无辜的百姓会受到伤害，只是如果她现在不答应，蓝头巾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走。
两人转身间，大批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停舟缓缓走出：“这是要去哪儿啊。”
蓝头巾心知自己已经暴露，那份地形图估摸也是停舟故意让他得手的。
他拉过莲桥，用匕首抵着喉咙：“放我下山！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着，匕首距离喉咙近了一寸。
停舟似笑非笑，手中握着的剑并没有要放下的样子：“你尽管动手，但倘若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要让你抵命。”
双方一触即发。
没人察觉到距离不是很远的林子里，一人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支羽箭，按在弓弦上瞄准目标。
蓝头巾低头盯着胸口的羽箭，手上的匕首“哐当”掉地，他往后倒下去的瞬间，黑衣人们便迅速涌了上来。
莲桥看着倒地的蓝头巾，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过那是一个晚上，也有很多的黑衣人出没。
“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停舟这才流露出紧张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
莲桥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射出羽箭的林子里走出一人，瑾淮手持弓箭：“还是晚了一步，没抓到接头的人。”
停舟说：“无妨，先回去。”
瑾淮点头。
“你怎么会和孟谈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停舟不禁问。
莲桥低着头：“我瞧他行踪可疑，便想着跟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没想到刚被他发现，你们就来了。”
停舟看了莲桥一眼，她似乎还没从先前的惊险里缓过神儿，手一伸，搂住莲桥的肩膀。
“坤龙寨一直都是附近官府的心头大患，老寨主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老寨主走了，他们便开始蠢蠢欲动。”
说到这里，停舟大概是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顿了顿，才继续道：“好几次都差点攻上山来，但因为坤龙山地势险峻，山路负责，加上每条路都有几队人马日夜交替巡逻，所以没有成功。”
“这两个月来迟迟没有动静，我本以为是放弃了，没想到是另觅法子，往山寨里安插奸细。”
停舟说，莲桥便听着。
他说完了，莲桥便安静的走着。
两人走了段路，停舟突然停下，拉起莲桥的手，认真道：“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防着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卷进来受伤。”
他松开莲桥的手，一脸失落：“没想到还是险些害了你。”
“不是你的错。”莲桥在手被松开的那刻反抓住停舟的手，她说：“是我太冒失了，还搅乱了你的计划。”
停舟看出莲桥是真自责了，他不以为然的笑笑，搂紧莲桥，脸挨着脸：“放心，有我在一日，坤龙寨便不会散，你就好好当你的寨主夫人就是，旁的什么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