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公司危机
还好，温度计很准确，测出宁嘉没有发烧。
他立刻掀开被子，舒出一口气：“行啦，就是单纯的热嘛。”
“热也不能掀被子。”夏初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被子压了回去。
为了监督，他侧身盯住宁嘉，打定主意要等他睡着。
宁嘉紧张得绷紧身体，一边想着要远离他，一边又沉浸于这种关心中，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
在接下来的行程里，他努力显得高兴，在各种景点合影留念，让自己像个合格的国际游客。
到离开的那天，夏初斐送他到机场，说：“如果工作太累，就换一个。”
“我没觉得工作累呀。”宁嘉困惑。
夏初斐把行李放到托运履带上，说：“你一天比一天忧愁。按照常理来推断，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假期即将结束。”
宁嘉哑然失笑，点点头：“嗯，这是打工人的烦恼。因为你很喜欢自己的工作，所以没有这样的烦恼。”
这话说得没毛病，夏初斐的眼中漾出一抹笑意，说：“换一份让自己快乐的工作。”
经过十个多小时的航程，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双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宁嘉有种隔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不像是一个长假，而像是一道深深的分界线。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个早上，邻桌同事惊奇地望着他，说：“你的假期综合征有点严重啊。”
“哪里严重？”
“精神恍惚，萎靡不振，一看就是放假玩得太嗨，骤然工作无法适应。”
“你说得对。”宁嘉朝同事比了个大拇指。
今天恍惚的不止宁嘉一个人，杨总和组长们开了个紧急会议，出来时个个面色凝重。
“咱们公司不会要倒闭了吧？”有同事在茶水间八卦。
宁嘉接水的时候，听见他们讨论，如果失业之后该怎么办。
商务组的组长什么也没说，上班的时候频繁出去，在安全通道里打电话。
过了几天，宁嘉发现，好些同事工作心不在焉，经常趁组长们不注意，在聊天界面里敲敲打打。
偷偷观察了一阵后，他问自己的室友：“公司的人，是不是都加入了同一个群？”
“是啊。”室友也不隐瞒，“我不是跟你说，我最近在投简历吗？”
“嗯嗯。”
“这个群是分享各种招聘信息的，我们担心事情爆出来之后，连跳槽都没人要。”室友一脸严肃。
这段时间，员工们零零散散打听到了消息。
据说是去年的一个项目男主演塌房，现在项目还没上线就砸在手里，要赔不少钱。
“怎么没有人拉我进群呢？”宁嘉可怜巴巴地说。
室友神秘地说：“杨总很有钱的，不然，也不可能独资开这家公司。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说了这件事——如果公司破产，杨总打算带你走。”
“走……走去哪儿？”
“当然是她父母家的公司啊。她是平川娱乐的大小姐！”
宁嘉费解地歪头，感觉自己像个村通网的人。
“这些事，难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吗？”
“也不是啦。”同事狂摆手，“大概一半的人知道吧。你不喜欢去参加酒局，所以消息少。”
宁嘉的心里好受了一点，把话题拉回到杨总身上：“你们怎么知道，她会带我走？”
“亲口说的呀。编剧组的组长泄了消息，那是在高层会上，杨总警告其他人不要带着你跳槽。”
宁嘉彻底傻眼了，他努力思考着：“不对，既然杨总家这么有钱，怎么会因为一个项目失败，就破产呢？”
“害，还不是豪门那些事。创业失败就回家继承家业，不想和世交的儿子联姻之类的。”
宁嘉早已决定不当个小傻瓜，问完信息之后，马上回房间查资料。
他不但发现平川娱乐的老总姓杨，还发现祁越的国内约也签在那儿。
怪不得呢，在《上司虐我千百遍》那个项目里，当时手下只有十几个人的杨总，能接触到已经颇有名气的祁越。
难道，她也是因为祁越，才想带自己进父母的公司？要继承家业，也许是需要手下。
但自己和祁越已经绝交了。
宁嘉躺在床上频频叹气，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悲观。
想来想去，他认为不能坐以待毙，便爬起来连夜修改简历。
最近两年，这个行业发展得越来越完善，既缺人又挑人。
宁嘉忙着面试，等年底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组长已经离职了。
不止是她，其他组也有一些离职的人。原本被扩张到五十余人的公司，又渐渐空荡起来。
那个投入大笔资金的项目彻底黄了，男主演类似两年前的祁越，是备受期待的新秀。
但结局完全不同，他还没靠演戏一飞冲天，就已经成了法制咖。
在公司宣告破产之前，杨总单独找到宁嘉谈话。
“公司里的情况，相信你多少有了解。我开门见山地说，想把你带去平川娱乐，你知道这家公司吗？”
宁嘉“嗯”了一声，头铁地说：“杨总，我想知道理由。和组长们比起来，我应该不算精英。”
杨总妆容明艳，粲然一笑：“你呀你……精英有精英的心眼子，而你没有。我保证，你进入我父母的公司之后，我绝对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事，这样能答应吗？”
宁嘉愣住了。他想过很多应对策略，唯独没料到杨总会这么说。
“我得考虑考虑。”他谨慎地说。
“没问题。”杨总大手一挥，直接给他批了两天假。
反正人人都知道公司要开不下去了，或者说杨总不打算再开，这班少上两天也无所谓。
宁嘉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平川娱乐确实是很好的平台。不但打造出众多影帝影后，还投资过很多成功的爆款ip。
如果因为顾虑而放弃入职这家公司，会很可惜。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总令人疑虑，宁嘉觉得，自己虽然比以前聪明，但论考虑周到，还是不如夏初斐。
【睡了吗？】
【没有。】
【我想和你通个电话……】
【好。】
网络通话刚接通的时候，两人都一阵沉默。
“我想咨询你一件事。”
“所以才会打电话？”
这语气不太对劲，夏初斐说话很少有情绪波动，难道他觉得不耐烦？
“也不是那么急。”宁嘉迟疑地缩回壳里，“改天，改天再聊也行。”
“说。”夏初斐的语气舒缓了一些，又有一种莫名的凉意。
“是工作上的事。”