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懈可击
把自己面临的困境说了一遍之后，宁嘉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夏初斐靠在公寓的飘窗上，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我得过一天再答复你，来得及么？”
“来不及。你只要告诉我，你听了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就好。”宁嘉立马猜到，他是要去找人打听，所以说了谎。
夏初斐静默了一会儿，说：“你现在不止会躲我，还会瞒我了。”
宁嘉心头一跳，讷讷道：“没有，是因为最近很忙，公司要破产了。”
夏初斐绕过了这个话题，似乎也为自己刚才的语气而后悔，说：“以我的见解来看，她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跟她进入平川娱乐，就有用。”
“这怎么会有用？”宁嘉糊涂了，“我又不是什么精英员工。”
“她大概认为，赵舒云会因为你，对公司出品的剧留情几分。”
宁嘉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焦急地说：“那不行，不能让她这么误会。难道她一直以为我在藏拙，隐瞒什么背景吗？”
“她是不确定。”夏初斐徐徐分析道，“但这不耽误她把你带进公司。你至少是个认真不惹事的员工，带进公司，不会有什么坏处。如果你真的自带背景，那就算是她赚了。”
宁嘉听得佩服不已，怎么想都觉得无懈可击，逻辑完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担心要为她做什么，只要好好工作就行？”
“嗯，是这样。”
心里的大石头落到地上，宁嘉激动地在屋里蹦跳几下。
他之前，的确有意离夏初斐远一点。不是降低联系频率，而是在联系时，少分享自己的生活。没想到，这也被他察觉到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宁嘉还不忘叮嘱，“你也千万别去找人打听了。”
“嗯。”
夏初斐的语气柔和下来，给宁嘉讲了一些医院的事，对话结束得还算愉快。
如他所预料的，杨总得知宁嘉答应以后，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到了日子，她让他去平川娱乐报到，像一个普通的员工那样，跟着主管工作。
这次，宁嘉入职的是版权部门，加入的业务是版权评估，需要看很多小说和剧本。
他还挺开心的，平时就很爱看小说，还在网上剪辑一些伪预告，加上一直在做的明星剪辑，现在已经有十万粉丝了。
初到新公司，总有不适应的阶段。这里的老员工都已经抱团，又还没到应届生入职的时候，所以宁嘉有些寂寞。
他把独自待着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态度令主管满意。
没过几天，祁越忽然来到版权部的楼层，问主管，剧本评估得怎么样了。
“还要下周才出结果呢，应该不会耽误签约的？”主管态度很恭敬，谁都知道，祁越是公司这两年势头最猛的新人，不敢得罪。
“不会耽误的。”祁越彬彬有礼，看向宁嘉的工位，“我的朋友刚入职你们部门，中午我想请他吃个饭，会影响部门的安排吗？”
“当然不会！”主管立刻反应过来，热情地带他往里走，“是宁嘉对吧？杨总亲自点头的人，工作努力又谦虚，太优秀了。”
宁嘉远远就听到这番对话，感觉脸上发烫。被这样夸赞，好像太过了。
同事们纷纷看了过来，祁越目不斜视，拿起宁嘉放在桌上的工牌，问：“走？”
这场面，不走是不成的。
宁嘉不想和他干耗，向主管告别，走向了电梯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压出来，质问道。
“出去说。”
祁越轻车熟路，带宁嘉来到大楼高层，推开自家经纪人办公室的门。
室内空无一人，有一张双人沙发，祁越请他坐下，说：“平川娱乐形势复杂，我不来找你，是很危险的。”
“我不信。”宁嘉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反驳他。
祁越无奈地转头盯着办公桌，解释道：“这家公司山头林立，你们杨总在这里，也不过是刚当上总经理。公司的高管个个都在看她表现，你作为她的亲信，早已被盯上了。”
“但自从我入职之后，她就没找过我，这也算亲信？”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你已经是最大的突破口了。”
宁嘉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自己现在还没被找上门，很可能是因为别人正在观望。
“但我没什么破绽，行得端坐得正，不会有问题的。”
“是没问题，只不过是圈内人都知道你的名字，知道方锦文和你不对付，也知道袁谨昕迷恋你。”
祁越语气平静，但宁嘉总感觉，他好像在阴阳自己。
“袁谨昕他……我……”这是宁嘉最不愿意提起的事，他明明希望，大家都不要知道的。
祁越叹了口气，难得说了句公道话：“当然，这不怪你。袁谨昕的画被追捧到很高的地步，大家都在关注。你还没有被媒体爆出来，被炒作成缪斯，是因为赵舒云先前维护你。”
“我查到，她是夏初斐的同校学姐。别惊讶，因为我知道他会帮你，只要调查一下，很容易查到蛛丝马迹。”
宁嘉看着他，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祁越如今的心思和行事，已经不是自己能预料的了。
他又说：“但其他人不像我这样，他们还在猜测你是赵舒云的什么人。可能会为此试探你，甚至给你使绊子，等你出手。”
宁嘉耸了耸肩，接话：“然后他们就会发现，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